第五章 美国土生土长的教会和教派 美国基督教派别众多，称其为“宗派社会”，毫不过分。这些派别中的绝大部分来自美国和欧洲大陆，但除了这些传统的教派外，美国本土也产生了许许多多土生土长的基督教新教组织如基督会、基督复临派、五旬节派、拿撒勒教会、使徒信心会、上帝的教会、基督一位论普救派等等。此外，还有一些基督教的衍生教派如摩门教、基督教科学派和耶和华见证会等等。这些教会和教派均形成于19世纪中后期和20世纪初期，是地地道道的美国本土宗教，具有许多传统的基督教会所没有的美国特色。它们的产生与19世纪后期美国南北战争带来的黑人解放、美国社会从传统的农业社会向工业社会的转变、非盎格鲁撒克逊民族和非英语人口的大批到来导致的民族认同危机及知识界在达尔文、弗洛伊德和马克思理论的影响下对圣经的批判性研究而导致的对圣经权威认同危机有密切关系。这些因素不仅打破了美国社会原有的平衡和稳定，带来社会和经济的急剧变革，而且也给人们的心理造成巨大冲击，一些人不满足于传统的信仰模式，不断寻求表达精神需求及抚慰心灵困惑和痛苦的新途径。19世纪中后期和20世纪初期在美国本土中出现的这些教会和教派是美国人在变化了的社会历史条件和社会环境下，在基督教的大框架内，进行精神探索的结果。 在过去的一百多年里，这些教会和教派经历了由萌芽到壮大、由松散到制度化的成长过程，走过了一条与其他传统宗教创立时类似的路程。它们的存在表明，即使是在传统宗教或主流宗教极其发达的社会里，对宗教信仰与理解的多样，也仍有可能在固有宗教的地盘里，萌生新的宗教团体。新的宗教团体作为社会需要的产物一经出现，就有可能从松散的信徒聚会形式发展成为制度化的组织，从小团体成长为大团体，从小教派演化为大宗派。凡是能够由小到大、由松散到制度化的新兴宗教团体，都表明它们已经成功地适应了社会、适应了主流文化。而另外一些新兴教派则采取了相反的发展模式，它们长期保持自我封闭的小规模状态，远离社会与主流文化，以神秘主义和对传统宗教派别的挑战、严格的内部纪律、极端的宗教狂热，吸引那些对传统宗教失望、不满、在现实生活中处于社会边缘的人，作为自己的生存和延续方式。一旦这些宗教团体的社会地位改变，成为被主流社会认可的体制化教会，新的类似的小教派便会应运而生，继续保持对传统教派的挑战。 新兴教会团体和教派在美国的成长从来不是一帆风顺的。正像罗马天主教徒在美国历史上曾经遭受迫害、打击和排斥一样，土生土长的美国新兴教会团体往往被主流教会排斥和打击。如摩门教就曾屡遭迫害，被迫不断从美国东部、中部向西部进行大迁徙。耶和华见证会成员也因拒服兵役而被怀疑不爱国甚至叛国。即使是在今天，传统教会家庭出身的青少年也常常会被告知要远离诸如摩门教和耶和华见证会等美国土生土长的新兴宗教团体。 19世纪后期至20世纪初在美国本土产生的这些新兴教会和教派，在初创时，从未想过要走出美国，更没有从教义上声称自己是具有“普世性”的宗教团体，但目前这些教会和教派中的多数已经从美国传至亚洲、非洲、欧洲、大洋洲和南美州的许多国家及加拿大和墨西哥，成为了事实上的全球性宗教组织。从教徒分布的地区看，它们与那些标榜“普世性”的教会别无二致。作为基督教在美国发展的产物，虽然这些新兴教会和教派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基督教会，但它们的确源于基督教或与基督教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不论别人怎么看待它们，它们都自认为是基督教大家庭中的一员。 第一节 美国土生土长的教会 美国土生土长的基督教教会团体数不胜数，但其中具有一定规模和社会影响的宗派当属五旬节派、基督复临派和基督会。它们产生的时间顺序是基督会在先，基督复临派随后，五旬节派最末，但如今五旬节派在美国的力量和影响最大。从20世纪基督教成长的角度看，基督教五旬节派或者说五旬节运动是20世纪最有影响、最成功的一个运动和最具特色的一个宗派，也是目前最有活力的教派之一。 一、五旬节派 （一）五旬节派的重要特点---“说方言” 五旬节派是20世纪基督教范围内最独特的现象，因为它强调基督徒皈依基督、接受洗礼后因圣灵的洗礼（即灵洗）会自然地“说方言”。按照五旬节派的说法，所谓“灵洗”后“说方言”，是指基督徒在集体公开礼拜或少数人私下祷告中被圣灵感动、内心被圣灵充满、接受了圣灵洗礼后，嘴里发出的声音。这种声音类似语言，但又无人听得懂，好比一个人在说别人不懂的“方言”。这种“方言”与日常生活中人们所使用的方言毫无共同之处，是一种特殊的宗教行为。基督徒被灵洗的外在表现就是能够“说方言”，因而基督徒的灵洗与“说方言”之间有因果关系，“说方言”是灵洗的自然流露。五旬节派认为，圣灵降临于基督徒身上后的“灵洗”和灵洗后信徒“说方言”，都是超自然现象，是信徒个人无法选择和难以抗拒的。因此不仅成年基督徒被灵洗后具有“说方言”能力，而且儿童也能“说方言”；男人被灵洗后能够“说方言”，女人也可以“说方言”。而且只有有过灵洗后“说方言”体验的五旬节派基督徒才能解释他们所说的“方言”。 英文五旬节（Pentecost）一词源于希腊文，字面意思表示50天，指逾越节和庆祝麦收的时间之间为50天。据《新约圣经·使徒行传》第2章记载，耶稣升天后的第50天，圣灵降临在耶稣的门徒身上。“他们就都被圣灵充满，按着圣灵所赐的口才，说起别种语言。”五旬节派即以此作为依据，命名自己的教派。五旬节派的基督徒被圣灵充满之后“说方言”，主要表现为两种形式。其一叫“格罗索拉利亚”（glossolalia），意指说人类所不知晓的语言；其二叫“埃克瑟挪拉利亚”（xenolalia），意指用非传统所学方式将已知语言用特异方式说出来。那些能够“说方言”的基督徒认为，这些“方言”是圣灵所赐口才的真正体现。 在20世纪以前，除圣经记载外，基督教其他著作很少有基督徒受圣灵感动后说方言的描述。罗马天主教会和东正教会过去和现在均主张，只有教会内受过专门培训的神职人员有解释圣经的权利，所以在20世纪以前东正教会和罗马天主教会根本不可能出现此类现象。在基督教新教徒中间，“说方言”现象在17世纪后才渐渐出现，不过非常稀少。18、19世纪在美国的“震颤派”、长老会、救世军和宣道会等教会里，有过个别少数基督徒“说方言”的描述。20世纪够后，灵洗后“说方言”现象开始逐渐广泛传播。“说方言”现象最初先出现在与循道宗有渊源关系的新教“圣洁运动”的基督徒中间，但很快成为五旬节派的基本特点之一。基督教新教各派与罗马天主教中都有“说方言”的人，从这个意义上说，五旬节派是一种宗教现象、宗教运动。同时，也有一些“说方言”的人，单独组建了以“五旬节”为名称的教会，使五旬节派既是一种跨教派的现象，又有独立的教派组织。 （二）基本现状 五旬节派产生于20世纪初的美国西部，历经一个世纪的发展，已经成为美国基督教新教最有影响的宗派之一。据美国宗教学家大卫·巴瑞特估计，1988年该宗派在北美有成员2250万人。又据1990年纽约市立大学研究生院在美国48个州18岁以上成年人中间的调查，自称五旬节派基督徒的成年人估计为311万，占这48个州成年人总人口的1.8％。 该项调查把属于五旬节派的大团体如神恩会、四方福音教会单列出来，如果把神恩会成员66万人和四方福音教会成员2万8千人加上，那么美国五旬节派成员总数则大约是380万，约占美国成年人总人口的2.2％。‚ 时隔7年，五旬节派在美国已有重大发展。据各个教会自己报告的数据统计，截止到1997年年底美国五旬节派基督徒已经增至1112万人。 虽然1997年的数字把未成年基督徒人口也包含在内，但无论如何，作为保守的基督教新教派别之一，五旬节派成员人数的快速增长在美国是有目共睹的事实。尽管如此，上述数据只能给人们提供一个参考，因为许多五旬节派基督徒组成的教会是独立的，他们很少向外界公布成员人数。 从地理分布和人口密度看，虽然五旬节派基督徒分散在全美各地，但以阿肯色州为中心的南部6个州的密度较高。20世纪90年代初，五旬节派基督徒占阿肯色州人口的6％，占周围几个州人口的2％至4％。在其他州，五旬节派基督徒所占该州人口的比例均在2％以下，有的州甚至没有五旬节派成员。ƒ 从五旬节派成员在全国各州的分布情况看，得克萨斯州的五旬节派基督徒占全国五旬节派基督徒总人口的11.08％；加利福尼亚州的五旬节派成员占全国五旬节派基督徒总人口的10.04％；在佛罗里达州，居住着全国6.98％的五旬节派成员；在纽约州，生活着全国6.07％的五旬节派成员。换言之，美国33％的五旬节派成员生活在美国的4大州：加利福尼亚、得克萨斯、纽约和佛罗里达。