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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处不胜寒》之第十章
作者:王缉思 来源:世界知识出版社1999年12月第1版 时间:1999-12-22
第十章 高处不胜寒:美国的世界地位      美国的世界地位问题(也有人表述为美国的国际地位或美国的兴衰问题)一直是国际 问题研究领域的热门话题。无论是在美国国内,还是在中国、日本、欧洲、俄罗斯等主要 国家和地区,无论是在外交智囊团还是在相关的学术界,概莫能外。判断当今国际战略格 局和中国的国际环境,对"单极"、"多极"、"加速走向多极化"、"一超多强"等概 念的探讨,中心问题之一都是对冷战后美国世界地位作出基本分析。美国实力地位的变 化,也是包括美国自己在内的各大国外交政策制定的主要依据之一。   在中国的国际问题研究领域,对美国兴衰问题的讨论最集中的时期是1990-92年。当 时的讨论有五方面的背景。一是以美国耶鲁大学教授保罗*肯尼迪的著作《大国的兴衰》 (1987年)为开端的美国学术界对此问题的大辩论。二是日本的人均国民生产总值超过美 国,德国实现统一,日本和德国的经济增长速度在1989年前后高于美国,日美贸易摩擦 日趋激烈。三是1991年海湾战争前后美国布什政府不断鼓吹建立"世界新秩序",以及 美国领导多国部队所显示出的强大政治军事优势。四是东欧巨变,苏联解体,西方世界到 处都在议论资本主义意识形态和社会制度的"胜利",出现了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在社 会主义国家和发展中国家面前趾高气昂的局面。五是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在1989年北京 政治风波后对中国实行政治孤立和经济制裁政策。来自北方的安全威胁消失后,美国无疑 构成对中国政治、外交和国家安全的最大外部挑战。恰如其分地估计美国的实力和地位, 对于中国制定长远的内外政策是紧迫而必须的。   在那一时期,中-国研究者对美国兴衰问题众说纷纭。一种占主导地位的意见认为美国 虽然是唯一的超级大国,但它的地位已经相对衰落。有人进而提出美国在世界经济和政治 中的地位持续下降是不以人们意志为转移的客观规律,美、日、欧的经济实力在20世纪 末即会"逐渐趋平"。也有人认为,同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美国"全盛时期"相比,其实力 和地位相对削弱或衰落固然是无可否认的事实,但说它从此将不可避免地一直衰落下去, 则根据不足。只有少数人认为美国不会衰落,而几乎没有人预测美国同其主要国际竞争者 的综合国力差距会继续拉大。   当年那场讨论大大深化了中国学者对美国和世界发展趋势的认识。有些观点今天读来 仍然发人深省,也有些观点当时看来似乎很有道理,却没有经得起这几年时间的检验。在 国际问题研究领域,事实发展同预测不合是很正常的现象--有多少人曾经预言苏联的消 亡?又有多少研究者在1997年6月以前接受过亚洲面临经济衰退的预言?本章无意在此 全面审视那场关于美国衰落的讨论,而是将90年代初判断美国地位下降的主要依据,同 几年来的新发展和新观点做一个简单的比较。 第一节 美国经济实力再评估   90年代初,得出美国正在衰落结论的首要根据,是日本和德国的经济增长率长期高于 美国,美国同其主要竞争对手的经济实力差距正在缩小。但是到了90年代中期,这一情 况发生明显变化。自1991年3月战后第九次经济衰退结束以来,(到本书截稿的1999年 1月为止)美国经济已经实现80多个月的持续增长,远远超出了战后平均连续增长50个 月的界限。以目前美国经济强劲的势头判断,这一轮经济扩张有望持续到20世纪末。美 国经济增长率在1993-94年高于发达国家的平均数,1995-96年基本持平。 在1995、 1996、1997三年,美国经济增长率分别为2.0%、2.4% 和3.9%。 大大超过日本和德国 的同期水平。1998年的四个季度,美国经济增长分别为5.5%、1.8% 、3.9% 和5.6%,预 计全年经济增长可达3.9% 左右 ,仍然在西方国家中名列前茅。   90年代初许多观察者的另一个基本论点,是美国同日本等国相比,在多方面丧失了经 济竞争的优势。论据包括美国劳动生产率的增长幅度下降,在汽车、机器人、半导体等领 域和一些高技术产业竞争中不敌日本,外国在美投资迅速增加,外国银行进一步打入美国 金融市场,欧洲和日本的跨国公司和银行形成对美国越来越大的挑战,等等。国际竞争力 不像经济增长率那样容易比较,但是近年来美国同日本和欧洲相比竞争力有所上升,则是 许多专家的共识。美国再次夺回汽车、半导体等产量的桂冠。美国制造业的生产效益比德 国或日本高10-20%,服务部门的生产效益要高30-50%。美国宇航、化工等产业在国际市 场上的优势进一步加强,汽车工业夺回丧失多年的汽车产量世界第一的地位。半导体、钢 铁、金融等曾竞争力一度下降的行业也产生了活力。1997年,美国半导体产品在国际市场 上的占有率已达到41.9%,超过日本的41.4%。   美国从1994年开始连续三年得到国际竞争力的世界冠军称号。根据瑞士洛桑国际管理 与发展学院的年度国际竞争力评价报告,1996年美国总分排名第一,日本屈居第四(新加 坡和香港分别列第二、三位);美国在国内经济实力、基础设施、政府作用、国际化、科 学技术开发等指标上都高于日本,但在企业管理、国民素质方面低于日本。 世界经济论 坛1997年5月21日公布的国际竞争力排行榜上,新加坡、香港和美国依次列为前三位, 日本、法国和德国分别排在第14、23、25位。 1998年的国际竞争力调查,美国排名仅 次于新加坡、香港、荷兰,仍居于西方七国之首。   自克林顿上台以后,扭转了里根-布什时期联邦预算赤字直线上升的局面,推行了一 套行之有效的以削减赤字为基础的经济发展政策。 联邦预算赤字从1992年的2903亿美 元逐年下降到1995年的1638亿美元, 1996年又进一步缩减到1073亿美元, 已不到 1992年财政赤字的40%。财政赤字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已从1991年的6% 降到1996年 底的2% 以下,接近1979年以来的最低点。1995年底到1996年初白宫同国会虽然爆发了 "预算战",但在平衡预算的总目标上立场趋于接近。1998年9月22日,美国财政部宣 布,9月30日结束的1998年财政年度,美国将出现29年来的首次联邦财政盈余,政府预 算盈余超过630亿美元。 这样,联邦政府就提前3年完成了原计划在2002年实现财政 赤字为零的任务,而且在21世纪的前10年里,有可能一直保持50-300亿美元的联邦政府 财政预算盈余。   1995-97年美国失业率只有5.4% 左右(1997年为4.7%), 1998年6月为4.3%, 1998年12月为4.4% ,比起1992年7.5% 的失业率有大幅度下降,更大大低于同期欧盟 11% 左右的失业率。美国的失业率已经达到西方经济学家眼中的充分就业状态。日本的失 业率虽然只有3% 左右,但对实行终身雇用制的日本经济而言已经是危机状态。近来美元 汇率、消费者信心指数、道-琼斯工业指数、劳动生产率、公司利润率等都处于高指标, 也是美国经济良性运转的标志。自1991年以来,美国股市行情扶摇直上,1996年美国的 股票市场是近20年来最火爆的。 1998年7月初,道琼斯股票指数竟突破9000点大关, 是6年前的4倍。到了1998年9月10日,道琼斯指数又猛跌到7615点(后来又略有回 升)。许多分析家认为,美国股市已由多年的"牛市"走入"熊市"。据估计,美国股市 中的泡沫成分至少有10-15%。因此,最近美国股市的动荡和下挫可能是一种正常的"缩 水"现象,未必是坏事。   美国经济在上述方面的发展变化,是90年代初期许多专家未能充分估计到的。同时, 围绕着关系到如何评价美国兴衰的的经济现象,学者提出了一些新的解释。   第一,关于巨额贸易逆差问题。   自80年代初以来,美国的贸易逆差逐步扩大,1990年突破1000亿美元大关,到1995 年已达1587亿美元。 受亚洲金融危机等因素影响,到1998年9月,美国贸易逆差以 高达1708亿美元。 美国有些学者指出,美国的贸易逆差并非像表面数字所显示的那样 严重。首先,所谓贸易逆差指的是有形商品贸易的进出口差额,而美国服务贸易的巨额顺 差至少可以抵消其有形商品贸易逆差的一部分。自1970年以来,美国服务贸易一直保持 盈余,1986年服务贸易顺差已达103亿美元,到1995年更达630亿美元。 服务贸易在 当代国际经济交往中所占比重不断加大,而美国率先进入后工业化社会,在技术、信息、 金融、保险、运输等服务贸易领域稳居世界第一,因此仅根据商品贸易差额来判断美国在 世界贸易中的地位是不全面的。 其次,美国跨国公司的子公司在海外直接生产、就地销 售的收入没有完整地反映在贸易统计中。再次,正像一位学者所说,美国的贸易逆差并非 出口萎缩的结果,而是以出口的迅猛增加为背景的。 美国出口额从1990年的3940亿美 元扩大到1995年的5847亿美元,增长了32.6%。   此外,美国在官方统计中有夸大贸易逆差的倾向。这在中美贸易方面表现得尤为明 显。