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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区基金会在美国社会中的作用
作者:潘小松 来源:《美国市民社会研究》 时间:2004-05-20
社区基金会在美国社会中的作用 概述 社区基金会(community foundations)在美国被定义为公众支持的公益慈善机构。这种基金会由能代表社区公众利益并熟悉社区情况的公民组成的董事会管理。社区基金会管理的基金来源于不同渠道的捐赠,其中有个人捐赠的,也有其它机构和公司捐赠的。美国的社区基金会服务的对象有三个:第一,捐赠人;第二,非营利部门;第三,社区。有些社区基金会也许只为其中的一个对象服务,因此社区基金会在美国的情况是复杂多样的。但是,美国社区基金会的结构和社会作用大抵一致。社区基金会是当今美国慈善事业里发展较快的领域。社区基金会的存在使美国许多热心公益慈善事业的捐赠人得以建立永久性的慈善基金为改良社区建设社区服务。全美目前有600多个社区基金会,遍布各州及主要城市,资产总额约230亿美圆。2001年,美国社区基金会捐助教育、卫生、环境、艺术和社区救助方面的数额达到26亿美圆。[1]美国社区基金会规模大小不等。最大的社区基金会“纽约社区信用社”(New York Community Trust)[2]资产总额超过19亿美圆,而有些小的社区基金会资产不过10万美圆甚至更少。[3]美国社区基金会接受捐赠的数额有大有小,接受捐赠的财物也形式种类不一(如房产、股票、文玩等);捐赠人可以是个人,也可以是地方企业,还可以是其它基金会或政府机构,前提是愿为特定社区效力。2001年美国社区基金会收到的捐赠约合35亿美圆。美国社区基金会为捐赠人提供服务和便利。一方面,基金会使捐赠人捐出的善款充分被利用于善事,另一方面使捐赠人从慈善捐赠中获得最大的利益(这涉及个人所得税和遗产税方面的优惠待遇,同时也构成美国社区基金会发展繁荣的因素)。 美国社区基金会各自的形式可能略有不同,但却有着共同的宗旨:在捐赠人和有志于改良社区的机构之间架起桥梁。每个社区基金会都设有各种基金(funds),这些基金由各类捐赠人设立。基金会将各种基金汇总投资,所得便可源源不断为社区服务。社区基金会根据捐赠人的意愿,也将基金用来资助非营利部门、学校和其它解决社区问题的机构的工作。社区基金会对所服务的地区非常熟悉,为捐赠人提供各种建议以使他们的捐赠达到预期的慈善目的。美国的社区基金会大抵是由社区精英管理的,可信赖度高。社区基金会的侧重点在本地区,但资助的对象可根据捐赠人的意愿远及他乡或异国。社区基金会在美国既是永久性的机构,又很灵活。许多慈善基金可能设立来解决一个问题,但社区基金会却是成立来为整个社区或地区服务的。随着社区变化,社区基金会也相应变化。社区基金会的存在就是为社区的改良服务。捐赠人可以通过社区基金会效力一般公益事业,也可指定基金会将捐助用作特定事情。美国社区基金会的基金投资都是通过职业投资人进行的;资助款项需经代表公众利益的有知识的公民组成的专门会议通过。 社区基金会宗旨 美国社区基金会为特定地区的公民的长久利益管理着各类组织和个人捐赠的款项。社区基金会出现伊始,其无可争议的目标便是“设立永久的无限制基金,由社区代表执掌,永久为社区公益服务。为保证灵活迅捷地解决社区问题,大家几乎一致认可有必要使基金会的资产不受限制。”[4] 美国第一家社区基金会1914年成立于克利夫兰,距今已经90年。创立人高夫 ( Frederick H. Goff )是个银行家。他认为银行家和公民领袖人物的专长应当结合起来,如此社区基金会募集的资金就能为改良公民的精神道德和身体状况服务。难能可贵的是,他当时已经在强调“无论种族、肤色和宗教信仰如何”[5]高夫为自己新成立的基金会立了两个宗旨:一是募集并管理永久性慈善基金,而不只是一年一度地募集运作基金;二是成立由了解社区需求的公民组成的委员会。这个委员会将监督基金会收入的分配。假如基金会与捐赠人意见不和,该委员会有权根据具体情况有效使用基金。目前美国600多家社区基金会因传统和经济状况而异,没有哪两家社区基金会完全相同;但是,所有的社区基金会却有如下共同点:所有社区基金会的使命都是在特定地区改良社区生活;所有社区基金会都侧重建立永久慈善基金以应社区变化之需;都有一个由当地志愿者组成的独立管理机构,这些人熟悉社区并代表社区;社区基金会都为捐赠人提供慈善活动的渠道。