同时，这4个州也是美国人口最多的前4个州。1990年的调查显示，首都华盛顿特区、新罕布什尔州、北达科塔州和罗得岛这几个地方没有五旬节派成员。„ 上述数据未把神恩会包括内在。神恩会成员占全国人口的0.4％，他们分布在全国各地，其中以得克萨斯州、加利福尼亚州、俄克拉何马州、佛罗里达州、阿拉巴马州和华盛顿州的神恩会成员较多。这些州的神恩会成员人数分别占全国神恩会成员总人口的11.82％、10.35％、6.2％、6％、5.62％、5.08％。换言之，全国45％的神恩会基督徒集中在上述6个州。同时，调查还显示在康涅狄格州、特拉华州、华盛顿特区、缅因州、内华达州、佛蒙特州这5州一区没有神恩会成员。‚ 就神恩会成员在各州人口中的比例来看，他们在州总人口中超过1％的州是阿拉巴马州（1.2％）、阿肯色州（1.5％）、堪萨斯州（1％）、蒙大拿州（1％）、俄克拉何马州（1.7％）。ƒ 与五旬节派成员在美国南部密度较高这一现象相呼应，五旬节派基督徒在全美农村人口中所占比例为2.9％，但在都市和市郊人口中，他们的比例分别为2％和1.9％（此项调查含神恩会）。…五旬节派成员多为下层劳工和低收入者，中产阶级成员较少。五旬节派成员的教育状况和家庭收入也印证了这一判断。1990年的调查发现，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五旬节派基督徒仅占该宗派成年人口的6.9％（不含神恩会成员，神恩会成员受过高等教育的比例为13.7％），与受过高等教育较高比例的宗教群体如基督一位论团体、印度教、犹太教及新兴宗教团体相差30多至40个百分点；五旬节派成员的中等家庭年收入为19400美元（神恩会成员除外，神恩会成员的中等家庭年收入略高，为22200美元），与高收入宗教群体如犹太教、基督一位论团体、不可知论者及主教制教会成员的中等家庭年收入相比差13000至17000美元。 从五旬节派成员在美国不同种族中的比例来看，该宗派成员在非拉美西班牙裔白人中所占比例很低，仅有1.4％。但他们中间属于浸礼宗的则为15.3％，循道宗和信义宗均为8.5％，主教制教会为3.4％。五旬节派成员在信仰基督教新教的黑人中的比例为4％，仅比浸礼宗（50％）和循道宗（9.1％）低，比主教制教会（1.2％）、长老会（0.8％）和信义宗（0.7％）均高，与基督会成员在黑人中的比例相同。‚ 这表明五旬节派教会成员中有相当多的人是黑人、低收入者和生活在美国南方的务农者或是生活在城市里的蓝领阶层。从社会学的角度看，这些因素与该宗派的教义、信仰表达方式和组织形式存在着互动与制约关系。 据1998年的统计，五旬节派在美国有1112万人，大约有大小不同的30个团体，事实上五旬节派教会团体的数量远不止30个，而是几百个。在1998年《美国和加拿大教会年鉴》所例的五旬节派团体中，规模大的有成员几百万人，小的仅有数百人。成员人数超过百万的五旬节派教会团体有3个：“上帝基督会”（Church of God in Christ）、“神恩会”（Assemblies of God）和“世界五旬节派大会”（Pentecostal Assemblies of the World）。这三个百万人以上的教会团体同时也名列美国基督教团体前30名的排行榜上。 据“上帝基督会”的最新报告，1991年该教会成员多达550万人，但他们只有15300座教堂，33593名神职人员，其中28988人在堂口工作。1996年“神恩会”有成员246万人，教堂11884座，神职人员32314名，其中18100人在堂区工作。“世界五旬节派大会”1994年报告，该团体有成员100万人，教堂1760座，神职人员4262人。成员人数在10万至100万之间的五旬节派教会团体有5个。跻身于美国宗教团体前30名之一的田纳西州克利夫兰的“上帝教会”（Church of God, Cleveland,Tenn.），1995年有成员75万人，教堂6060座；“国际五旬节派联合教会”（United Pentecostal Church International），有成员70万人，教堂3600座；“国际四方福音教会”（International Church of the Foursquare Gospel），1996年有成员23万人，教堂1773座；“完全福音教会与牧师国际团契”（Full Gospel Fellowship of Churches and Ministers International），1995年有成员19万人，教堂650座。 除上述团体外，五旬节派其他教会均为数百人至数万人的小团体。在上述团体中，“上帝基督会”和“世界五旬节派大会”是以非洲裔美国人为主的团体。这两个团体的人数之和为650万人，约占美国五旬节派基督徒的一半。 从上述数据中，人们可以发现一个特别的现象，即五旬节派教会的教堂数量和成员人数之间似乎难以构成一个合适的比例。人们不禁会问，这么少的教堂如何容纳那么多的基督徒在其间礼拜聚会？事实上，除上述教堂外，美国五旬节派基督徒还有在家庭、校园、被废弃的街面店铺等非传统礼拜场所举行礼拜的习惯，因此，五旬节派教会的教堂数量少，并不意味着他们缺乏礼拜场所或少举行礼拜活动。而且在室外举行礼拜活动，也便于像五旬节派这样偏向于以群体随意的外在肢体行为，如说方言、唱歌、痛哭、喊叫、手舞足蹈、向上挥动双臂等肢体语言，表达自己的宗教感情和内心宗教体验的宗教群体放松满足地宣泄情感，完成对圣灵的回应。 （三）历史概要 五旬节派最初起源于1901年美国堪萨斯州的托皮卡。当时循道宗“圣洁会”巡回传道人查尔斯·帕勒姆正在当地的一所圣经学校讲授圣经，鼓励学生阅读《新约圣经·使徒行传》，寻找灵洗的证据。1901年元旦，帕勒姆一位名叫阿格尼斯·奥兹曼的学生突然开始“说方言”，接着“说方言”的经历迅速在学校传开。于是，帕勒姆相信“说方言”是灵洗的有形证明和必然结果。帕勒姆在美国中部的福音奋兴布道会上积极宣讲灵洗后说方言的教义，促成“使徒信心运动” 的出现。一位名叫威廉·西摩的黑人牧师接受了他的影响。后来，在洛杉矶的一个残败的旧街区—阿祖撒街布道站的奋兴集会上，西摩连续几个星期狂热地亲历并热情宣讲灵洗后说方言的宗教经验，吸引众多的基督徒云集阿祖撒街。结果，这次事件成为五旬节派历史上具有划时代意义的里程碑，阿祖撒街成为五旬节派早期发展的中心。从此，人们把洛杉矶的阿祖撒街看作五旬节派的发源地，只要说起五旬节派的历史，必然要提及阿祖撒街。 事实上，早在五旬节运动出现以前，灵洗经验已经存在于基督教新教循道宗的圣洁运动中，甚至连说方言现象也存在于比较极端的“火洗圣洁教会”（Fire-baptized Holiness Church）团体中。五旬节运动基督徒区别于圣洁教会之处，在于他们坚持说方言是灵洗的必要的和正常的标志，而且说方言行为在他们中间更为常见。起初，五旬节派的先驱们并没有正式的组织，因为他们认为基督教团体的分裂皆源于“教会主义”。然而，事与愿违，虽然没有正式的组织，但这些相信灵洗后说方言的基督徒之间很快便出现了分裂。受帕勒姆影响的“老的”“使徒信心运动”与受西摩影响的“新的”“使徒信心运动”之间出现冲突，先是相互指责，继而发生分裂。帕勒姆的追随者们批评阿祖撒街的基督徒不懂教规，教义混乱，崇拜活动过于情绪化。阿祖撒街的基督徒则指责“老”“使徒信心运动”基督徒是无灵性的组织者，出于妒嫉企图把阿祖撒街的福音奋兴集会说成是他们的。 随着五旬节运动的迅速发展，不断有新成员把个人在教义上的偏好带入五旬节运动。加之，许多五旬节运动成员对所谓神的新启示均持欢迎态度，结果导致五旬节运动内部在教义上杂乱无章。一方面，那时为五旬节运动基督徒办的各种报纸、圣经学校、室外布道集会非常多，一些受人欢迎的布道家和松散的协会都在宣传五旬节运动的教义；另一方面，各种异端邪说和在怪异的驱动力影响下出现的古怪现象到处流行。1910年以后，许多基督徒迫切感到为了维护五旬节运动的名誉和正确的教义，必须建立一定形式的组织来规范和传播正确的教义，以便这一运动健康地发展下去。 事实上，1910年以前已有一些五旬节运动成员组成的小团体，但从基督教宗派角度看，他们都属于和循道宗有渊源关系的圣洁教会，独立的五旬节派团体尚未建立起来。不过帕勒姆在美国中西部建立的“使徒信心运动”可以说是五旬节派的雏形。帕勒姆还把那些接受其教义的会众组成协会。另一位叫弗罗伦斯·克劳福德（Florence Crawford）的传道人也在俄勒冈州的波特兰建立起协会。这些协会的目的主要是推动传教、布道和出版宣传五旬节运动的教会报纸。