中国发表的《关于中美贸易平衡问题》白皮书中,就谈到使用原产地统计方法的局限 性,指出应透过表面数字,认真分析各国在贸易中获得的实际利益,考虑国际投资、服务 贸易等趋势,以改善和完善国际贸易统计方法。 举例说,在中国的某家美国独资公司出 口产品到其在美国的母公司,在统计上表现为中国同美国之间的进出口贸易,而该美国独 资公司可能利用了其母公司、中国或其他国家或地区的原材料、劳动力、资本、技术等 等,中国并未从贸易中取得利益(但是从在中国投资的该公司的税收和所雇佣的劳动力等 方面中国当然得到了好处)。   还有论者指出,美国的贸易逆差是有利有弊的(似应说美国的巨额进口有利有弊), 因为大量价格相对低廉的日用消费品和资源性商品的进口填补了国内生产的不足,弥补了 消费缺口,抑制了通货膨胀,降低了消费者价格指数和生产者价格指数,并且有利于美国 优化资源配置,实现产业升级,最大限度地获取国际分工的好处。   第二,关于债务问题。   虽然联邦预算赤字近年来呈直线下降趋势,但美国内外债仍在增加。联邦政府的公债 从1990年的32333亿美元跃升到1995年的49740亿美元, 增幅达54%。1990年底美 国外债为2948亿美元,到1993年底跃至5558亿美元。 美国80年代末戴上的"世界上 最大债务国"的帽子,到90年代末也摘不掉。   有论者认为,美国的财政赤字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率基本波动于2~6% 之间,同西方 七国4% 上下的平均比率基本持平,因此不能说明美国经济衰落,而且赤字财政是美国经 济政策的重要组成部分,并非经济危机的结果。 从传统观点看,长期债台高筑应导致投 资不足,消费者信心下降,外国投资者撤资。外国资本流入美国加剧了美国的外债负担, 使美国政府必须用财政支出的一大部分用于支付外债利息。但有的学者指出,近年来美国 并没有出现债务危机,国债销售看好,海内外投资者对美国经济的信心十足,美国对外投 资特别是私人资金的投入增长迅速。90年代,美国资金在国际直接投资中取代日本和英 国,占据主导地位。相比之下,作为世界最大债权国的日本近年来却投资不足。 90年 代初,日本对美国直接投资剧增,曾经让美国人惊呼"日本购买美国"。但随着近年来美 国经济的发展,许多人开始强调外国在美国投资有助于弥补财政赤字以及贸易赤字所造成 的经常项目差额,有利于达到国际收支的总体平衡。   第三,关于美元地位问题。   如何估计美元的国际货币地位,是个颇有争议的问题。90年代初"美国衰落论"的论 据之一便是布雷顿森林体制瓦解后美元地位和汇率的不断下跌。当1994年和1995年头几 个月美元兑日元和马克的汇率大幅度下跌时,人们对美元的国际货币地位再一次表现出忧 虑,有人甚至提出美元、日元和马克三种国际货币鼎立的局面已经形成。但是,有的专家 根据新资料说明,"美元地位虽然在下降,但是与任何其它货币相比,无论作为计值货 币、支付货币,还是作为储备货币,美元仍占有绝对的优势。"例如,1994年美元仍占国 际货币基金组织成员国官方外汇储备的57.1%,而马克和日元仅分别占14.8% 和8.1%。 当前,50%的国际贸易用美元结算,85%的国际金融交易也用美元结算。 美元的国际 货币地位可能比美国在世界经济中的主导地位持续的时间要长。   1999年1月欧元正式诞生以后,美元作为国际货币将受到什么样的影响,在专家中众 说纷纭。美国国际经济研究所所长伯格斯滕等人认为,欧元启用后,一批私人投资会转到 欧元市场,还有一些国家会把一部分外汇储备从美元转为欧元,足以使欧元升值,冲击美 元。 不过从近期看,欧元是否坚挺,在很大程度上还要取决于欧洲经济的复苏情况。在 欧元使用的初期,美元所受到的威胁还不会很明显。   第四,关于一些发达国家的人均收入超过美国的问题。   几年前,人们经常根据日本等国的人均国民生产总值大大超过美国的事实,来说明美 国经济地位的相对下降。随着"购买力平价"的概念在国际经济比较中受到重视,这一判 断已受到怀疑。根据世界银行估算,按照购买力平价计算的美国人均国内生产总值,在 1990年为21360美元,是当年世界主要国家中最高的,其他人均高收入国家依次为加拿大 (19650美元)、日本(16950美元)、德国(16290美元)、澳大利亚(16050美元) 等。 按美国中央情报局和商业部根据购买力平价的估算,1994年美国仍为世界首富, 人均国内生产总值达26640美元,第二位是卢森堡的22830美元,以下依次为加拿大、阿 拉伯联合酋长国、列支敦士登,日本(20200美元)、德国(16580美元)分别排第10和 24位。   中国的美国经济问题专家在估计90年代中后期的美国经济发展状况时,提到的有利条 件多于不利条件,并且大都认为美国同日本和欧洲的经济差距不但没有缩小,在一些领域 甚至扩大了。美国经济强劲的条件,包括经济全球化带来的市场规模的迅速扩大,技术革 命导致的劳动生产率的提高以及新的投资需求、消费需求和人力资本的投入,也得益于一 些制度创新。这些条件在未来若干年内仍然起作用。同时,有的研究者指出:"美国的经 济增长主要还是一种得自于资本投资、劳动投入、需求高涨、外部有利经济条件的常规增 长",而谈不上是"奇迹"。 劳动生产率增长的缓慢,经济泡沫,缺乏重大的制度创 新,全球各地金融动荡的影响等等不利因素,使美国仍然难以摆脱经济周期。在经济史 上,一轮强有力的经济扩张往往掩盖了导致下一轮经济衰退的隐患。80年代日本经济的不 可一世,就是美国的前车之鉴。为了保持目前的经济繁荣,美国的出路在于制度创新,改 进收入分配,改革社会保障和医疗保健制度,加强基础教育和职工的再培训。但是它的国 内政治斗争和社会矛盾,对各项可能维持繁荣的改革措施形成很大的制肘。 因此,有的学者强调指出,"不能单纯地以商业周期的某种经济变动来论述一个国家 的经济兴衰问题,不能在经济周期不景气时就谈论‘经济衰落’,而在经济周期处于上升 阶段时又说是‘经济复兴’,这种论证方法是不可取的。" 美国同日欧等国的商业周期 不会完全同步。未来几年日本和欧洲的经济可能回升。日欧的储蓄率都高于美国,教育水 平和国民素质也相当高,又都处于深刻的经济结构性调整之中。因此,在21世纪初又一 次出现日欧赶超美国的现象,并非不可想象。日本在金融泡沫破灭后,又遭亚洲金融危机 影响的重创,缺乏强有力的政治领导和改革的决心,摆脱经济衰退需要的时间较长。但是 欧洲建立统一市场后,又将启动欧元,酝酿着有深远意义的制度变迁,因此在美国经济增 长放缓时,欧洲有可能出现一个快速增长期。 第二节 调整评价尺度   90年代初一些著述论证美国的世界地位相对衰落时,最重要的依据是美国同日本、德 国相比经济竞争优势的下降。那么,如果事实证明美国同其它主要发达国家的经济差距拉 大,能否说明美国的世界地位上升了呢?我们认为,观察美国世界地位的变化,需要一个 全面、客观的评价尺度,包括纵向和横向的尺度及多重视角。   所谓纵向尺度,指的是将今天的美国同什么时候的美国相比。如果是同第二次世界大 战后初期相比(当时美国的国民生产总值曾经占到世界总产值的一半),美国的世界地位 毫无疑问并且无可挽回地降低了,这是没有争议的。但是这种比较也解决不了我们今天关 注的问题。如果是同80年代初相比,美国的国内生产总值在世界总产值中所占的比例没 有显著的波动,基本保持在25% 左右,美国对外贸易在世界贸易总量中所占的份额也没有 明显变化。这两项指标都不足以说明美国经济地位的下降。本章所探讨的,是同冷战刚刚 结束时相比美国世界地位的变化。   所谓横向尺度,指的是将美国同哪些国家相比。如果同日德两国的经济实力和竞争力 相比,在冷战后的几年里美国的优势扩大了。同经济衰退的俄罗斯相比,优势的扩大更为 明显。但是,当同中国、亚洲以至作为整体来看的发展中国家相比时,美国同它们在经济 总量上的差距明显缩小了。近三年来,发展中国家经济增长率平均在6% 上下,亚洲高达 8% 上下,而美国在2.2% 左右浮动。 也可以说,冷战后美国的国内生产总值之所以仍 然能保持世界总量的四分之一,靠的是日本和部分发达国家的低增长率,以及前苏联等地 区的负增长。   所谓多重视角,指的是经济以外的其他衡量标准。一个国家的世界地位,最终当然是 由它的国力来决定的,而国力的核心当然是经济实力。但是在一定的历史时期内,经济实 力同政治地位不相称的现象是经常发生的。例如,日本的经济实力长期以来远大于中国, 但在世界政治中的影响力却小于中国。冷战后日本的经济发展势头远不如80年代后期, 但它在亚太地区以至世界的政治地位却没有下降,甚至可能比80年代后期上升了。在观 察美国世界地位的变化时,经济指标(尤其是在冷战后这短短几年里的指标)和经济发展 趋势,只能是主要依据之一。本文提出七项重要衡量指标,以期对美国的世界地位作出较 为全面的评估。   (一)经济实力和国际竞争力。除上文已经提及的主要具体指标之外,还有一个重要 的长远因素必须考虑。美国经济实力有着恒定的自然资源、地理条件和地缘位置的优势为 基础,国土辽阔,人口总数大而密度低,这些都是俄罗斯以外的国家无法比拟的优越条 件。在全球人口急剧膨胀同环境恶化、资源稀缺的矛盾日益激化时,美国这一优势将越来 越明显。   (二)军事能力。冷战期间,即从1945年到1989年,美国军费平均占其国民生产总 值的6%。美国在冷战后削减军费的幅度较大,从1990年的3000亿美元左右(占当年国 民生产总值的5.4%) 削减到1995年的2706亿美元 (占当年国民生产总值的3.7%)。 