社区基金会在美国有史以来战略在变,活动项目在变,但基本宗旨未变。今天,假如你打开任何一家美国社区基金会的主页,其所列宗旨大抵如上述。 社区基金会的特点 美国社区基金会有自身的特点。首先,基金来源于不同渠道的捐赠,其中有个人捐赠和家族捐赠,也有公司捐赠和其它机构的捐赠(包括别的类型的基金会)。社区基金会享受美国公共慈善机构(public charities)待遇。社区基金会从地域上讲侧重一个区域,但基金的种类却很多样,有特定项目基金,有不定项目基金,有捐赠人指定用途基金等等。就非营利机构而言,社区基金会的工作面很广;但是,就地域而言,其工作面又较窄。拿美国另一类基金会公司基金会(corporate foundations)来作比较:公司基金会的资产来自公司利润,其侧重点与公司的活动相关。公司基金会没有多种类型的基金(funds)。公司基金会的大权掌握在公司手里。公司基金会属于私人基金会的范畴,在税方面享受的待遇没有社区基金会多。美国社区基金会的资金分配是由代表广泛的理事会决定的,这一点与公司基金会的董事会不同。拿家族基金会来作比较:家族基金会拥有的是私人资产,其工作的侧重点由捐赠人决定。家族基金会的基金品种往往单一,不像社区基金会那么多样。家族基金会的宗旨由捐赠人确立,捐赠人的宗旨往往一致。家族基金会在美国也属于私人基金会之列。 美国社区基金会在林林总总的基金会里不算多,但影响力却很大。从20世纪80年代起即为美国慈善事业里发展最为迅猛的。美国社区基金会在解决社会问题上扮演了举足轻重的角色。20世纪90年代,由于美国经济结构调整,政府减员,社区基金会的作用进一步发挥。非营利机构从政府得到的资助少了,社区基金会便起了公资和私资的桥梁作用。下列数字的变化可以说明问题:1997年,美国共有403家社区基金会;1998年,这个数字增加到437;到1999年,社区基金会的数量已经超过500。[6]这些还不包括单个社区基金会的辅助分支机构。1997年美国社区基金会的资助额增加25%;1998年增加22%;1999年的数字是14%,为16亿8万美圆。其中7.5%的资助是不到1%的社区基金会给出的;这不到1%的社区基金会收到的捐赠却占总数的11.5%。排名头36家社区基金会资助额占了全美社区基金会资助总额的67%。1997年-2000年,各界给社区基金会的捐赠从22亿美圆上升到26亿美圆,上升了16%。1999年,接受捐赠8000万美圆以上的社区基金会从3个增加到7个。加州一地的社区基金会就有10家接受捐赠各超过1000万美圆。[7]美国社区基金会资产增长迅速有政策上的优待原因,也有募集基金成功有效的原因。 社区基金会与捐赠人的关系 美国大部分社区基金会资产从传统上讲来源于少数富人,此外也有来自不太富裕的人群如教师等。捐赠人对“捐赠人指定用途基金”较熟悉,他们对这类基金的捐赠也就相应多。美国私人基金会如福特基金会等对社区基金会也有支持。社区基金会也吸引了公司、政府机构的资助。社区基金会下设的各种基金名目繁多,主要的几种如前文所述。近些年来,捐赠人成立了许多辅助机构:这些分支基金会各有实体,却与社区基金会有着隶属关系。辅助机构有自己的董事会(虽然大多数董事是社区基金会任命的),在资金分配和投资策略上有自主权,也享受501(C)(3)[8]规定的免税待遇。捐赠人设立的基金有现金或股票,有的捐赠到捐赠人或其配偶死后才完成。有些捐赠还在为捐赠人带来收益……诸如此类涉及许多复杂的法律手续。社区基金会能为捐赠人提供专业方面的帮助,同时给捐赠人提供善举方向(比如,哪些领域是社区急需解决的问题,如何评估解决问题的慈善机构的能力等)的建议。 总之,谈论美国社区基金会就是谈论它如何帮助捐赠人创建永久性基金,如何将捐赠人的慈善意向同能解决社区急迫问题的非营利机构结合到一起。以成立了50年的亚特兰大社区基金会为例:该社区基金会的资产近4亿美圆,有400个单立捐赠人基金,其管理的难度可想而知。仅1999年一年,亚特兰大社区基金会就设立了82项基金。当年资助总额为两千万美圆,资助的领域包括文化艺术、社区开发、教育、卫生、宗教等。按项目统计,19%(360万美圆)用于艺术领域。用于艺术的360万里,260万来自捐赠人指定用途基金,60万美圆来自特定项目基金,只有25万多一点来自基金会兴趣领域的基金,属于不定项目基金的就更少,只有10万美圆。[9] 美国公众舆论有时抱怨社区基金会过分看中与捐赠人维持良好关系,上述数字能说明社区基金会为何在这方面如此用心。 