1914年是五旬节运动的转折点，这一年，一百多位接受五旬节运动信仰的牧师在阿肯色州的霍特斯普林斯集会，尽管在教义方面存在种种争议，这次集会最终促成五旬节派最大的团体之一“神恩会”的成立。随后，一些独立的五旬节运动基督徒也组建起几个五旬节派团体，有的团体是从其他大的团体中分离出来的。例如，克利夫兰的“上帝教会”和“国际五旬节派圣洁教会”都是由接受了五旬节派信仰的循道宗圣洁教会发展而来的；“上帝基督会”是由接受了五旬节派教义的浸礼宗圣洁教会演化过来的；“世界五旬节派大会”是由“神恩会”分离产生的；“国际五旬节派联合教会”是从“世界五旬节派大会”独立出来的。而“国际四方福音教会”则是由一位富有神奇宗教魅力的女传道人艾梅·S.·麦克弗森（Aimee Semple McPherson 1890－1944）多年的布道工作发展而来的。 起初，在五旬节派基督徒的聚会场合，人们可以看到黑人和白人一起聚会的激动情景。随着五旬节运动的扩展与深入，在许多地方出现了白人、黑人各自聚会礼拜的情形，有的团体也成为由单一种族白人或黑人基督徒组成的组织。虽然五旬节派现在已有众多大小不一的团体，但仍有许多五旬节派基督徒不赞同结成宗派性组织，而愿意保持基层教会的独立性。他们唯恐宗派主义、教会主义削弱基督徒的传教热忱，损害基督教的精髓要义。对这些基督徒而言，他们更愿意五旬节运动长期发展下去，而不希望它成为一种制度化的、有组织的宗派。从这种意义上说，五旬节运动和五旬节派都是当代美国社会中的真实存在。 从成员的构成看，五旬节运动的早期基督徒基本上都出自劳工基层、社会中的穷人和其他边缘群体。他们识字不多，读书少，理解神学教义的能力低，分辨不同宗派界限的水平也不高，因此以平静、理性按部就班的方式表达宗教感受的教会崇拜活动，往往使他们有陌生与疏远的感觉。而五旬节派以感性方式表达宗教体验，教导信徒说方言的原动力是圣灵本身，人是被动的，基督徒和牧师之间、成人与儿童之间、男人和女人之间，可以毫无差别平等热烈地表达自己的宗教感受，使他们可以放松地参与其间，感受到自己是群体中有价值的一员。这一点过去和现在都是推动五旬节运动的重要因素之一。在五旬节运动产生之初，未卷入这一运动的许多基督徒曾经讥笑五旬节运动是经济穷困、毫无社会地位、心理不正常、毫无神学修养的人们的宗教运动。然而，经过一个世纪的发展，美国受过良好教育的中产阶级少数成员也受五旬节运动的感染而置身其间。 从五旬节运动演化的历史来看，时间不仅可以改变人们对宗教内涵的认识，而且宗教的外在表达形式如礼拜形式，延续宗教内涵的载体即宗教组织及其制度，都可以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改变。不同的是，宗教信仰者往往以超验的方式或借助超自然力量来解释这些变化，而人文社会科学领域的研究人员，一般在看到宗教信仰者的信仰对象对他们的内在精神影响力之外，还注意分析社会其他因素可能产生的种种作用，从而为所研究的宗教历史、宗教运动和宗教现象的演化寻求比较合理的解释。 五旬节派是个热衷于传教的派别。五旬节运动出现仅有几年，一些被他们称为“信使”的基督徒就已经踏上传教的旅程。据估计，20世纪90年代初，全球已有5000万至2.5亿五旬节派基督徒，他们中间许多人的生活都相当贫穷。 （四）基本教义、宗教实践和教会制度 五旬节派团体的信仰和教义大同小异，总体上看都相当保守，有的团体如上帝基督会、神恩会、以利姆团契（Elim Fellowship）信奉的教义甚至可以说是极端保守的基要主义。一般来说，五旬节派教会的教义非常传统、简单，他们相信《圣经》是基督徒信仰和实践的权威，信奉关于圣灵的教导也是信仰的权威，相信灵洗后说方言是所有基督徒应有的体验，非常重视具有神奇宗教魅力的五旬节派领袖的布道。他们还肯定信仰上帝可以治病，并将治病之举付诸实践。他们相信千禧年前论的神学末世论，企盼基督很快第二次降临世界。基要派更是坚持圣经是上帝启示的话，字字句句都是正确的。在五旬节派团体中间，存在一个重要分歧—是否接受三位一体教义的分歧。有的团体如世界五旬节大会、国际五旬节派联合教会均不接受上帝三位一体教义，仅以耶稣之名为信徒洗礼。为此，美国全国福音派协会拒绝接受这些团体为该协会成员。 五旬节派基督徒的崇拜活动不拘泥于礼文，没有固定的仪式和安排，信徒往往追求热烈、狂热的宗教体验，其礼拜活动场面喧嚣热闹，往往令外来者心惊肉跳、头昏脑胀。五旬节派认为唯有圣灵能安排、主持其崇拜活动的顺序，事先预备的讲道辞、排练好的赞美诗演唱及正式的礼文、固定的仪式，都会妨碍圣灵的自由运行。在崇拜活动中讲道的人、为基督“作见证”的人、所讲的内容及讲道的时间，都要靠圣灵的指引。自始自终看不出或没有人为领导的崇拜活动是最理想的崇拜活动。在崇拜活动的任何时刻，都可能出现某个或某些基督徒或牧师被圣灵充满后说方言的突发现象。可以说，参加五旬节派教会的崇拜活动，基督徒不再是“出席礼拜”，而是“感受礼拜”。这是五旬节派教会的崇拜活动与传统基督教会崇拜活动的一个重要差别。此外，五旬节派教会的崇拜活动中还包括治病、驱魔赶鬼，为成年人举行浸水礼、圣餐、唱赞美诗和讲道等内容。有的教会在圣餐之前还要举行洗足活动。在伦理方面，他们强调至善论和严格的禁欲主义，除反对吸烟、饮酒之外，也不赞成嚼口香糖、饮软饮料等等。对其他派别的基督徒和非基督徒的宽容程度，因不同团体而异。 教会制度形式多样，有采取公理制度的，有采取长老制度的，也有采取主教制度的。多数团体实行基层教会由会众独立管理，若干基层教会按区域组成协会的松散组织型态。神恩会则结合了公理制和长老制两种制度，设有约60个区会，由该团体所有牧师组成的全国协会每两年举行一次大会。而上帝基督会、国际五旬节派圣洁教会和世界五旬节大会却保留了主教职位。上帝基督会的全国大会是该团体的立法机关。国际五旬节派圣洁教会的行政管理机构分全国大会、年会、区会。由于五旬节派基督徒更看重基督徒宗教体验的热烈表达方式，其组织型态如同其历史发展一样，千头万绪，错综复杂，非三言两语可以澄清。不过总的来说，看重基层教会的独立、重视地区教会团体在传教、宗教教育、出版方面的合作，是许多五旬节派教会团体的共同点。 此外，五旬节派教会还开办了许多高等学校、圣经学院和神学院、报纸、广播电台和电视台，这些机构成为五旬节派教会培训牧师、传道人，传播五旬节派信息的重要渠道。通过电视网络开设的电子教堂，广泛宣讲五旬节派教义，是当代五旬节运动的重要布道方式之一。 （五）新五旬节运动—神恩运动 在当代美国，五旬节运动有时又被分为“古典五旬节运动”和“新五旬运动”。所谓“古典五旬节运动”，指上述由最初的五旬节运动逐渐演化而产生的五旬节派种种团体。“新五旬节运动”，指20世纪50、60年代以来五旬节运动的崇拜方式特别是灵洗说方言在美国基督教新教主流教会和罗马天主教会里的发展。这也就是说，五旬节运动早已超越五旬节派界限而成为基督教不同宗派较为普遍的现象。新五旬节运动通常又称“灵恩运动”或“神恩运动”（Charismatic Movement）。目前，古典五旬节运动和新五旬节运动在美国和世界其他地方并行不悖。那些接受和采纳五旬节派崇拜方式的罗马天主教和基督教新教主流教会团体的神职人员和普通基督徒，也得到其所属教会的宽容。这些神职人员和基督徒成立了自己的小团体，在一起举行崇拜活动。罗马天主教会内的神恩运动现象不仅在美国存在，而且也传到世界其他地方的罗马天主教会内。神恩运动重视信徒灵性的复兴和内心的宗教体验，在美国基督教新教主流教会和罗马天主教会内似乎有愈演愈烈趋势。1990年美国纽约市立大学研究生院在美国48个州18岁以上的成年人中间进行的调查发现，自称“神恩派基督徒”的美国成年人为75000人。应该说，对于那些参与神恩运动的基督徒来说，神恩运动是对传统基督教会平静、理性、死板、固定的崇拜方式的一种补充。 灵洗后说方言并不是没有争议的现象。一些不参与五旬节运动和灵恩运动的基督徒认为，在圣经叙述的使徒时代，说方言的目的是为了传递使徒的真正讯息，随着使徒时代的结束，说方言的做法也已经终结，没有存在的必要。他们认为，当代灵洗后说方言现象，往好处说，顶多算是无害的情感释放；往坏处说，它简直就是恶魔式的错觉。也有人比较委婉地认为，灵洗后说方言是在异样的精神状态下出现的现象，或者说是一种非后天所学的、非语言行为。不过，许多不说方言的基督徒基本上对这种现象持不参加、不禁止的态度。不管怎么说，经过一个世纪的发展，灵洗后说方言毕竟只是一部分基督徒的宗教信仰和行为。 二、 基督复临派 （一） 基本现状 基督复临派是19世纪中期产生于美国的一个基督教新教保守派。