美国国防部1997年5月19日公布的"防务战略报告",提出要保证今后10年内维持 目前每年军费2500亿美元的水平。 如果这份"防务战略报告"的建议能够获得批准和 实施,今后美国军费占国民生产总值的比例将逐渐降到3% 以下。但从1998年开始,削减 防务预算的计划受到的压力增大,美国军费又呈现上升趋势。预计1999年美国的防务预 算将达到2762亿美元,2000年达到2800亿美元以上,从2000年到2005年的防务开支还 要增加1120亿美元。新的防务预算增加了用于全国导弹防御计划的开支66亿美元,还要 用530亿美元购买新式武器。美国军费目前仍远远高于其他国家,是其北约盟国军费总和 的近两倍,俄罗斯军费的三倍,中国军费的十几倍。   美军总兵力从1989年的213万人压缩到1997年的145.7万人,计划在2001年保持在 144.5万人的规模。 在美国军费、战略核武器和和兵力都有所削减的同时,它在海外的 驻军也急剧减少。1987年时美国在欧洲驻军达32万人,到1995年初时缩减到10万人。 1992年美军从菲律宾的苏比克湾海军基地撤出,但它在亚太地区驻军的缩减幅度不大,只 从12万人减少到10万人,并将保持这一规模。   美国军事技术的加速发展弥补了它在经费和兵力上的压缩。美国仍然重视核武器的作 用,但已将武器发展的重点转到开发新一代的高技术常规武器,在军费减少的情况下,继 续增加高技术武器研制的经费,加速发展隐形、定向能、智能、精密制导、空间系统、生 物工程等高新技术。 冷战结束后,美军的快速反应能力和应付地区冲突的能力有所提 高。   冷战后美国同世界其他主要国家相比的军事优势也许没有下降,但是在国际局势趋向 缓和,大规模军事对抗的可能性降低后,美国的超强军事能力对其他大国难有威慑之势, 军事力量转化为政治和外交工具的作用下降了。另一方面,美国在冷战后仍然通过武装干 涉、武力威胁和参与维持和平行动等方式,在海地、伊拉克、利比亚、朝鲜半岛、索马 里、波黑、台湾附近海域等国家和地区,频繁使用和炫耀武力。   (三)科学技术水平、教育水平和人才流向。   美国率先进入信息时代,由电脑技术和通信技术结合而成的信息高速公路,正在给美 国人的工作方式和生活方式带来革命性的变化。信息集约化的领先地位,很可能在一段时 间内扩大美国同其他国家在尖端科技领域(生物工程、医学、宇航、新材料等)的差距。 在科技投入方面,美国遥遥领先于其他国家。80年代以来,特别是冷战结束后,美国开始 把额外筹集的财政开支大部分用于扶植诸如生物工程、新材料、宇航、微电子、智能机器 人等战略产业的发展和人力资源的开发,使那些回收期长、风险巨大、私人不愿投资或投 资不足的高技术产业得到较为充足的资金。冷战后的美国领导人对于发展科技十分重视。 克林顿说:"未来经济机会的重要决定性因素之一就是掌握技术优势。这对个人和企业同 等重要。这是我努力奋斗,避免减少我们在基础科学研究开发方面投资的原因"。 发表在世界主要学术刊物上的学术论文数量和获得专利权的数量是衡量一个国家科学技术 水平的公认标志之一。现在全世界35%的学术论文出自美国科研人员之手;美国科学家每 年在本国获得的专利权达80%以上,在欧洲获得约29%的专利权。 90年代以来,美国建立了专门负责科技发展的机构,对科技开发进行宏观干预。1993 年11月,"国家科学技术委员会"正式成立,其地位与国家安全委员会、国家经济委员 会并列。其次,政策上重视。1994年8月,白宫发表了题为《国家利益中的科学》的报 告,提出为适应知识经济的发展需要,美国政府将扩大对科研的支持力度,确保科技在以 后的国家预算中占据最优先地位。再次,在资金上落实。美国政府在削减预算项目资金的 同时,仍保证科研支出逐步增加。最后,为美国科技的发展制订宏伟规划。1993年9月, 美国政府提出"国家信息基础设施行动计划"(即通常所说的"信息高速公路计划")。 提出建设由光纤和电缆组成的信息流通主干线,构成联结美国各地信息设施的高速交流信 息的网络系统。1994年美政府拨出10亿美元做为信息高速公路建设的经费,并把全国科 学基金会在计算机方面的拨款增加3310万美元。   估计在今后20年内,美国政府对此项计划的投资将达到300亿美元,在科技开发投 资方面,遥遥领先于其他国家。政府的科技政策促进了信息技术的传播,1993年,美国计 算机拥有量占全世界的43%。据美国信息数据公司的调查,1996年底美国有13%的家庭使 用因特网,1997年上升到18%,预计到1999年将达到27%,2001年38%。目前,商业电脑网 络的用户以每年30%的速度增加,照此速度5年内大部分美国家庭将通过网络相互联结起 来。   美国在未来几十年内将仍然是世界上科技最发达的国家。1995年3月白宫科学技术政 策办公室的报告认为,美国在27个关键技术领域居世界领先水平。其中信息与通信技术 大大领先,生物、医学、农业、环保技术等都占有优势,与日本相比,美国在10个领域 处于领先地位,在11个领域暂时领先,6个领域持平。与欧洲各国相比,美国在1个领域 领先,18个领域暂时领先,7个领域持平。科技优势使美国一直保持着世界最大的技术出 口国的地位,垄断了世界信息技术市场。美国现在是世界最大的软件出口国,其计算机软件 及其服务业占世界市场份额的75%。在全球3000多亿美元信息技术产品贸易中,美国占 1/3左右.。微软、英特尔、网景等公司已成为信息技术的代名词。   同科技优势相比,美国教育的问题较为严重。多年以来,"救救我们的学校"、"教 育的末路"、"大学的危机"等等,在美国不绝于耳。人们常说美国的年轻人看不懂地 图,中学生不会做简单的算术,大学生有的连一封信都写不通。最可笑的例子是布什时期 的副总统奎尔居然把最简单的单词"土豆"都拼错,还要去纠正小学生。一篇评论美国教 育的文章指出:"凡评论美国教育的文章无不令人沮丧",即使是持乐观态度的人,也只 是说美国教育水平近来并未下降,没人说它有所提高。"美国教育的失败已成为不争的事 实"。   目前美国教育的困境,集中于公立中小学校教育质量低下和高等教育学费上涨过快这 两个问题。在90年代,这两个问题都没有缓解的迹象。"美国的公立学校达到了几乎是 垄断的地步--没有衡量工作好坏的标准,既没有学校体系内部的竞争,也没有来自外部 的竞争。" 美国学校实际上从未有过任何国家教育标准,也没有全国性的成绩测试, 几乎完全是各自为政。政府对大专院校的拨款越来越少,学费增加已到了工薪阶层难以 忍受的地步。估计到2000-2001年,四年制州立大学每年学费可达3728美元,一流公立大 学达4624美元,私立大学更达18845美元。到2000年秋季,一个学生要上像耶鲁大学这 样的名牌大学,全年的学费加食宿费需开销36297美元。   教育状况能否改善,关乎美国下个世纪能否保持竞争能力。冷战结束后的第一个美国 总统布什自称要做"教育总统",被传为笑柄。克林顿在第二任期内决心推进教育改革, 在1997年的国情咨文中明确提出"教育优先"。他主张制订全国教育标准,已引起广泛 反响。但是克林顿政府的教育改革方案受到了国会共和党人的阻挠。宪法规定教育本质上 应由州和地方政府管理,联邦政府只能起辅助作用,对克林顿的改革形成体制上的牵制。 预算平衡的压力,又使政府难以加大对高等教育的拨款。 当前美国政府对教育十分重 视,试图夺回失去的优势。美国的教育投资占其国民生产总值的6.6%,而日本为3.8%左 右。1993年4月,美国政府宣布了一项提高公立学校教学质量的计划,提出政府将增加拨 款,以改善办学条件;确定各主要学科全国统一的教学标准,以提高教学质量;允许学生 选择公立学校,以促进学校间的竞争,提高教学水平。该计划还要求加强职业培训,鼓励 中学在高年级为那些不想升入大学的学生提供职业培训,同时政府还将拨款对失业成年人 进行再培训。为了加强高等教育,美国政府于1993年夏提出了"社会服务计划",规定 由政府向贫困学生提供贷款,年度最高额为1万美元,条件是接受贷款的学生必须从事教 育、环境保护、公共安全、社会服务等低报酬工作累计满2年。这样使所有想接受高等教 育的美国青年都能够如愿。   美国教育既有弊端,也有很好的基础和很大的变革余地。1990年美国平均每一万人有 在校大学生558人。在其他发达国家里,只有加拿大的这一指标接近于美国,其他国家仅 及美国的一半甚至更低。 美国的教育体制相对来说最开放,最灵活,最分散,最少干 预,易于实现知识更新。否则很难解释为何在国际衡量学术成就的重要标志诺贝尔奖中, 美国得主如此之多。第二次世界大战后,诺贝尔物理奖和医学奖,美国人囊括了将近二分 之一,经济学奖美国人竟拿走了三分之二。1997年获诺贝尔奖里科学类奖的7名科学家 中,有4名是美国科学家;1998年的8名诺贝尔科学奖获奖者中,又有6名是美国人。美 国优越的生活条件,先进的教育设施和研究手段,高度开放的社会环境,将国外科技优秀 人才和各类专门人才源源不断地吸引到自己国土上,直到90年代依然如故。在硅谷、波 士顿128公路等技术创新的"孵化器"里,集中着来自世界各地的一大批最优秀的科研人 才和知识精英,将高新技术和创业资本、创新精神结合起来,将知识转化为生产力。为便 于优秀人才的入境,美国国会专门通过法案,为申请赴美工作的专业人才设立签证指标 (H-1B身份)。国外人才的涌入,加强了美国在全球经济中的竞争实力。只要人才流动 的这一方向不变,就很难得出美国经济和教育状况将持续衰落的结论。   (四)社会凝聚力。   