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her与Daddy：美国父亲形象的转变 高英东 在当今美国英语中， Father（父亲）与Daddy（爹爹）两词虽然在语义上并行不悖，然而，它们其中所包含的情 感色彩却相去甚远。如今，许多美国人更喜欢用Daddy或Dad：而不用Fatber。他们认为， 用Father一词来称呼今天的美国父亲已显得过于正式和不够贴切了，而Daddy或Dad不但说 来上口，而且与今天的美国父亲更为一致。事实上，这不单纯是一种称呼上的变化，而是反 映了美国父亲作为一种家庭和社会角色的内涵已经今昔两异了。 人们也许知道美国有一个十分特别的节日，这就是每年6月18日的"父亲节"。这一天，美 国人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向自己的父亲表示敬意。许多人会邀请自己的父亲到一些比较特别的 餐馆吃饭，也有一些人要精心挑选一件礼物送给父亲。那些不在父亲身边的子女会寄贺卡或 打电话给父亲，以表达一份祝贺和感谢之情。然而，并非所有的孩子在这一天都能同父亲一 道享受这份人伦之乐。最新的调查资料显示，1994年，美国有大约1900多万儿童生活在没 有父亲的家庭里，这个数字占美国儿童总数的24％，是50年代的5倍。这项由马里兰州巴 尔蒂摩市的安妮*EKC基金会所进行的调查指出，美国尤父亲儿童急剧增加的原因之一是未 婚少女生育率大大提高。据统计，美国目前每11名新生婴儿中就有"…个是未婚少女所生。 一般情况下，这些儿童的年轻父亲根本无能力挣钱养育子女。他们通常都不具备获得良好职 业所需的必要教育，许多人甚至根本不懂得如何去做父亲，安妮*EKC基金会主席尼尔森指 出，生长在无父亲家庭中的儿童沦为贫困的可能性比正常儿童高出近5倍。这些儿童很容易 中途辍学，少女很容易变成少年母亲，男孩则很容易成为少年犯。令人更为担忧的是，在一 些主要由黑人和少数民族居住的社区中，没有男主人的家庭竟高达45％。生活在这些单亲家 庭中的孩子们从小就不知道何为父亲，不知道有没有父亲是否重要，尼尔森认为这种观念十 分悲哀和危险。因为父亲是孩子成长过程中的榜样和情感方面的主要依靠，其重要性是无法 替代的。 无父亲家庭不断增加的另一原因是离婚率迅速上升。目前，美国每5对夫妇中就有2对以离 婚告终，而30年前的离婚率只有15％。在离婚诉讼中，有70％的法院判决规定孩子由母亲 抚养。这虽然在最大限度上维护了母亲的权益，但是，研究资料表明，这类单亲家庭普遍遇 到比较严重的经济问题。由于绝大多数母亲在离婚之后其家庭的平均经济收入急剧下降，再 加上许多离异的父亲以各种理由拒绝负担孩子的抚养费，因此，养育子女立即变成了母亲的 一种十分沉重的经济负担。那些少年母亲的情况则更为艰难。经济问题带给无父亲儿童的不 只是生活中的困窘，更重要的是情感上的伤害和心灵上的阴影。在这些儿童的心目中，父亲 与自私、堕落、逃避责任等字眼并无差别。 美国著名社会学家罗伯特*格雷沃最近出版了一部名为《美国父亲的责任》（Fatherhood lnThe American）的图书，他探讨了最近几十年美国父亲形象所发生的巨大变化。指出60年代期间， 绝大多数美国人并不认为父亲应把精力放在孩子身上或应设法加深与孩子的感情关系，认为 这不是父亲作为一个强大而负有责任感的男子汉形象的一部分。在许多人心目中，Father一 词就意味着工作、赚钱、有事业、有责任和一家之主，那时的父亲必须全力以赴去工作、赚 钱，他们很少有时间来陪伴孩子和料理家务，父母的分工是不言而喻的，然而，最近二、三 十年来，越来越多的美国妇女走出家门成为职业妇女，这导致了父亲传统形象的改变。女权 主义者认为，男子应当同妇女一道照料孩子，分担家务。同时有越来越多的男子赞同夫妻分 担家务的观点，甚至津津乐道于照料孩子和做家务。在人们的心目中，父亲已不再是那个严厉的只知工作 和赚钱的Father了，而是变成了勤于家务、和蔼可亲的Daddy。然而，尽管如此, 许多调查 资料显示，时至今日，母亲花在照顾孩子和做家务上的时间仍大大高于父亲，即使那些收入 同丈夫不相上下的职业妇女也同样如此。但是，无论如何，今天的美国父亲花在孩子身上的 时间比起他们自己的父辈们已经大大增加了。不仅如此，如今的一些美国父亲甚至是"全天 侯Daddy"。据调查，在美国如今有1／5的职业妇女家庭是Daddy而不是Mammy经常留在家 里照顾孩子和料理家务。由此可见，美国父亲的角色的确迥然不同了。 然而，专家们认为，这种变化或许并非意味着社会文明的进步。因为"迫使"父亲们留 在家中的重要原因之一，是近年来美国的男性失业率迅速上升。有关资料表明，由于科学与 技术的发展以及机械化程度的不断提高所带来的劳动强度的相对下降，男子在就业市场上所 拥有的生来具有的优势正在逐渐丧失。与此同时，由于男子对工资、职位、专业、待遇等方 面的要求大大高于女性，因此，他们的失业机会大约是女性的4倍。也就是说，父亲留在家 里在很大程度上是以浪费和扼杀他们的知识、才能以及创造力为代价的，这样的代价是否过 于沉重呢? 当然，这只是问题的一个方面，事实上，在今天的许多美国家庭中，父亲正在改变他们 的工作方式。例如，一些父亲自愿选择每天只花部分时间工作，或选择在家中上班以及增加 假期的时间等等，以使自己有更多的时间同孩子呆在一起。更为有趣的是，一些研究资料表 明，经常与孩子呆在一起有助于父亲的身体健康和保持良好的精神状态。最近在美国出版的 一本名为《父亲如何照料下一代》的书中指出，经常同孩子一起作游戏，关心孩子的学校生 活，帮助孩子解决成长中的问题，不但有助于下一代的健康成长，而且父亲自己也会得到婚 姻、家庭生活幸福，事业成功的回报。美国全国心理健康研究所进行的一项研究也证明，那 些不去参与照顾和教育孩子的父亲，常常会出现一些身体和精神方面的问题。如他们经常表 现得心情压抑，脾气暴躁，睡眠不好等等。因此，专家们认为，当今父亲的形象应当既是一 个严厉的、努力工作的Father，同时又是一个和蔼可亲，富有人情味的Dadd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