顾名思义，它的产生与基督徒盼望基督将第二次降临人们生活的这个世界有关。虽然基督复临派在美国已有160多年的历史，但目前它仍然是一个相对较小的派别。1998年《美国加拿大教会年鉴》介绍，基督复临派在美国有4个教会团体：基督复临教会（Advent Christian Church）、上帝教会大会（Church of God General Conference, Oregon, IL and Morrow,GA）、原初基督复临教会（Primitive Christian Church）和基督复临安息日会（Seventh-day Adventist Church），其中基督复临安息日会最大。据1990年美国纽约市立大学研究生院在美国48个州成年人中间的调查结果，自称基督复临安息日会成员的美国成年人为668000人，占被调查成年人总人口的0.4％。 又据基督复临安息日会最新报告，1996年该会有成员809159人，教堂4363座，牧师5184人，安息日学校4600所，在安息日学校学习的人数为444469人。‚ 作为基督教新教保守教会之一，基督复临安息日会一直是一个持续发展扩大的教会。安息日或主日学校的学生始终是教会人数增长的后备潜在力量。基督复临安息日会安息日学校有注册学生40多万，这一事实意味着，他们中间的许多人在未来几年里将成为该会的新鲜血液。基督复临派其他3个团体的规模都很小。据1996年基督复临教会报告，该会当年有成员26522人，教堂318座，牧师485人，在安息日学校注册的学生为14468人。上帝教会大会1996年有成员5096人，教堂89座，牧师82人，在安息日学校学习的学生3272人。原初基督复临教会1993年有成员345人，教堂10座，牧师11人。ƒ 这类小宗教团体人数不多，人们也很难看出它们在美国的存在，但是它们愿意自成一体，维护自己的独立性和独特性。然而，这些基督复临派教会团体人数很少，通过民意测验方式很难了解到它们的情况。 基督复临安息日会简称安息日会，该会成员在美国的分布非常广泛。据调查，1990年除七州一特区外，即除康涅狄格州、特拉华州、华盛顿特区、新罕布什尔州、内华达州、北达科塔州、南达科塔州和犹他州外，其余各州（夏威夷州和阿拉斯加州未在调查范围）均有安息日会成员。安息日会基督徒在美国总人口中的比例为0.4％。在那些有安息日会基督徒的诸州中，安息日会成员占州总人口比例高于0.4％的州有，阿拉巴马州（0.6％）、加利福尼亚州（0.8％）、佛罗里达州（0.8％）、马里兰州（0.5％）、俄勒冈州（1.1％）、田纳西州（0.7％）、佛蒙特州（1.2％）、华盛顿州（0.9％）、西弗吉尼亚州（0.5％）、怀俄明州（0.5％）。在其他各州，安息日会成员占州总人口的比例均在0.1％—0.4％。‚ 换句话说，加利福尼亚州和佛罗里达州的安息日会成员最多。据1990年的调查，加利福尼亚州的安息日会成员占美国安息日会基督徒总人数的25.75％，佛罗里达州的安息日会成员占全国安息日会基督徒总人数的11.2％。此外，纽约州的安息日会成员占全国安息日会总人数的7.78％。ƒ 毕竟这3个州都是美国的人口大州，安息日会基督徒人数略多也是很自然的。 从受高等教育和收入两方面看，调查数据显示美国安息日会基督徒的情况虽然不能算差，但也不能说好，处于中等偏下水平。1990年，安息日会成员中等家庭的年收入为22700美元，虽然这一数字比最低的基督教圣洁教会团体成员的中等家庭年收入高出9000美元，但却比最高的犹太教成员的中等家庭年收入要低14000美元。同年，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安息日会成员占安息日会成年基督徒的17.9％，比最低的耶和华见证会大约高13％，比最高的基督一位论基督徒团体要低约32％。„ 由此可见，不同宗教团体成员受过高等教育的比例悬殊很大。 （二） 历史概况 基督复临安息日会是19世纪中期基督复临千禧年运动的产物。这一运动的关键人物是一位名叫威廉·米勒的浸礼会平信徒。虽然他没有接受过正式的神学院和大学教育，但却勤于研读圣经。他通过学习发现《圣经》不仅是上帝的话语，而且他那一代人将看到世界的终结和基督千年统治的建立。他更进一步坚信自己有义务向世人宣讲他的见解。仅用了几个月的时间，他所讲的内容就迅速传开。他收到的演讲邀请像雪片一样，使他无法全部接受。米勒未受过正式的神学训练，但一个浸礼宗团体却在1833年授予他布道资格证。1836年米勒撰写的《圣经证据和基督复临的历史》出版，他在其中预言基督将于1843年左右复临。米勒认为，圣经里先知预言的一天等于日历上的一年，《旧约圣经·但以理书》说2300天后圣所必洁净，再过七十个七，罪恶将结束。米勒把这些内容综合起来，认定70个星期和2300“天”都应从公元前457年算起，洁净圣所是指洁净世界和基督千年统治的开始，也就是2300年以后的1843年。 随着千禧年运动的发展，不少美国人对米勒的主张均持谨慎态度。许多人认为他确定的末世到来的日期存在问题，他的推测不仅是毫无根据的，而且是有害的。结果许多以前欢迎米勒的教会现在向他及其助手合上了大门，许多宣讲他的主张的牧师和平信徒被自己的教会逐出门槛。在这种情况下，米勒出于自卫更加明确地说，他完全确信基督将会在1843年3月21日至1844年3月21日的某个时候到来。随着许多教会的反对和千禧年运动的发展，一些拥护千禧年运动的基督徒离开原来的教会团体，并且建立起自己的非正式的联系网。1844年3月21日米勒预言的最后日期过去以后，米勒承认他错了，而且非常失望。但他及其追随者仍然信心十足，坚信基督不久将会再来。这一时期，北美的基督复临派基督徒已经多达50000至100000人。后来，米勒再次宣布1844年10月22日为基督再来的日子。这一天最终成了“大失望”。1844年以后，很多基督徒重新回到自己的教会，有的基督徒因失望而放弃了自己的宗教信仰，那些散居美国各地的千禧年运动支持者开始组织起来，并且开始思考预测日期失败的原因。 起初，千禧年运动是基督教新教不同宗派如循道宗、浸礼宗、长老宗和公理宗的基督徒共同参与的运动，而且这一运动的支持者们并不计划建立一个新的宗派。1844年以后，基督复临派基督徒组织起一些小团体。在思考和解释1844年10月预测失败的过程中，一些基督徒认为1844年10月确实发生了一个事件，而且这一事件和基督在天上从神圣位置到最神圣位置的变化是相对应的。他们集中学习“上帝十诫”，思考对耶稣的信仰，竭力在律法和福音书之间寻找相互间的联系，结果发现“十诫”中的第4条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六日要你劳碌……，但第七日是向主你的神当守的安息日”。在星期六守安息日的活动最早开始于1844年。1846年以后，在詹姆斯·怀特（James White）和艾伦·怀特夫妇（Ellen White）及约瑟夫·贝茨（Joseph Bates）的努力下，宣传星期六为安息日的宣传品广泛流行，渐渐地安息日与基督复临派联系在一起。1852年安息日基督复临派出版社在纽约州的罗彻斯特成立，1855年该出版社迁往密歇根。尽管有部分基督徒反对成立正式的安息日会组织，但在怀特夫妇的努力下，1860年基督复临安息日会名称正式采用。次年，密歇根州的安息日教会成立了“州会议”。到1863年，基督复临安息日会已经设立6个州会议，安息日会总会也于同年建立。基督复临安息日会由此正式成立。1903年安息日会总部从密歇根州的巴特尔克里克迁往华盛顿特区，1988年又移至马里兰州的锡尔弗斯普林斯。 基督复临安息日会非常重视传教和教区学校教育。早在1874年就向欧洲派遣第一位传教士。目前全世界有安息日会成员900多万，基层教会42000个，分布在全世界200多个国家。安息日会在全世界有中小学和大学共计5500所，学生914000人。‚ （三）基本信仰和组织 从神学教义方面说，安息日会一直是一个保守的福音派团体。他们承认全部圣经都是上帝权威性的启示，承认三位一体中的父、子、灵同等重要，都具有神性、人性和永恒性。他们相信万物是神从无创造的，相信人的堕落。他们相信人从本质上是必死的，但是通过神的恩典和耶稣基督被钉十字架所给予的救赎也可以获得永恒。基督复临安息日会和主流教会之间存在许多信仰上的分歧。例如，安息日会不承认人的灵魂内在的永恒性，认为所有死去的人是在灵魂无意识的状态中等待复活的。他们特别强调《旧约圣经》的重要性，尤其是其中关于饮食的规定，因此安息日会只允许成员食用反刍类和裂蹄类动物的肉，要求信徒坚持健康的生活方式，禁止饮用茶、咖啡和烟酒。