美国作为一个国家的最大特色,在于它由不断涌入的新旧移民组成,种族、宗教、文 化、政治必然是多元化的,但又有主流的族体、信仰和制度作为国家的核心和灵魂。美国 主流社会的核心是所谓WASP,即"白种盎格鲁-撒克逊人中的新教徒"。美国的社会凝 聚力在历史上经历过严重考验,二战后的最大考验是60年代黑人民权运动的冲击。70年 代越南战争的失败和水门事件,则使美国政治领导的威望降到最低点。同苏联长达40多 年的冷战虽然大大消耗了美国的资源,但却使全民族有了一个明确无比的战略目标、竞争 对象和奋斗方向。例如,1957年苏联先于美国发射人造地球卫星,曾经大大刺激了美国 人,反过来变成美国科技革命的推动力。从某种程度上说,同苏联的对抗和竞争维系甚至 增强了美国的社会凝聚力。   苏联的迅速衰落和解体,使美国的国家目标部分地失去了方向感。萨达姆*侯赛因的 军事挑战,日本的经济挑战和"资本入侵",舆论界关于"中国威胁"的鼓噪,都代替不 了过去苏联那样一种激发美国内聚力的作用。与此同时,一系列相互联系的社会和政治问 题严重地侵蚀着美利坚大厦的根基。这些问题主要是:   ? 种族矛盾突出,反移民倾向抬头,多元文化对主流文化形成强大挑战。 60年代黑人运动取得的重大成果,体现在今日美国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与种族平等 的强大潮流相适应的"多元文化主义",使公开表露种族歧视、性别歧视被视为"政治上 不正确"。但种族间表面上的平等,无法掩盖社会权益上的不平等。以鼓吹西方"自由与 民主的理念在世界上已无可匹敌"而闻名的弗兰西斯*福山,对美国的种族问题也不敢乐 观。他在新著中说:"对于美国黑人这类最麻烦的种族问题,美国民主主义几乎束手无 策。黑人奴隶制对美国人所谓‘生而平等’的普遍表现是最大的例外;美国民主不管怎么 发挥,到最后依然没有解决奴隶制。废除奴隶制以来已经过漫长岁月,黑人也取得完全的 法律平等,可是许多黑人依然被疏离于美国文化的主流之外。想到这问题对黑人和白人所 具有的文化性格,美国民主是否真有能力去完全同化黑人,或是否有能力从形式的机会平 等进展到广泛的条件平等,就很难说了。" 同白人相比,黑人、其他少数族体和新移民 是犯罪、暴力、执法不公、吸毒等社会痼疾的更大受害者。1992年5月的洛杉玑种族骚 乱,1995年的辛普森审判,1995年10月黑人在华盛顿举行的大游行,1996年亚特兰大奥 运会前夕连续发生黑人教堂被蓄意焚毁事件,都凸现了美国种族分裂的深化。近年来白人 保守势力又公然宣扬种族优越论,社会上掀起一股新的敌视和歧视移民的排外情绪。 新移民既给美国带来了更多的熟练劳动力和高级专业人才,也给美国社会的凝聚力带 来新的问题。80年代移居美国的人数比历史上任何一个十年都多。现在美国每年接纳近 100万移民。按照这种趋势,到2000年时,在海外出生的、已移居到美国的人口将达到美 国人口总数的10% 以上,这将是1930年以来的第一次。到21世纪中叶,在海外出生的美 国人口比例将达到15%。 从种族比例上说,少数族体的自然增长率高于白人,加上以 拉美人为主的新移民增加,到2050年前后欧洲白人后裔将只占到美国总人口的一半,使 社会整合的任务更加复杂化。   面对社会离心力的加剧,面对各个种族集团关系的紧张乃至冲突,美国的主流社会日 益公开地表示忧虑,并决意促进社会的整合。克林顿在1995年10月16日黑人大游行的当 天发表演说,称种族分裂"正在撕碎美国的心"。 他在第二任就职演说中,最为强调的 任务便是加强社会凝聚力,避免种族差别带来分裂。"种族差别始终是美国的祸根。每一 次新的移民潮都给旧偏见提供了新靶子。" 此前一个月,克林顿刚刚签署了新的移民 法,明显收紧了移民政策。而众议院也通过法案,规定英语为美国官方语言。这是针对美 国各州出现的双语甚至多语现象制订的。   ? 社会分配不均,两极分化严重。 美国社会财富分配的两极分化,在西方发达国家中一向是最为严重的,而且随着经济 的发展和高新技术的采用,还在继续扩大。1994年,美国大公司总裁的收入是普通工人的 149倍,一般公司总裁的收入是普通工人平均工资的25倍(在日本是10倍)。20% 收入 最高和20% 收入最低的平均收入比,1974年是7.5倍,1992年扩大到了10.2倍。1995 年,生活在官方规定的贫困线以下的贫困人口在美国全国人口中所占的百分比,比70年 代中期有明显增加。 美国10% 的最富有家庭所拥有的财富,1974年占全国财富的 61.1%,1994年上升到全国财富的66.8%。 近年来美国经济的持续上升并没有给中下层普通百姓的生活带来显著的提高。在信息技 术带来的经济变革中,出现了所谓"忧虑阶层",其成员既包括20年来经济状况一直在 下滑的最低收入者,也包括近况不佳的下层中产阶级人士。由于缺乏适应新经济形势的技 能,他们只能从事报酬较低的服务性工作或者非全日制工作,始终没有分享到这一轮经济 增长的成果。美国经济研究所1998年9月公布的一项调查报告说,从1989年至1997年 间,美国企业管理人员的平均纯收入增加了一倍,而工人的平均纯收入仅仅增加了1.4%。 报告还说,在90年代,美国企业获得的创记录利润,部分是靠牺牲工人的小时工资实现 的。1997年美国工人的平均小时工资只有11.13美元,低于1989年的11.30美元。 从 1991年到1995年,有250万人在企业结构调整中失去了原来收入较高的工作,虽然其中 的多数找到了其他工作,但收入却大为下降。同时,企业利润和企业家的收入迅速增长, 导致贫富差距日益扩大,引起劳工大众的不满。 美国的工会组织在西方国家中一向是较 弱的,在产业结构调整中的力量更进一步下降。   ? 犯罪率居高不下,恐怖组织猖獗。 据联邦调查局统计,1995年同1991年相比,美国的犯罪率下降了10.5%,同1986年相 比下降了3.7%,但是同1986年相比的暴力犯罪率增加了10.8%。 形形色色的"民兵" 组织和异端教派同政府对抗的事件几年来一再发生,引起人们对美国反政府武装组织的关 注。美国持反政府立场的准军事组织数目很难统计,目前的参加者估计有数十万人。它们 的政治主张相当庞杂。比较一致的观点是主张白人至上,反对美国参加各种国际组织,反 对各级政府干预私人生活,尤其是反对联邦政府对私人持枪进行管制。美国的高犯罪率和 恐怖活动泛滥的社会根源是种族矛盾、贫富不均、毒品泛滥和精神危机,因此政府的治安 措施虽然有一定成效,但基本局面难以改观。   ? 核心家庭破裂,价值观失落。 美国人也是把"家"和"国"联系在一起的。克林顿在1996年1月的国情咨文中说: "家庭是美国生命力的基础。如果我们有更牢固的家庭,我们就有一个更强盛的国家"。 但是,当前美国的家庭却十分不牢固。离婚率提高,非婚生育(包括非婚人工授精)现 象增加,社会的基本单位--家庭的解体,对美国新一代的道德教育构成严重威胁。自 1960年以来,单亲家庭的比例增加了两倍。据估计,在1980年出生的人中间,70% 以上 的白人和94% 以上的黑人,在18岁之前都会有一段时间生活在单亲家庭里。 同性恋行 为比过去更为普遍、公开,同性恋者要求法律承认同性恋"婚姻"并享受相应的福利和权 利,在社会上引起了道德和法律方面的长期争论。电视等传播媒体里充斥着暴力、色情和 享乐无度的内容,腐蚀着青少年的灵魂。美国前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布热津斯基对美国社会 中"放纵的丰饶"(道德观念失落,物质欲望上升)表示深深的忧虑,担心长此以往,美 国社会将失控,政治制度将不再具有吸引力。 不少有识之士指出,今天的美国是宽容和 自由有余,训诫和自律不足。信息时代的到来,使新一代人更容易迷醉于以个人为中心的 物质享受和低层次的"大众娱乐",丧失对社会的献身精神和责任感。当然,"美国精 神"受到侵蚀是一个渐变的过程,对自由放任的批评和保守思想的回潮也值得重视。   ? 政界丑闻不断,公众对政治领导人缺乏信任。 冷战结束后的几次国会和总统选举投票率低落,虽然原因很多,但总的来说表现了美 国公众对政治现状的失望和不满。在1996年大选后《新闻周刊》进行的调查中,只有 12% 的美国人表示对政府机构"相当信任",而信任国会的仅为8%。 不过,美国公众 依然基本认可政治上的三权分立和两党制,第三党难成气候。   有关克林顿总统本人的绯闻,几年来一直沸沸扬扬,1998年因被揭出同白宫女实习员 莫妮卡*莱温斯基有染,演化为更加激烈的党派政治斗争,涉及一系列道德和法律问题。 在克林顿面临被弹劾的危险时,众议院司法委员会主席、共和党人亨利*海德的婚外情史 也被揭露出来。华盛顿政界一片混乱,"人人自危,无人能预料此案何时了结。" 同 时,美国公众已经显露出对这种无休无止的个人攻讦、无政治原则的权力斗争的厌烦情 绪。无论围绕克林顿总统的这场斗争结局如何,其后果肯定是公众对政治领导人进一步失 去信任。   社会凝聚力是一个无法量化的指标。以上分析至少说明冷战后美国的社会凝聚力没有 增强,而是呈现削弱的趋势。   (五)意识形态和文化的影响力及美国的形象。   冷战后期,美国对苏联取得了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的全面优势,反共意识形态的 信条似乎得到验证。