安息日会认为基督即将很快复临，而主流教会和罗马天主教会则主张基督何时复临是人所无法预测的。同基督教新教许多其他教会一样，安息日会主张洗礼（浸礼）和圣餐两件圣事，洗足是圣餐前的预备仪式。 安息日会主张政教分离，反对杀人，但允许成员以医务人员等非战士身份参与战争。安息日会反对达尔文的进化论，并严禁在本教会学校讲授世俗哲学。多年来，安息日会成员因守星期六为安息日拒绝工作而遭遇拒绝雇佣或被开除的事例屡见不鲜。在上诉法庭的这类劳资纠纷中，安息日会成员的获胜率只有50％。 基督复临安息日会采取层层代表的行政管理制度，各级组织均具有很大的自治权利。若干基层教会组成地方会议；若干地方会议再组成联盟；若干联盟最后组成总会。地方会议由组成它的各个基层教会选举的平信徒长老、执事和其他职员组成；联盟由各个地方会议选举的代表组成；总会由各个联盟选举的代表组成。总会大会既是安息日会教会的最高立法机关，总会也是安息日会的最高行政机构。 三、 基督会 基督会（Christian Church or Disciples of Christ）是19世纪在美国产生的基督教新教宗派之一。据该教会最近的报告，1996年基督会有基督徒91万人，教堂3840座，神职人员7100人，其中3359人在堂区服务，基督会有主日学校3634所，学生269430人。 在美国基督教新教众多宗派团体中，尤其是美国土生土长的基督教新教团体中，基督会在宗教、社会、政治、文化等许多领域都是比较宽容的教会之一，同时也是成员受高等教育比例和家庭收入相对较高的宗教团体之一。据1990年调查显示，基督会成员中受过高等教育的成年人为39.3％，在被调查的30个宗教和宗派中排在第五位，仅次于基督一位论、印度教、犹太教和新兴宗教团体成员受过高等教育的比例，在被调查的基督教团体中，成员受高等教育的比例名列第2。基督会成员的中等家庭年收入为28800美元，在被调查的30个宗派和宗教团体中名列第8，在被调查的基督教团体中名列第6。由此可见，基督会许多成员的社会地位较高。虽然基督会在美国中西部和西南部人数较多，但其核心力量则是生活在都市里的中产阶级。美国前总统罗纳德·里根等人在青少年时代均受过基督会的影响。 基督会是开始于1800年的美国基督教新教恢复新约圣经教导的“复原运动”（Restoration Movement）的产物。这一运动是由当时美国边疆地区的人们渴望基督教恢复成为圣经时代的基督教而出现的。他们的要求有两点，即恢复简朴的传福音的基督教；以主耶稣基督和圣经权威的名义把所有真正的基督教会联合起来。基督会的4位先驱巴顿·斯通、托马斯和亚历山大·坎贝尔父子及沃尔特·斯各特最初均是长老会成员。斯通主张消除基督教宗派主义造成的形式多样的神学教义和宗教实践，基督徒要在信仰基督的基础上联合起来，救赎与从属于某个教会团体无关，行为比教义更重要。结果，斯通遭到肯塔基州长老会的责难，他及其追随者被迫离开长老会，建立了“基督纽带”。这一团体逐渐在肯塔基州、俄亥俄州等美国中部几个州流传开来。 托马斯·坎贝尔是1807年从北爱尔兰移民到美国宾夕法尼亚州的长老会牧师。他憎恶基督教的宗派与分裂顽疾，认为克服的办法是建立完全只忠实于新约圣经的教会，不接受新约圣经以后的教会传统对基督徒的影响。坎贝尔最著名的话是，“圣经里有的，我们说；圣经里没有的，我们不讲。”1809年，坎贝尔等人在宾夕法尼亚州的华盛顿县建立了“华盛顿基督徒协会”。亚历山大·坎贝尔虽然是在长老会传统下成长起来的，但他渐渐相信浸礼会为基督徒洗礼采取的浸礼做法是正确的，并且身体力行在行动中采纳这一做法。1827年亚历山大成为“基督门徒”的领导人，但反对者则称“基督门徒”为“坎贝尔派”。“基督门徒”在当时只是一场运动，而不是一个派别。 1832年“基督纽带”和“基督门徒”在肯塔基州的列克星敦合并，此后这一团体无论是一般称呼还是正式名称都采用两个英文名称，即“基督会”或“基督门徒”。在“基督会”运动初期，沃尔特·斯各特也为普及圣经新约基督教做出过贡献。与斯通一样，他对19世纪初美国第二次大觉醒运动中流行的奋兴狂热和宗教体验的情绪化也持怀疑态度。他认为信仰要与智力、知识而不是与情绪相结合，强调要理性地接受基督救主的真理。他的主张对基督会影响很大。1849年基督会举行第一次全国大会，成立了第一个传教协会。基督会是美国内战时期没有分裂的少数大的基督教团体之一，也是19世纪末人数增长最快的团体之一。 然而，基督会内部提倡的恢复新约“简朴”的传福音的基督教与“联合”所有基督徒和基督教所有宗派的包容性之间一直存在张力。强调恢复“简朴基督教”的保守力量，反对成立传教组织，反对在崇拜活动中使用音乐；主张“联合”宽容的进步力量认为，应该允许不同意见，允许自由解释圣经，因为除信仰基督外不应再有别的信经，除新约圣经外不应再有别的救赎的教义。可以说，上帝、基督和圣经是基督会信仰的核心，除此之外，其他均属个人信仰，可以宽容。分歧的结果自然导致基督会内部走向分裂，1906年少数保守的基督徒从基督会分离出去，组成不使用音乐的“基督的教会”（Churches of Christ, Non Instrumental）。到20世纪80年代末，这一团体有160万人，13000个自治教会，主要集中在田纳西州和得克萨斯州。1996年其成员人数已经多达225万人，成为美国基督教新教名列第15位的大团体。 1927年，另一部分保守分子因反对基督会内部的自由主义成立了“北美基督徒会议”（North American Christian Convention）。但是直到20世纪60年代末，这些独立的“基督的教会”（Christian Churches/Churches of Christ, Independent）才正式一致要求《基督会年鉴》上取消他们的名字。1986年，独立的“基督的教会”有地方教会5671个，成员107万人，成为美国20多个百万人以上的教会团体之一。但是他们反对宗派主义，不设总部，一直以独立教会为荣。上述两个团体对圣经的看法都非常保守，完全从字面意义解释圣经，认为圣经的字字句句都是上帝启示的话。在这一点上，他们与基督教基要主义完全一致。 在信仰方面，当代基督会虽然仍然坚持“除基督外，别无信经”，“除圣经外，别无经典”的“复原运动”传统，但已经赋予这一传统新的含义，即在接受现代圣经批评理论的前提下理解圣经内容的含义。基督会相信灵魂不死，但不承认人有原罪，也不在意三位一体，也没有所谓教理问答小册子或固定的崇拜礼文，只要信仰基督是主就已足矣。在教会制度方面，基督会始终坚持地方教会自治传统，教会内设有长老和牧师职位，教会每周举行圣餐，洗礼采用浸礼，也接受以非浸礼方式洗礼的基督徒为本教会成员。从1968年起，基督会采纳地方、地区和全国三级代表独立管理制度。地方教会是基督会的基本单位，实行独立预算与管理，选出的代表在地区和全国大会上有表决权。基督会现有36个地区会议，全国大会每两年举行一次。进入20世纪后，基督会逐渐接受自己也是基督教新教一个宗派的事实，并且在精神上与美国基督教新教主流教会认同。这一教会关心社会，拥抱普世主义，与其他教会开展对话，长期以来一直是美国基督教会联合会、世界基督教会联合会和教会联合协商会议的成员。他们还为北美以外的100多个国家提供人员或资金援助。同美国基督教主流教会一样，自20世纪60年代以来，基督会一直面临着成员人数减少的棘手问题。1986年，美国基督会成员为111万人，约占美国人口的3.7％。1989年基督会成员减至108万人，到1996年该团体总人数已经滑至91万人。不过它仍然是美国宗教团体人数前30名的基督教会之一。 四、 其他新兴教会 除上述几个较大的基督教新教团体外，还有一些基督教新教团体在美国也有自己的影响力。例如拿撒勒教会（Church of the Nazarene）、宣道会（The Christian and Missionary Alliance）、总部设在印第安纳州安德森的上帝教会（Church of God, Anderson, Indiana）及许多社区教会（Community Church）等等。拿撒勒教会是20世纪初由3个具有循道宗传统的圣洁教会和五旬节派教会合并组成的。据最新报告，1996年该教会有60万人。 据1990年的调查，拿撒勒教会基督徒约占美国人口的0.3％。他们分散在美国的40个州，在美国中部较多，仅在印第安纳州、缅因州和西弗吉尼亚州超过州人口的百分之一。俄亥俄州、印第安纳州、加利福尼亚州、得克萨斯州和佛罗里达州的拿撒勒教会成员略多，分别占全国拿撒勒教会基督徒总人数的12.71％、9.38％、7.75％、6.63％和5.05％。