多党制议会民主-保障人权-言论自由-信息开放-资本主义-市场 经济-物质繁荣-社会公正-民族团结,成为美国意识形态中一环紧扣一环的链条,其对 立面则被描绘成前苏联式的一党专政-侵犯人权-思想僵化-信息封闭-社会主义-计划 经济-物质萧条-分配不公-民族歧视。苏联刚刚解体时,历史似乎"终结",美国模式 全面战胜苏联模式。   但是,冷战后短短几年的历史,就迫使美国以至世界各国的思想界对两极对立、非黑 即白式的思维模式进行更深入的反思。反共意识形态尽管还有中国作为攻击的主要靶子, 但中国改革模式的生命力不能不令持传统反共观念的人们感到吃惊。东亚一些国家在保持 经济繁荣的同时继续排斥西方式民主自由,伊斯兰原教旨主义上升,西欧社会问题激化, 一些前苏联东欧国家政治转型后经济停步不前,民族矛盾加深,也都不是冷战意识形态教 条可以解释的现象。   对美国来说更为严重的是,过去美国人引以为自豪的"榜样的力量",随着美国社会 痼疾的加重,正在一步步丧失。美国著名评论家、《全球视点》通讯网主编加德尔斯说: "那些曾经称羡美国社会并憧憬其未来的亚洲和欧洲精英们,现在却拒绝美国的自由放任 模式,而把它视为加剧社会和道德混乱的处方。在他们眼里,美国成了半个霸主,部分是 大棒,部分是脆弱的芦杆。"把冷战结束称为"历史的终结"的弗兰西斯*福山最近指 出,美国近20年来的"权利革命"大大削弱了美国多元化的根基--社会信任,以至于 适度的社会权威受到蔑视。新加坡前总理李光耀尖锐地批评道:"谁愿意在那样一个社会 生活?孩子们持枪自相残杀,邻里没有安全感,老人遭遗弃,家庭分裂。传播媒体把所有 权威拉下马,肆无忌惮地攻击领袖的人格,指责一切人,惟独不指责自己。"欧洲委员会 前主席德洛尔的批评温和而深刻。他说,美国的错误在于把社会抛弃给了市场,造成了一 个连家庭生活、社会凝聚力和文化都服从于资本主义强大动力的"市场社会"。"人们禁 不住羡慕美国社会的弹性、适应性和竞争力,但也会对犯罪、暴力和不断加剧的收入不均 感到惊骇。"   美国的暴力犯罪、无家可归、家庭解体、道德沦丧、吸毒贩毒、种族不平等、贫富差 距扩大等社会弊病,在发达国家中是较为严重的。由于美国的国际地位特殊、舆论界独立 性强、社会开放程度高、秩序混乱的大都市多等种种原因,美国的的社会病态比任何其他 国家都更加引起世界的注目。于是"以美国形象来塑造世界"的口号愈发不得人心。正如 一些美国评论所承认的,当美国在冷战后继续向别国进行"道德讨伐"时,得到的回答往 往是:"先治理好你们自己的街区,再来教训别人吧!" 还有人指出,"(种族多元 的)巴尔干化的倾向将使国内就美国在世界上的作用问题展开激烈和旷日持久的斗争,从 而严重损害美国在正在到来的时代里居于领导地位的能力。"   为美国意识形态的影响力辩解的人,往往强调美国的"可口可乐文化"、"好莱坞文 化"、"迪斯尼文化"、"音乐电视(MTV)"在全球无孔不入的渗透力,特别是以英文 为主要载体的国际互联网(INTERNET)向全世界传播的潜移默化的美国思想、信息与文 化。美国新闻媒体执国际传播牛耳的地位,就像美国音响制品在世界市场上的垄断地位一 样无可争议。这些固然都是事实。但是,这些当代"美国文化"在多大程度上能转化为政 治手段,在国外政治精英中塑造的是什么样的美国形象,却是很成问题的。   (六)对国际秩序和国际组织的支配力。   美国一贯重视在国际上制订有形或无形的法规、行为规范和制度安排,力图操纵现存 的国际组织,按照美国意愿和利益建立新的国际机构。冷战后美国更加紧监督执行或组 建、参与国际机制,如核不扩散条约、全面禁止核试验条约、导弹技术控制协议、知识产 权协定、西方七国首脑会议、北美自由贸易区、亚太经济合作组织、世界贸易组织等等, 并力图在其中发挥主导作用。通过有利于自己的国际机制和国际组织来发挥作用,可以部 分弥补美国实力的缺陷。应当承认,现存的具操作性的国际规则,如贸易自由化和投资自 由化、尊重知识产权、核不扩散、军备透明等,对美国是基本有利的。   (七)自我调节能力。   这里所谓自我调节,包括自上而下的政策调整和自下而上的社会调节。从内外政策的 角度看,冷战结束后美国似乎没有惊人的变化和激动人心的口号,但实际上表现了相当大 的调整幅度和能力:   ? 国内经济和社会政策的调整,其中削减联邦赤字,减少政府开支,调整税收政策, 优先发展信息产业和其他高技术产业,创造就业机会,都有显著成效。 克林顿政府通过制订税收优惠措施(如延长科研机构的课税减免),刺激私有企业增加对 科学研究和人力资源开发的投资,同时政府也适当增加了对公共教育、职业培训和与科学 技术发展密切相关的基础设施建设的投资。美国在冷战后的"军转民"工作中卓有成效, 把国防科研和国家实验室的力量同产业界的科研力量结合起来,共同进行研究与开发。克 林顿政府还加大了对人力资源的投资,强调提高美国劳动队伍的素质。为此,在继续执行 布什时期所制订的"2000年目标计划"之外,又制订了"终身学习计划","由学校向工 作过渡计划",半工半读的"国民服务计划",帮助美国青年上大学的"贷款改革计 划",对失业工人的"再培训计划"等等,并为这些计划拨款以保证其实现。 "克林顿 政府把抓教育、抓技术创新和信息革命放在财政支出的优先地位,同时注意动员社会力量 发展信息高速公路,避免由政府投入大量资金,给财政造成负担。这是一种符合美国历史 经验的明智政策,对美国经济的持续景气和发展美国的生产力,提高美国的国际竞争能力 是有好处的。" 在教育改革、福利制度和医疗保健制度改革方面,美国政府都提出了目 标,正在推进过程中,成效尚待观察。   ? 对外经济政策的调整,包括排除工会、环境保护组织等利益集团的干扰,建立北美 自由贸易区;在亚太经济合作组织中建议举行各成员国首脑会议,以便自上而下地推进该 机制的贸易自由化和投资自由化,企图掌握其主导权;有重点地大力开拓海外市场(如克 林顿政府在1994年1月制订的开拓中国等10大新兴市场的计划),强调"公平贸易"原 则,对违反这一原则的国家和公司实行制裁。   ? 国家安全战略的调整,包括大幅度减少军费开支和在海外的驻军,加强快速反应能 力,开发高技术常规武器装备;巩固同日本和欧洲的安全同盟,企图以此二者为核心建立 更大范围的多边安全机制;对海外军事干预采取较为谨慎的做法,尽量减少单边行动,争 取盟国分担责任;扩大安全概念的内涵,将安全威胁主要界定为大规模毁灭性武器扩散、 地区冲突、国际恐怖活动、毒品走私等"功能性问题",而不把特定的大国视为敌手。 1997年11月,克林顿政府确定了新的核战略,决定美国核力量的任务将不再是立足于打 一场持久的核大战,而主要是以核威慑来阻止别国对美国及其盟国使用核武器,停止了长 期核战争计划的制订。   ? 对外政策的调整,主要表现在试图稳定同主要大国的关系,集中打击少数几个"无 赖国家",更加重视制订国际规则,力图掌握在国际组织中的主导权。   ? 领导层的结构性调整,例如克林顿政府为适应冷战后国家目标转变的需要,新建了 同国家安全委员会平行的国家经济委员会、国家科学技术委员会,提高了财政部、商业部 在对外经济决策中的地位。 从年龄结构上,从1992年到1996年的选举,完成了美国政 治领导层的更新换代,以克林顿和戈尔为代表、在民权运动和越南战争时期形成世界观的 中年人,几乎彻底取代了以布什、多尔为代表的"二战老兵"。1997年克林顿决策班子的 平均年龄只有49岁。   所有调整中最重要、最有长远意义的一点,就是将国家目标调整到重点发展经济,开 拓世界市场,在海外实行有限度的战略收缩。十年前保罗*肯尼迪预言美国相对衰落的主 要依据是"帝国过分扩张"的危险,即庞大的军事开支和过多的海外义务耗费了美国资源 和能力。 如今这种危险依然存在,但能力与义务的不平衡已有部分改观。   种族矛盾、信仰危机、形形色色的社会痼疾,以及政府权威的衰落,是美国政策调整 中最无能为力的几个方面。政治领导人尽可以大声疾呼诸如加强种族团结、社区建设、个 人对社会的责任感、恢复家庭价值等种种口号,但这些问题并非政策调整所能解决,而主 要靠社会本身的调节能力。   美国社会毕竟是充满活力的。在经济活动方面,对科学技术和教育的投入加大,知识 经济初露端倪,并不能全部归功于美国政府的政策调整,而是美国人民创新精神的体现, 是社会自下而上的努力结果。在美国,发明创造的主要驱动力和主体,仍然在企业和民 间。和90年代初以来,美国人率先建立了全球的因特网。许多美国企业抓住信息化的良 好机遇,进行了大规模的改造和重组,建立了内部信息网,精简机构,大量裁员,有效地 提高了劳动生产率,实现了在产品不涨价的情况下的利润增长。在社会生活方面,大批非 政府组织应运而生,社区活动部分取代政府功能,社会思潮偏向保守,宗教势力试图占领 信仰真空。这些都是社会自我调节的表现。然而美国又是最开放的社会,外部世界时时处 处都在向美国发起冲击。   在对外政策方面,美国最难调整的是它的"救世主"心态,即用自己那套价值观去评 价其他国家,进行"道德讨伐"。美国扮演"世界警察"的机会不多了,但自命为"世界 法官",以"亲美"还是"反美"、"民主"还是"专制"划线,自以为是,以势压人, 仍将是美国外交的主要特色。    第三节 结论:"高处不胜寒"      在全球化进程加速的新时代探讨美国的世界地位问题,还不能忽视全球化对美国的冲 击。一提起"全球化",人们往往首先想到的是,发达国家的商品、资本、信息、文化产 品和价值观的跨国流动对发展中国家造成冲击,对主权观念形成挑战。有人于是把全球化 等同于西方化。其实,全球化本身只是一种客观趋势,它对美国等发达国家的冲击也十分 严重。   