‚ 拿撒勒教会成员基本上是美国的蓝领阶层和农村人口，他们受教育的程度和收入可以说明这一点。据1990年的调查，拿撒勒教会成员受过高等教育的比例只有12.5％，在被调查的30个宗派或宗教团体中名列第25位；中等家庭的年收入仅有21600美元，在30个被调查的宗派或宗教团体中名列第24位。ƒ 从神学教义方面看，拿撒勒教会是美国保守的福音派教会之一。他们信仰圣经是上帝的启示，字字句句无谬误；强调基督徒皈依后通过基督的恩典可以达到完全圣洁；肯定信仰可以治病，但不排斥使用药物治疗；反对吸毒、吸烟、饮酒，要求成员过有规矩的生活；重视传教、慈善工作和教育。其行政管理是公理制、主教制和长老制的结合。地方教会享有高度公众管理和自治的权力，同时要接受地区和全国督察的监督。由平信徒和神职人员组成的全国大会是教会管理的最高权威，每4年举行一次。目前拿撒勒教会基督徒在全球许多国家从事传教活动。此外，宣道会是19世纪逐渐产生的一个传教团体，直到20世纪60年代，它才承认自己是基督教新教宗派之一，1996年有成员31万人。总部设在印第安纳的安德森的“上帝教会”产生于19世纪80年代，也是一个基督教新教保守教会。他们始终反对宗派主义，认为自己只是一个运动，设立总部的目的只是为了开展工作。1996年上帝教会有成员23万人，地方教会2327个。 另外，美国还有许多名字以圣经的、使徒的、福音的、基督的或是以民族名称开头的基督教新教团体。可以说，美国土生土长的基督教团体有无数个，其中相当一部分是所谓不属于任何一个宗派或教派的独立教会团体，其成员一般多为几百至几千人。这些教会有的对外开放，有的保持封闭。那些对外保持开放的独立教会自认自己是整个基督教大家庭的一员，承认基督教其他教会均为基督建立的教会的一部分，并且也愿意得到他人的承认，只是由于种种原因，他们愿意保持组织上的独立性。而那些保持自我封闭状态的基督教独立教会，大多是从基督教某一宗派相对较大的教会团体分离出来的。分离的原因有可能属于宗教信仰方面，也有可能是社会问题方面，但总体上说信仰方面的原因偏多。在美国这样一个高度世俗化的国家，部分基督徒对本教会在教义信仰方面做适应时代的解释而不满，或者对本教会在某一社会问题或某些社会问题上的看法或宣言不满，认为所属教会团体在信仰上已经背离了《圣经》所说的信仰根本，要求恢复圣经上所说的早期教会，回归圣经上所说的宗教生活，并因此而另立门户，建立独立教会团体。他们认为，早期基督教的各个教会都是互不从属、互相独立的，目前基督教存在的宗派林立现象是基督教历史发展的产物。他们感到，只有在独立教会里才能实践圣经所述基督的教导和道理。为了实现他们的信仰理念，他们不仅与原来的教会团体保持独立和疏离，而且还对原来的团体保持警惕，唯恐它们对其产生负面影响。为此，他们采取了自我封闭方式，以便保持信仰的纯正与纯洁。 最后，值得思考的是，无论是基督教新教的传统宗派，还是在美国出现的新兴教会，虽然这些教会的历史并不短暂，从宗教方面说，他们分门别户的核心问题，从根本上说是如何理解圣经、认识基督建立的教会究竟是什么的问题。从社会科学的角度分析，则是同一社会里的不同成员，由于文化、教育、家庭背景、个人心理、职业、生活的时代不同等各种原因而宗教需求不同的问题，由此产生了各种宗派以满足不同人们的不同宗教需求。不同宗派的基督徒对圣经和基督教的认识只有喜好不同，而无是非之分；只有是否比较片面、盲目、僵硬或是否比较全面、理性和结合时代的不同，而没有正确与否的分别。简单地说，在信仰者看来，对他们的人生追求有意义的，能解答他们活着为什么的宗教，就是富有真理性的宗教。 第二节 美国主要的新兴教派 19世纪以来，美国社会中不断生成新的宗教。起初，它们只有极少数追随者，而且在美国社会里也只是一种看不见的存在。渐渐地，有的新兴宗教的人数开始增加，组织逐渐形成，传教工作启动，它们的存在开始在社会中凸现出来。反对和排斥的力量与行动也随之而来，因为在20世纪中叶以前，美国毕竟是个只对基督教熟悉，对其他宗教的宽容非常有限的国家。尽管成长在不受欢迎的社会环境里，有的新兴宗教不仅人数增加，组织扩大，而且为了生存与延续，它们也学习和模仿基督教会的人才训练方法、管理模式和传教方法，逐渐发展成为像基督教会那样制度化、易经营、擅扩展的宗教。不过，在美国生成的新兴宗教中，迄今为止，似乎只有摩门教、耶和华见证会和基督教科学派的制度化程度较高，而且已经作为教派被社会所承认。而其他一些新兴宗教团体则是或不屑走制度化的道路，或尚未走制度化道路。总之在当今信息化社会里，它们的存在是零零星星的、松散的，是人所共知的。这些新兴宗教将在下一章里介绍。本节要介绍的是摩门教、耶和华见证会和基督教科学派在美国的概况。 一、 摩门教 （一）基本现状 摩门教（Mormonism）是19世纪上半叶在美国兴起的一个教派，正式名称是“耶稣基督后期圣徒教会”（Church of Jesus Christ of Latter - Day Saints）。虽然摩门教教义及其术语有的与基督教相似或相同，摩门教也自称基督教会，但是从它产生至今，基督教会一直坚持认为它的教义与基督教相去甚远，难以接纳它为基督教大家庭的一员，只把它看作是一个由基督教衍生的或吸取、掺杂了一些基督教概念的新宗教。与许多宗教由多个独立团体组成的情形一样，美国的摩门教也不是一个统一的组织，而是由五个分支组成的。这五个独立的宗教团体分别是总部位于犹他州盐湖城的“耶稣基督后期圣徒教会”（Church of Jesus Christ of Latter-day Saints）和总部设在密苏里州因蒂彭登斯的两个团体“重组耶稣基督后期圣徒教会”（Reorganized Church of Jesus Christ of Latter-Day Saints）与“基督教会”（Church of Christ，因总部地址在坦普尔洛特街又称坦普尔洛特派），及总部位于宾夕法尼亚州孟农加希拉的“耶稣基督会”（Church of Jesus Christ，又称比克顿派，Bickertonites）和位于威斯康星州伯林顿的“耶稣基督后期圣徒教会斯特朗派”。其中最大的组织自然是受杨伯翰（Brigham Young ）及其后继者领导的犹他州摩门教会，1996年其成员有480万人。其次是重组耶稣基督后期圣徒教会，1995年有18万人。 另外三个组织都是很小的极端保守的团体，20世纪80年代末这三个团体的成员一共才有20000多人。 虽然摩门教的历史尚不足两百年，但它目前已是美国最大的教派之一，也是美国宗教团体中人数增加最快的团体之一。犹他州的摩门教会在美国最大的30多个宗教团体排行榜上名列第7。 据调查，1990年美国48个州的摩门教成年成员估计达248万人，占美国成年人口的1.4％。这一比例仅比罗马天主教会、基督教新教浸礼会、循道宗、信义宗、长老宗、五旬节派和主教制教会的成员占美国成年人口的比例低。ƒ 又据美国盖洛普组织1994年—1995年的调查，摩门教成员在美国人口中的比例大约是2％。„ 摩门教在美国的力量由此可见一斑。 摩门教成员在美国的分布很广，但其影响主要集中局限在美国西部。1990年的调查显示，除康涅狄格州、特拉华州、华盛顿特区、新罕布什尔州、罗得岛和佛蒙特州之外，美国的其他州都有摩门教成员。在那些有摩门教成员的诸州当中，毫无疑问，摩门教的人口密度在犹他州最高，摩门教成员占犹他州总人口的69.2％；其次是爱达荷州，为30.5％；然后是怀俄明州8.8％，内华达州8.7％，亚利桑纳州4.9％。美国西北部的这几个州恰好是基督教力量相对弱小、“无宗教者”相对较多的地方，因此十分有利于新兴宗教的生长和繁殖。在剩余的州里，摩门教的人口密度都相当低，摩门教成员只在加利福尼亚、科罗拉多州、蒙大拿州、新墨西哥州、俄勒冈州、华盛顿州的比例达到2％至3％。显而易见，他们在其他地方的人口比例均在1％以下。 由此可见，美国的摩门教成员主要集中居住在美国落基山脉以西的地区。 从各州拥有的摩门教成员占全国摩门教总人口的比例看，犹他州的摩门教成员人口自然是最多的，占全国摩门教成员总数的34.47％，居头号地位；其次是加利福尼亚州，为18.93％；然后是爱达荷州，为8.88％，亚利桑纳州，为5.19％。这也就是说，美国约68％的摩门教成员生活在这四个州。‚ 虽然加利福尼亚拥有美国18.93％的摩门教成员，但由于加利福尼亚州是美国人口的头号大州，也是宗教多样性最丰富的州，实际上摩门教成员只占该州总人口的2.2％。