几十年来,美国对外贸易额的增长速度远高于国内生产总值的增长速度。对外贸易额 在1950年占国内生产总值的6.7%,1970年占8.5%,1994年占17.9%。如果将服务贸易计算 在内,1994年美国外贸依存度为22.8%。 信息技术特别是因特网的普及使美国经济与世 界经济的联系越来越密切。知识和信息成为主要经济资源引起经济活动跨越国界而成为全 球性活动,美国的信息、技术、资本、劳动力、生产管理在世界范围内流动。目前美国的 互联网已几乎连接世界所有国家和地区,越来越多的美国企业卷入经济全球化浪潮。美国 与其他国家及其企业的经贸技术联系、合作大大加强。80年代末美国实行全球经营的企业 仅占美企业总数的20%,现在已超过60%。1982年到1994年,美国跨国公司母公司和子公 司之间的商品出口贸易额从471.26亿美元增至1343.11亿美元,在美国总出口额中所占比 重从33.3%增至36.3%;进口额从392.88亿美元增至1194.38亿美元,在总额中所占比重 从37.4%增至42.7%。现在美国消费石油的一半以上依赖进口,一大批就业机会取决于全 球贸易。   美国经济的全球化,意味着美国经济繁荣越来越依赖于世界经济增长和地区稳定,其 主要经济伙伴(也就是主要竞争对手)如出现衰退,其重要海外市场如陷入困境,都会对 美国经济造成相当大的损失。虽然美国对外贸易依存度增加总的来说利大于弊,但"却有 可能使特定的工人、公司、产业和社区遭到痛苦的‘移位’。" 欧洲、东亚等地区的经 济集团化和许多国家采取的贸易保护政策,也对美国经济扩张造成影响。在国际投资和金 融领域,外国在美投资者的行为对美国经济的影响日增;全球金融资本流速大大加快,外 汇投机活动猖獗,游资兴风作浪,使美国宏观经济调控的能力削弱。1994年以来的墨西哥 金融危机、英国巴林银行倒闭等事件,给美国试图维持的国际金融秩序敲响了警钟。1997 年2月,许多美国和世界各国的政要和大企业家联名上书克林顿,紧急呼吁召开新的布雷 顿森林会议,以重建国际金融秩序,避免证券市场动荡和银行危机的政治冲击。 从 1997年下半年开始的亚洲金融动荡,逐步向外扩展,也波及到美国,证明这些政界和经济 界人士已经不幸而言中。   美国经济的核心是巨大的公司财团。用第一届克林顿政府劳工部长、著名经济学家罗 伯特*赖克的话来说,"这些核心公司宏伟的总部大厦就是美国资本主义的神殿,代表着 国家的权力和信心。" 然而赖克又指出,到了90年代,许多核心公司已经由外国人控 股掌握,其外国雇员和工人也迅速增加。如1990年国际商用机器公司(IBM)在全世界的 雇员中有40% 是外国人,而且这一百分比还在增加。经济全球化要求跨国公司的领导人一 心一意地追求在世界任何一个国家和地区可能出现的利益。美资公司的美国经理并不缺乏 爱国精神,但是他们在投资的时候只能以最大的利润为目标而不是把国家利益放在首位。 美国制度没有任何特殊手段使美国公司大老板为国家着想,而且一旦美资公司承担为美国 的国家目标服务的特殊责任,那么它们同其他公司相比的竞争力就会削弱。对外国资本、 市场和人才的依赖,使美国跨国公司的"政治忠诚"出现变化,在美国同外国的政治争端 中,这些大公司有时反而不支持美国政策,特别是当这些政策可能损害自身利益的时候。 当美国一些政治势力威胁要用对华最惠国待遇为武器制裁中国时,波音公司、摩托罗拉 公司、通用汽车公司等都表示强烈反对,就是这方面的明显例子。   经济全球化在美国引起了强烈反弹,其主要表现是"新孤立主义"的回潮。1996年美 国总统竞选前期,新闻评论员布坎南在争夺共和党总统候选人提名时异军突起,高举"美 国优先"的大旗,主张贸易保护主义、限制外来移民、退出世界贸易组织和北美自由贸易 区。虽然新孤立主义不会成为美国政治主流,但表明经济全球化必然给美国社会凝聚力带 来越来越大的负面影响。   全球化给冷战后的美国还带来了安全威胁的多样化。由于特殊的历史和地理条件,美 国一贯不必像其他国家那样,担心敌国用常规的领土入侵手段对自己造成威胁,而是担心 其他形式的安全威胁。在冷战时代,美国最为恐惧的是苏联的核威胁。苏联从世界政治中 消失,使美国的国家安全环境有了根本改变。大国间直接武装冲突的可能性大大下降。与 此同时,世界性的民族主义浪潮此起彼伏,地区冲突烽烟四起,虽然一般来说未构成对美 国国家安全的根本威胁,但足以构成对美国倡导的"世界新秩序"的严重挑战。   在冷战后时代,美国国家安全的概念内涵扩大,除核扩散、导弹技术扩散、生化武器 扩散外,国际恐怖活动、武器走私、毒品泛滥、环境破坏、传染性疾病、非法移民等现象 都在"全球化"过程中,都进入美国的国家安全议程,而且同美国的国内安全密切相关。 克林顿强调说:"强大的军事力量和牢固的联盟并不是目的。我们需要用它们来对付对我 们安全的根本威胁--如大规模毁灭性武器的扩散、恐怖主义的挑战、国际有组织犯罪和 贩毒。" 值得注意的是,在美国国内,越是那些"全球化"发端早、进程快的地区,即 外国投资多、对外贸易额大、新移民和非法移民比例大的地区,经济越发达,同时贫富差 距、暴力犯罪、毒品走私、种族纠纷现象也越严重。加利福尼亚(特别是洛杉矶市)、纽 约(特别是纽约市)、佛罗里达、新泽西、马里兰、伊利诺伊、亚利桑那等州和哥伦比亚 特区(华盛顿)的情况,都很典型。这种情况,使那些同美国敌对的国家和政治势力容易 渗透到美国国内,它们利用美国国内弱点对其进行要挟的手段增加了。   当今世界多种形式的国家发展模式出现,非西方价值观的影响上升,对美国的政治价 值观构成了强烈冲击。导致东西方对立的两大意识形态的冲突,随着冷战结束而减弱。但 是,90年代美国国内种族和文化的多元化趋势,与冷战后全球范围内文化和价值观的多元 化趋势同步发展,相互呼应,引起了美国主流政治精英的忧虑。《文明的冲突》一书的作 者、哈佛大学教授亨廷顿说:"西方文化受到了西方社会里一些群体的挑战。其中一种挑 战来自于从其他文明过来的移民,他们拒绝同化,继续坚守并且宣扬他们母国那些价值 观、习俗和文化。……如果同化失败,美国将变成一个分裂的国家。" 另一位学者科斯 则认为"真正的文明冲突"存在于美国社会内部,能够整个摧毁西方文明的基础。 他们 的担心并非杞人忧天。美国少数族体的精英势必更多地参与政治,进入社会上层领导岗 位。他们所代表的文化价值观将有别于WASP的价值观。据估计,美国的伊斯兰教徒人数 已达510万。 曾以组织1995年10月首都"百万(黑人)男子大游行"而闻名的美国黑 人伊斯兰领袖法拉汉,于1996年访问了利比亚、伊拉克、古巴、伊朗,同利比亚领袖卡 扎菲一道声讨"美国压迫者"。   尽管亨廷顿的"文明冲突"理论存在致命的谬误,他关于冷战后世界政治的主要特点 是西方同非西方对立的判断,却是基本符合事实的。在上文分析的经济全球化、安全威胁 多样化和价值观多元化对美国形成的冲击中,主要挑战来自非西方世界即发展中国家。美 国在世界政治斗争中所依靠的主要力量是西方发达国家。然而正如亨廷顿忧心忡忡地指出 的,在人口数量、经济力量、军事力量、所控制的资源等方面,西方在全世界所占的比重 持续下降,因而作为一个整体所发挥的文化影响力也将逐步减弱。   由于美国国内经济、政治、社会、文化的发展趋势和全球化进程相互交错,相互影 响,美国的世界地位到底是在上升,在下降,还是基本保持现状,很难得出一两句话的简 单结论。关于美国世界地位兴衰的辩论还将长期进行下去。"美国霸权必定衰落"同"美 国注定领导世界"的观点两极对立,中间则有各种各样的调和论点。站在不同的政治立场 上,带着强烈的感情色彩时,判断美国兴衰的结论当然不同。人们决不会听到比尔*克林 顿讲"美国霸权必然衰落",也决不能想像萨达姆*侯赛因会说"美国注定领导世界"。 然而即使是较为超脱的学术分析,也可能得出完全相反的结论,这是因为衡量尺度和侧重 点各异。甚至于什么叫做"霸权"或"领导地位",也没有一致的解释。   本章分析美国世界地位变化的主要切入点,是冷战结束后美国国内经济社会发展的指 标和趋势,以及全球化进程同美国国内变化的互动关系。今天,美国在世界诸强中没有确 定的战略敌人,推行霸权的最大障碍是它自己。美国建国初期的总统林肯说过:"如果毁 灭是我们的命运,那它的发起者和结束者一定是我们自己。" 布热津斯基的话也值得深 思:"对美国的特别的全球角色的真正挑战越来越多地来自内部而不是外部。实际上,美 国的主要薄弱部位可能不是被其对手的有形挑战所突破,而是被它自己文化形成的无形威 胁所突破,因为这种文化在国内越来越削弱、涣散、分化美国的力量乃至使其瘫痪,同时 又引诱和腐蚀外部世界乃至使其异化和革命化。" 他还指出,这种文化危机在美国同毒 品泛滥和种族问题交织在一起,于是"一种历史忧患意识,甚至悲观意识,在西方社会中 有发言权的阶层里正在愈发明显,这并非过甚其词。"   美国不会拥有传统意义上(如19世纪的大英帝国)那种依仗强权征服世界的能力,也 缺乏这种意志。倒是它的暴力犯罪、道德沦丧、吸毒贩毒、贫富悬殊、过度消费等社会痼 疾的蔓延,今后可能对外部世界造成更大的威胁。现在美国自己开始走进后工业化社会, 提倡节省能源,保护生态环境,劝止吸烟,改善饮食结构,富人从城市搬到乡间。同时, 一些美国人却竭力将能源消耗高、环境污染严重的汽车和汽车工业,将烟草和各种有损健 康的饮料、食品及其加工业,向国外倾销和转移。他们利用各种文化形式和高技术手段巧 妙促销,在各国兴建企业,培养代理人,在发展中国家人民浑然不觉之中,将己所不欲的 事物施加于人。结果,许多发展中国家的城市愈加拥挤不堪,鳞次栉比的摩天大厦(美国 大城市早已停建)同蜂拥而至的轿车成为"现代化"的标志,社会进一步两极分化,人欲 横流,犯罪肆虐。这些难道不比日益失效的炮舰外交、政治孤立、经济封锁更值得人们警 觉和抵制吗?   美国领导人在谈到世界事务时,最喜欢提"美国的领导地位"。其实,英文中"领 导"(LEAD)一词,包含着两层基本含义:一层是"领先","名列前茅",另一层才 是"领导","指挥"。就第一层含义来说,单凭经济、军事、科技等方面的硬指标,很 难得出美国的世界地位正在衰落的结论。但是,美国"领先"包含着多重内容和后果。它 既是全球经济的"领头羊",又是许多"单项冠军"。一旦美国经济衰退,其他国家也会 受到不同程度的损失。与此同时,美国在贫富悬殊、吸毒、武器出售、暴力犯罪、监狱关 押的人数、人均枪支拥有量、能源消耗、大气中的二氧化碳排放量、艾滋病毒感染人数、 烟草出口量等许多指标上"名列前茅",给世界带来了祸害,树立了恶劣的"榜样"。   从这样的"世界领先"地位出发,应该或者能够"领导世界"吗?许多美国人现在对 此的回答比80年代末更为肯定,他们津津乐道的是美国的经济又重新取得活力,科技遥 遥领先,万宝路、迪斯尼、麦当劳、可口可乐、微软产品使"世界美国化"了。但是他们 所说的美国,是经济统计、广告效应、文化符号中的美国,而不是政治意志和政治权力意 义上的美国。同时他们也不应忘记,大量来自海外的移民、消费品、投资,以至走私的武 器和毒品,也在促使"美国世界化"。   美国学者约瑟夫*奈在1990年出版的《注定领导》一书中指出,以国家资源来衡量的 力量,同使其他国家接受自己意志的力量之间,几乎总有一定差距。他提出了著名的"软 力量"概念,即社会凝聚力、文化和意识形态的吸引力,以及控制国际规则和机制的能 力。他认为美国同时拥有传统的硬力量和新的软力量,而"关键问题在于它是否具备政治 领导能力和战略远见,来将这些力量资源转化为国际政治过渡时期的实际影响力"。 今 天美国要将国家资源转化为政治影响力的主要困难,恰恰在于它的软力量特别是社会凝聚 力在削弱,又缺乏战略远见。此外,它所联合的主要力量--其他西方发达国家,从总体 上和相对于新兴发展中国家来说,力量正在逐渐分散和削弱。   总之,在未来的二三十年内,美国虽然仍将领先于世界,却是孤立的,是无力称霸世 界的。"高处不胜寒",可以作为今日美国地位的形象写照。 马克思和恩格斯:《德意志意识形态》第一卷第一章,《马克思恩格斯选集》,人民出版社1972年 版,第一卷,第80页。 恩格斯致尼*弗*丹尼尔逊(1893年10月7日),《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9卷,第147页。 龚士其主编:《西方发达国家的市场经济》,中国轻工业出版社,1994年版,第296页。 李庆余、周桂银等著:《美国现代化道路》,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5页。 在美国历史上的很长一段时间,所谓"人人生而平等"的概念,并不包括黑人在内,在很多方面甚至不 包括妇女在内。 The World Almanac and Book of Facts 1998, Mahwah, N.J.: Funk & Wagnalls, p. 376. 恩格斯:《美国旅行印象》(1888年9月),《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1卷第534页。 转引自Arthur Schlesinger, Jr., "Foreign Policy and the American Character," Foreign Affairs, Fall 1983, p.1. 丹尼尔*布尔斯廷:《美国人--开拓历程》,美国大使馆新闻文化处出版,1987年香港版,第172 页。 孙有中、庄锡昌:《细说美利坚》,文汇出版社1997年版,第35页。 [美]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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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 335, p.28. 以及亨廷顿教授在哈佛大学开设"现代民主"课程时的讲座。 Human Rights and U.S. Foreign Policy, Congress Reconsidered, p.13. Human Rights and American Foreign Policy,the Carter and Reagan Experiences, p.1. Ibid., p.2. Kevin Boyle, Stock-Taking on Human Rights: the World Conference on Human Rights, Vienna 1993," in David Beetham, ed., Political Studies, Vol. 43, Politics and Human Rights, Special Issue, 1995, p.126. Human Rights and U.S. Foreign Policy, Principles and Applications, p.xxiii. Authur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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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bert Ross, "Conflict and Cooperation in U.S.-China Relations: Regional Diplomacy, Bilateral Issues, and Negotiating Dynamics," manuscript, 1996, p. 5. 转引自郑永平前引文,第3页。 "President Clinton Announces Decision to Renew MFN for China," Press Release by USIS at the U.S. Embassy in Beijing, May 27, 1994, p. 3. 在说明美国对台湾问题的立场时,1972年2月28日中美上海公报的措辞是:"美国认识到,在台湾 海峡两边的所有中国人都认为只有一个中国,台湾是中国的一部分。美国政府对这一立场不提出异议。" 1979年1月1日中美建交公报的措辞是:"美利坚合众国政府承认中国的立场,即只有一个中国,台湾 是中国的一部分。"两个文件英文本中的"认识到"和"承认",都是用的同一个英文词ACKNOWLEDGE。 美国方面不承认中文本中的措辞变化意味着美国立场的改变。 转引自Harry Harding, "Setting a New Benchmark for U.S.-China Relations," Statement Presented to the House Committee on Foreign Affairs, February 17, 1993, p. 2. 参见王缉思、朱文莉:"美国人眼中的‘大中华’",《美国研究》1994年第1期,第36页。 Michel Oksenberg, "Taiwan, Tibet, and Hong Kong in Sino-American Relations," unpublished paper, May 1996, p. 4. Council on Foreign Relations, Redressing the Balance: American Engagement with Asia (Asia Project Report), 1996, p. 4. Ibid., p. 26. Harry Harding, "Human Rights and U.S.-China Relations," manuscript, May 1996, p. 1. 美国同英国在北爱尔兰问题上的分歧,可以说涉及人权问题。但克林顿插手北爱尔兰问题,部分动机 是争取美国国内爱尔兰人后裔的政治支持。 《参考资料》1997年4月21日,第4页。 Charles Krauthammer, "Why We Must Contain China," Time, July 31, 1995, p. 72. 转引自沈大伟:《美国与中国:一场新冷战?》,美国《当代史》月刊1995年9月号,第245页。 Cited in Wang Jisi, "New Test for US Policy on China," Window (Hong Kong), August 2, p. 19. Washington Post, August 4, 1996. "邪恶帝国"是一些美国人对苏联的称呼,由于里根总统80年 代初公开使用这一说法而为美国公众所熟知。 1996年9月18日,美国商务部公布的数字,显示美国对华经常项目贸易逆差7月份达到33亿美元, 比6月份增长了8.8%。7月份美对日逆差为32亿美元。