ƒ 总而言之，上述数据一致表明，摩门教基本上是美国西部人的宗教，美国的西部具有适合摩门教发展的自然环境和人文环境。 与美国的基督教一样，摩门教也是一个多民族的宗教。1990年在美国48个州18岁以上的成年人中间进行的调查显示，在美国非拉美西班牙裔白人中，信仰摩门教者占1.7％；在美国亚裔中，摩门教成员占1.8％；在拉美西班牙裔中，摩门教成员占0.8％；摩门教成员在美国黑人中的比例只有0.2％。„ 不过，1994年—1995年盖洛普组织的调查所显示的数据略有不同。该项调查指出，美国非拉美西班牙裔白人和拉美西班牙裔信仰摩门教者均为2％。… 这前后两组数据不同的原因，可能是因为，其一，后一次调查不仅局限于18岁以上的成年人口；其二，时隔几年后，摩门教在美国拉美西班牙裔人口中确实有较大幅度的增加。摩门教成员在美国亚裔中比例略高，可能与作为亚文化的摩门教比较重视家庭生活、道德严厉，对同样有类似传统的亚裔有吸引力有关。 摩门教成员来自美国社会的各个阶层和各个年龄段。总的来说，他们的教育和收入状况在美国处于中等水平。据1990年的调查，美国成年摩门教徒受过高等教育的比例为19.2％，摩门教成员的中等家庭年收入为25700美元。尽管这些数据显示摩门教成员的教育和收入状况比美国基督教新教多数主流教会、罗马天主教会和犹太教、印度教、佛教、东正教和现代新兴宗教运动的成员及无宗教者的状况要差，但却比基督复临安息日会、神恩会、拿撒勒教会、耶和华见证会、浸礼会、五旬节派、基督兄弟会、圣洁教会这些多数在19和20世纪在美国生长的宗教团体的状况要好。 而且美国摩门教徒中间也不乏中产阶级成员、政治家、参议员和外交官。在美国第101届（1989年—1991年）国会里，3％的参议员信仰摩门教，比摩门教成员在全国成年人口中1.4％的比例高出一倍。通过这些成员，摩门教对社会的影响逐渐增强。 （二） 历史概况 1827年美国人约瑟夫·史密斯（Joseph Smith）宣称，从1820年起他多次在异象中看见上帝、耶稣基督，得到指示所有的教会存在种种谬误，要恢复真正的福音。他得到启示应在世上重建真正的教会。他在天使摩罗尼的引导下在纽约州北部距曼彻斯特不远的一座山丘上发现了古代先知埋在那里的一些“金箔”。它们记述了古代以色列人的后裔尼腓与拉曼两大支派于公元前600年至公元400在西半球生活的历史和上帝的话。史密斯把这些金箔上的象形文字译成英文版《摩门经》。据说，史密斯后来把金箔还给了天使。《摩门经》的真实性一方面长期受到不信仰摩门教的学者的怀疑和挑战；另一方面也得到摩门教徒的竭力维护。 1830年3月26日《摩门经》出版，同年4月6日“耶稣基督后期圣徒教会”在纽约州北部菲耶特镇建立。由于基督教会的反对，摩门教徒被迫开始长期迁徙的旅程。1831年他们离开纽约前往俄亥俄州，并在柯特兰建立起摩门教的第一个圣城。1838年由于柯特兰摩门教徒经济状况难以维持，史密斯等人转移到密苏里，结果再次与当地居民和地方当局发生激烈冲突。不久他们又向伊利诺州迁移，在密西西比河边的瑙武建立定居点。由于史密斯长期拥有几十个妻子，其中包括一些他的门徒的妻子，所以激起摩门教徒对他的权威的挑战。后来史密斯被逮捕，于1844年6月2 日被一伙暴徒杀死。 史密斯死后，摩门教会接受“十二使徒团”为教会领导班子，杨伯翰（Brigham Young 1801-1877）担任“十二使徒团”团长。对此持反对意见的人认为杨伯翰不是史密斯的合法继承人，因此退出“耶稣基督后期圣徒教会”，组成自己的团体。美国今天的几个摩门教小团体，就是从那些独立团体发展而来的，他们都声称自己是史密斯训导的忠实追随者。其中，史密斯的儿子领导的一派组成“重组耶稣基督后期圣徒教会”。 1846年2月，杨伯翰及其手下的摩门教徒被逐出伊利诺州，被迫继续西迁，并于1847年7月抵达盐湖谷，建立新的避难所。 1890年犹他州的摩门教会正式放弃一夫多妻做法。但摩门教徒中间一夫多妻的做法持续得要长。摩门教长期以来一直是犹他州多数人的宗教。 （三）基本信仰与组织 摩门教信仰的主要经典是《摩门经》和《圣经》，其次还有约瑟夫·史密斯及其他先知得到的启示，如《教义和圣约》及《无价珍珠》。摩门教的信仰在许多方面与天主教和基督教新教保守教会的信仰基本相同。他们的信仰内容包括上帝、耶稣基督、原罪、救赎、复活、末日审判等等。他们相信通过基督的受难和服从福音书里所写的律令，所有的人都可以得救，但必须接受洗礼。不过摩门教不承认上帝圣父、圣子与圣灵三位一体，认为父与子都是有骨肉的体，但圣灵却是一个精神性的角色。他们相信人因自己的罪而不是因亚当违犯戒令而遭受惩罚。 摩门教认为，上帝的启示一直没有停止，今天仍然在继续启示摩门教的使徒和先知。他们采用浸礼的方式接纳信徒，每星期天举行圣餐礼。摩门教徒还相信说方言、异象、先知预言、信仰治病，相信以色列的十个支派恢复后基督就将重新降临统治世界。 在伦理道德方面，摩门教会要求成员戒烟戒毒、戒用含兴奋剂的饮料，鼓励素食。摩门教会特别重视家庭和婚姻，反对婚前和婚外性行为。在社会生活中，摩门教提倡遵守国家法律，鼓励积极进取，重视文化教育、艺术、体育及娱乐活动。 在组织方面，摩门教会设有高级祭司和次等祭司。次等祭司是在主教、高级牧师指导下主管教会世俗事务的人。高级祭司则是掌握教会权利、主管教会事务的祭司，包括使徒、会长、高等牧师、70人团成员和长老。摩门教会宗教和世俗事务的最高领导是会长团，由会长和两名参议员组成。其次是十二使徒团，又称十二人理事会，在会长团指导下负责监督教会的所有工作。再其次是七十人议会，在十二使徒团指导下主持各个大区和小区的教会工作。高等牧师则是在长老协助下在地方和基层教会工作的宗教职业人员。1978年摩门教会取消了不许黑人担任高等牧师的禁令，将牧师职位向各个种族和各种肤色的人开放。在摩门教会里，除会长团3人和十二使徒理事会的12人之外，其他人员均不从教会拿薪水，靠其他工作为生。 摩门教会影响着成员生活的各个方面，当成员生病、遇到经济困难、或教育、就业方面的困难，教会都会提供帮助。所以摩门教成员对教会相当忠诚。摩门教是非常重视传教活动的新兴宗教，每个年满18岁的成年教徒都有义务自费传教两年，传教地区由教会指派。目前世界上130多个国家都有摩门教会。 二、 耶和华见证会 （一）基本现状 耶和华见证会（Jehovah’s Witnesses）又名圣经与书册纽约了望塔协会（the Watchtower Bible and Tract Society of New York, Inc. ），是从1870年查尔斯·拉塞尔（Charles Taze Russell 1852－1916）在宾夕法尼亚州匹兹堡组织的一个独立圣经学习小组发展而来的。虽然它也采用基督教的一些术语和概念，但是并不被认为是基督教的一个派别，而是一个新兴宗教。耶和华见证会不接受基督教任何教会，公开宣称基督徒是受魔鬼操纵的，美国也是受上帝的敌人控制的。因此，一般来说，在一些国家耶和华见证会常常是人们需要警惕的团体。 据最近的报告，1996年耶和华见证会在美国有成员975829人，聚会场所10671座。 在美国人数最多的前30个宗教团体中，耶和华见证会也占有一席之地，位居第25名。‚ 作为一个只有一百多年历史的新兴宗教，耶和华见证会竟然能吸引这么多人参加，这表明它不仅是一个人数快速增加的宗教团体，也是一个有活力、重传教的团体。 据调查，1990年耶和华见证会成年教徒占美国成年人口的0.8％。不过耶和华见证会在美国不同种族中的分布很不平均，在美国成年黑人和拉美西班牙裔成年白人中间，耶和华见证会成员的比例为2.1％和1.7％ƒ ，远远超出全国的比例。与摩门教成员比较集中在美国西部的情况不同，耶和华见证会成员分散在全美各州，仅在亚利桑纳州、爱达荷州、加利福尼亚州、依阿华州、密西西比州、新罕布什尔州、新墨西哥州、纽约州、俄勒冈州、华盛顿州达到州人口的1％至1.9％„ 。全国耶和华见证会成员人数最多的州是加利福尼亚州，该州的耶和华见证会成员占全国耶和华见证会总人口的17.13％，其次是纽约州，为9.42％，再其次为佛罗里达州，为6.09％，然后是得克萨斯州和俄亥俄州，分别为5.33％和5.11％ƒ 。由此可见，耶和华见证会是一个全国性的宗教，加利福尼亚、佛罗里达、得克萨斯和纽约这几个人口大州，同样也是耶和华见证会人数相应较多的州。 耶和华见证会成员大多来自美国社会中的劳动阶层，这一点也可以从黑人及拉美西班牙裔在该团体中的较高比例推测出来。另据1990年调查结果，在美国30个宗教团体中，耶和华见证会成员受过高等教育的比例最低，仅为4.7％，与受高等教育比例最高的基督一位论信徒相差45个百分点。