这是美方公布的对华贸易逆差第一次超过对日逆 差,在国际经济界引起注意。具体数字见《今日美国》1996年8月21日。 Kenneth Lieberthal, "A New China Strategy," Foreign Affairs, Vol. 74, No. 6, November/December 1995, p. 23. A. Doak Barnett, et al., Developing a Peaceful, Stable, and Cooperative Relationship with China, A National Committee on American Foreign Policy Report, July 1996, p. 24. Michael Mandelbaum, "China Is Changing--Mostly for the Better," Newsday, July 11, 1996. Barnett, op. cit., pp. 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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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bert D. Kaplan, "Was Democracy Just a Moment?", The Atlantic Monthly, December 1997, pp. 55-80. 《洛杉玑时报》1997年12月17日,新华社联合国12月17日英文电。 兹比格涅夫*布热津斯基:《失去控制:21世纪前夕的全球混乱》,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4年版, 第5页。 Arthur Schlesinger, Jr., "Back to the Womb: Isolationism's Renewed Threat," Foreign Affairs, Vol. 74, No. 4, July/August 1995, p. 8. William H. Lewis, "Challenge and Response: Coercive Intervention Issue," in Arnold Kanter and Linton F. Brooks, eds., U.S. Intervention Policy for the Post-Cold War World: New Challenges and New Responses, New York: W. W. Norton, 1994, p. 71. William J. Clinton, Remarks by the President to the Nixon Center for Peace and Freedom Policy Conference, The Mayflower Hotel, Washington D.C., Office of the Press Secretary, 1 March 1995, cited in Wyn Q. Bowen and David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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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hlesinger, Jr., "America's Role in the Post-Cold War World," The World Almanac and Book of Facts 1994, New York: Pharos Book, 1993, p. 31. 根据笔者1996年10月27日至11月9日在法国政府和政治、外交研究机构的考察,法国人对美国在 世界上的作用存在十分矛盾的心理。如曾长期担任法国驻美大使的安德罗尼认为,美国在冷战后的世界地 位没有下降,法国也不希望美国地位下降。特别是在亚太地区,法国支持美国发挥更大的作用。法国希望 看到自己和整个欧洲的世界地位上升得比美国还要快,从而同美国地位的差距缩小。 滕藤、谷源洋主编,徐更生、温伯友副主编:《1996-1997年世界经济形势趋势分析与预测》,中国 社会科学出版社1997年版,第320页。1997-98年数字,见张宇燕:"‘奇迹’还是‘常规’──评持 续增长七年的美国经济",《国际经济评论》1998年9-10期,第5页。 陈晶:"美国1999年经济前景预测",《国际商报》1998年12月21日,第3版。 国际竞争力比较课题组:"1996年中国国际竞争力报告",《战略与管理》1997年第2期,第30 页。 《解放日报》1997年5月22日专稿。 参阅张馨:"美国联邦赤字与公债问题析评",《美国研究》1996年第1期,第100-104页。 Source: Financial Management Service, U.S. Department of the Treasury, see Robert Famighetti,ed.,The World Almanac and Book of Facts 1997, Mahwah, New Jersey: K-III Reference Corp., 1996, p. 130. 柯居韩:"美国经济仍处于温和增长期",《世界经济与政治》1997年第2期,第58页。 《人民日报》1998年9月24日第7版。 张志超、张慧玲:"美国是如何削减财政赤字的?",《国际经济评论》,1998年第9-10期,第56 页。 滕藤、谷源洋前引书,第323页。 陈晶前引文。 余永定:"国际金融形势平稳发展",滕藤、谷源洋前引书,第215页;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经济与 政治研究所国际金融研究中心:"96美国股市走势判断",《国际经济评论》,1996年第3-4期,第 27-28页。 Source: Office of Trade and Economic Analysis, U.S. Department of Commerce, see The World Almanac and Book of Facts 1997, pp. 240-241. 陈晶前引文。 数字引自张晓堂:"评美国衰落论的四大经济支点",《世界经济与政治》1997年第1期,第69-71 页;李俊:"浅析美国的贸易逆差",《世界经济与政治》1996年第1期,第50-51页。 张汉林、杨青、王红霞:"论美国贸易逆差",《太平洋学报》1998年第4期,第28-36页。 张晓堂前引文,第69页。 同注8。 "国务院新闻办公室发表《关于中美贸易平衡问题》白皮书",《光明日报》1997年3月22日。 郑伟民主编:《衰落还是复兴──全球经济中的美国》,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98年版,第211- 212页。 同注4,第131页。 沈伯明:《当代美国经济与贸易》,中山大学出版社1996年版,第106页。 张晓堂前引文,第69页。 朱文莉:"关于‘美国经济相对衰落’的疑问",打印稿第2页。 参见张建清:《战后外国美国投资发展研究》,武汉大学出版社1995年版,第172-178页;夏申: "走钢丝并不潇洒:评美国‘双赤字’",《国际经济评论》1996年第3-4期,第14页。 高海红:"美元国际货币地位下降将是一个缓慢的过程",《国际经济评论》1996年第5-6期,第 26页。 丁一凡:"欧元诞生将对国际经济格局产生重大影响",《世界经济与政治》1999年第1期,第65 页。 同上。 王诵芬主编:《世界主要国家综合国力比较研究》,湖南出版社1996年版,第90页。 Source: Central Intelligence Agency, The World Yearbook 1995; Bureau of Economic Analysis, U.S. Department of Commerce, see The World Almanac and the Book of Facts 1997, p. 134. 张宇燕前引文,第10页。 郑伟民前引书,第320页。 滕藤、谷源洋前引书,第320-321页。 朱明权:《美国国家安全政策》,天津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第45-47页。 Institute of International Strategic Studies, The Military Balance 1995-96, London: Brassey's, 1996, p. 25. 高凤仪:"新报告,旧思维--述评美国新版防务战略报告",《光明日报》1997年5月21日。 Charles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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