同时，他们的中等家庭平均收入也相当低，为20900美元，与中等家庭平均收入最高的犹太人相差15000多美元。 （二）历史、组织和教义 耶和华见证会的创始人拉塞尔出生在宾夕法尼亚州匹兹堡的一个基督教长老会信徒家庭。16岁以后，他先是接受了理性主义，放弃了基督教，后又参加了基督复临运动，然后开始自己组织圣经学习小组。这些小组是由一些志趣相投的人组成的。他们拒绝接受三位一体、基督复活和地狱等基督教传统信仰和教义，强调基督复临信仰。拉塞尔坚信，基督已于1874年以精神方式回到世上。拉塞尔的追随者认为他是上帝讯息的最后信使，他要求信徒向世人宣传上帝审判的讯息，等待上帝击败魔鬼撒旦，末日将在1914年来临。拉塞尔还自己动手重新翻译了《圣经》，把上帝翻译成Jehovah，取代了原来的Lord或Yahweh。 1876年《锡安山了望塔》杂志开始出版。1884年拉塞尔的圣经学习小组定名为“锡安山了望塔书册协会”（the Zion’s Watch Tower Tract Society）。1909年该协会总部迁移到纽约的布鲁克林。今天耶和华见证会总部依然设在那里。1916年拉塞尔去世后，约瑟夫·拉瑟福德（Joseph Rutherford）成为该协会会长。少数不接受拉瑟福德的人分离出去，成立了自己的团体。1931年“锡安山了望塔书册协会”根据《旧约圣经·以赛亚书》第43章第10至12节取名耶和华见证会。1939年耶和华见证会正式采用“圣经与书册纽约了望协会”名称。 目前，圣经与书册纽约了望塔协会的领导机构由灵性合格的长老主持，他们以圣经为权威进行决策。这一执行机构领导三个团体：圣经与书册纽约了望塔协会、圣经与书册宾夕法尼亚了望塔协会和国际圣经习者英格兰协会。耶和华见证会成员聚会礼拜的处所不叫教堂，称作“神国堂”（Kingdom Hall）。成员组成基层会众团体，约每20个基层会众团体再结成一个布道区，巡回牧师在每个布道区巡回一周。布道区再组成地区，美国现有40多个地区。 文字传教一直是耶和华见证会传教的重要工具。该会总部的工作人员每年都要编写和印刷天文数字般的宣教作品，仅《了望塔》杂志每年的发行量就多达1000多万册，而且是用100多种文字出版的。自1920年以来，见证会已经出版发行176种语言的《圣经》、书籍和小册子100亿册以上。因此见证会要求所有成员积极投入大量时间和精力传播信仰，挨门挨户地散发传播见证会信仰的传单、报纸和各种小册子。此外，1943年见证会成立了吉利德“了望塔圣经学校”培训传教士。见证会还设立“先锋”和“特别先锋”两类传教职位，要求“先锋”传教士每月传教不得少于90个小时，“特别先锋”每月至少传教140个小时，而且他们的生活都要自理，只有在特别情况下，见证会为“特别先锋”提供一小部分经费。至1995年，全世界共有耶和华见证会成员510万人，分布在232个国家。 耶和华见证会相信耶和华是唯一的神；基督是神之子，是神最先创造的顺从耶和华的人；基督是神为让人顺从而付出的代价；耶和华指派给基督一个天国，让他在世上实行公正的统治。将有144000个得到神祝福的人与基督一起进行统治。他们将和死后复活者一起把这个世界改造成一个伊甸园式的乐园。总之，他们的信仰核心是神权统治。耶和华见证会与基督教的信仰分歧在于，他们拒绝三位一体，不承认地狱是灵魂要受处罚的地方，认为只有耶和华见证会是救赎的组织，其他组织包括基督教会必将毁灭。 虽然圣经同为基督教会和耶和华见证会的信仰经典，但耶和华见证会怀疑和排斥基督徒对圣经的解释，坚持只有自己对圣经的解释是正确的。而且他们还把基督教会对圣经的解释、人的政府的专制、大企业的压迫看作是撒旦的同盟军。为此，他们拒绝向国旗敬礼，拒服兵役，拒绝参与政府事务，拒绝生产或出售武器，因为他们认为这些都是撒旦权力在人们身上的体现，必须远离。因此，耶和华见证会成员常常与法律和国家政权发生冲突，在美国他们曾经遭遇多起诉讼案，结果有输有赢。耶和华见证会要求成员不可以做的事情还有，吸烟，接受输血，使用大多数含血产品，庆祝生日、圣诞节和其他节日，参加公民团体，参加童子军，参加学校课外活动如体育活动等等。总之，耶和华见证会常常表现出敌视社会的倾向，而且他们的信仰也难以被人们所了解，美国的许多研究表明耶和华见证会是美国不被人们喜欢的宗教团体之一。 三、 基督教科学派 基督教科学派是19世纪后期由玛利·贝克·艾迪（Mary Baker Eddy 1821-1910）在美国创立的一个新兴宗教，以祈祷治病而知名。这一宗教在20世纪50年代达到高峰，之后开始走下坡路。据估计，20世纪80年代末，基督教科学派在全世界有3000座教堂，其中大部分在美国。90年代初，基督教科学派成年成员在美国估计约有214000人 ，比大多数基督教派别的成员人数要少。就成员受高等教育的比例来说，基督教科学派的情况属于中上等，90年代初，该团体成员受高等教育的比例为33.1％，比本章介绍的另外两个美国新兴宗教摩门教和耶和华见证会成员受高等教育的比例分别高出13.9％和25.4％。而且基督教科学派成员的中等家庭年均收入也比摩门教成员中等家庭的年均收入要多100美元，为25800美元，比耶和华见证会成员要高出4900美元。由此可见，美国的基督教科学派有不少成员出自中产阶级。 基督教科学派于1879年由玛丽.贝克.艾迪创立。她于1875年完成的著作《科学与健康》、及1883年增补的《科学与健康，理解圣经的钥匙》是基督教科学派全部信仰与学说的基础。这本书在以后的35年中多次修订再版。1879年艾迪夫人及其追随者在麻萨诸塞州的林恩组织起第一个科学的基督教会，当时的成员只有27人。1881年艾迪夫人注册成立了“麻萨诸塞州超感觉学院”（Massachusetts Matephysical College），1886年她又建立起基督教科学派全国协会（National Christian Science Association）。后来，她发现这种由各个教会成员自己管理的体制太民主，容易造成分裂，于是在1892年解散了基督教科学派全国协会，并在波士顿建立了母会，让基督教科学派围绕母会发展而不致分裂。1895年艾迪夫人编写的教会组织手册即《母会手册》出版。在她的要求下，教会决议只有出版89次后《母会手册》才可以进行修订。结果该手册尚未出至89版，艾迪夫人就已去世。因此，基督教科学派的教会结构和仪式活动延续至今未发生改变，因为没有艾迪的同意，《母会手册》不能改动。为了通过文字出版物传播基督教科学派的信仰，艾迪夫人在1898年成立了出版社，并于同年开始出版著名的《基督教科学箴言报》。在她的努力下，基督教科学派成员迅速增加，并且传到欧洲和东方。1890年该派只有8000多人，到1906年增至55000人，其中大部分是妇女。基督教科学派自产生以后的大部分时间里一直保持着统一，仅在艾迪死后发生过一次小的分裂，分离的支派只存在了30年左右。1921年，依照对《母会手册》的解释，教会决定由5人组成的理事会领导教会。1936年美国的基督教科学派成员为268915人。 基督教科学派不设神职，礼拜的内容主要由“读经员”朗读《圣经》和《科学与健康》。只有波士顿的教会为“母会”，其他地方的教会都是“支会”，支会礼拜读经的经文要听从母会的安排。基督教科学派接受基督教的许多基本信仰，包括信仰只有一个神、信仰《圣经》的权威和耶稣基督的生平与传教工作。但它又不同于传统的基督教，认为耶稣首先是存在于全人类的上帝圣子的一个例子。它还否认物质世界是由上帝创造的，物质被他们看作是幻觉。疾病和肉体的痛苦，仅仅同生命的物质层面相关。所谓赎罪，就是脱离肉体，重生进入精神状态，从物质状态进入实在状态。他们相信祈祷可以治疗疾病，而且是救赎的必要因素。为此他们设有全日制的医师从事精神治疗工作。虽然教会并不强迫信徒使用精神治疗法，但是多数信徒可能都采用这种方法。许多人也找牙科、眼科、骨科医生治病，妇女生产也要求助于妇科医生。 虽然艾迪夫人认为自己创立基督教科学派是为了恢复和复兴“真正的基督教”，但基督徒认为基督教科学派的一些信仰内容是不符合基督教正统信仰的，因此不承认它为基督教会之一。另外基督教科学派相信祈祷可以治病，结果在很多情况下成员尤其是成员的未成年子女生病后因不求助于医生而导致死亡的发生，并因此而引发多起诉讼案件。虽然艾迪夫人强调的精神疗法曾经受到许多责难，但在当代美国以精神疗法为主要内容的著作却大有市场，不同的是许多作者并没有创立新教派或新宗教的打算，而且有的作者还是基督徒或犹太教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