从适应多元文化看社区基金会的活力 美国社区基金会资助重点一般限于一个地区。2000年,社区基金会资助总额为21亿7千万美圆,占同年美国各种基金会资助总额的7.9%。1991-2001年间美国社区基金会的资助比率增长了220%。[10]由于侧重点在一个地区,又有兴趣吸引各种捐赠人的捐献,社区基金会因此对本地区的人口种族构成特别敏感。美国社区人口种族构成越来越趋向多元。为了适应这一形势,社区基金会在职员和董事会成员的种族构成上也朝多元的方向努力。这方面的工作可窥美国社区基金会活力的一斑。“企业精神一词可用来形容社区基金会制度文化的特征。”[11]美国社区基金会始终在寻求新的方式来适应服务的地区所需,在设立何种基金何种机构以适应社区需求方面,社区基金会也极为灵活。比如,圣保罗基金会(Saint Paul Foundation)和芝加哥社区信用社(Chicago Community Trust)为了建立种族构成多元化的董事会变拓展了董事会的规模。美国社区基金会在保留现有组织结构的同时,努力使组织内部成员构成多元化;除了种族因素外,还考虑性别、同性恋等因素。为了让新董事会成员尽快融入现有的工作环境,社区基金会设立了专门的培训项目。比如,芝加哥社区信用社和旧金山基金会就为有色人种的年轻员工设立实习项目。[12]旧金山基金会的“多元文化项目”为每四个接受培训的员工配备一名在基金会不同部门工作的项目官员,以便“手把手”让新人了解基金会的工作。芝加哥社区信用社的为一名黑人社区领袖专门设立“高级项目”。此人现在管理着一个叫“芝加哥人权基金会”的非营利机构。这个机构也是芝加哥社区信用社创办的,“目的是在人口多元的芝加哥促进宗教、种族和谐”。[13]美国社区基金会对多元化有较强的适应能力。社区人口种族构成的变化要求他们在自己的组织机构内部体现这种变化以适应现实。为了实现这一多元化的目标各基金会用的策略是不一样的;有的通过扩大董事会来吸纳体现多元文化的成员,有的创立新的非营利机构来雇佣体现多元特点的社区领袖,有的为少数族裔骨干办培训项目。这些本身也体现社区基金会的作用之一:缓和社会矛盾,促进社会融合。基金会公益慈善性质本身也包含照顾弱势群体的成分。 美国社区基金会在设立种族多元社区基金方面也发挥着作用。他们的具体做法一是协助不同肤色的捐赠人和为少数族裔服务的机构实施慈善计划,二是吸引不同肤色捐赠人的捐赠。在非裔美国人、亚裔美国人、拉丁裔美国人和土著美国人社区,慈善捐赠的渠道通常有多种:现有的慈善机构如教堂、互助会、兄弟会组织、文化协会、医院学校、社会服务机构、各种基金会包括当地社区基金会。社区基金会努力吸引有色人种捐赠并为之提供服务是近20年才有的现象。从1993年到1997年,福特基金会曾为20个社区基金会提供资助调查他们所在社区人口变化情况并研究社区基金会项目今后开发少数族裔社区的途径。如今,参与福特研究项目的社区基金会都有了体现多元文化的基金。1993年,22家社区基金会名下的100项基金是来源于种族多元社区或为他们设立的。1998年,这样的基金在72个社区基金会的名下有639个。5年里,这个数字翻了6番,拥有此类基金的社区基金会增长了330%。66%的这类基金是有色人种个人或家族设立的。美国非营利组织为多元文化社区服务的占20%。为此类社区的需要服务的白种捐赠人占14%。此类基金的61%来自非裔美国人社区,13%来自亚裔美国人社区,20%来自拉丁裔美国社区,6%来自土著美国人社区。[14] 美国社区基金会不仅仅是提供资助的机构。社区基金会为满足社区的需要利用的是各种资源,上述例子只是其中的一种。社区基金会的知名度和地位、管理能力在解决社区问题起着作用,董事会成员个人的影响和资源也起着作用。美国公众舆论也认为社区基金会应当在市民社会建设中发挥作用。因为,在有些学者看来,教育、卫生、住房和就业等公共部门的组织工作是垂直领导的,而市民社会建设的工作很复杂而且涉及方方面面,只有横向开展工作才能解决问题,这恰恰是社区基金会的长处。[15]社区范围内很少有机构像社区基金会那样有能力把大家召集起来工作,有此意愿的机构就更少了。社区基金会着眼于整个社区,正好扮演这个重要角色。社区基金会应当做到的是不分贫富、无论种族、不分利益集团地为社区服务。为了有效地工作,美国社区基金会的口号是在政治上中立,无党派,独立,只在棘手问题面前阐明立场。社区基金会有永久性的基金,这一点也是优势。这意味着美国社区基金会可以着眼市民社会建设的长远战略,而不只解决眼下问题。 美国社区基金会接受捐赠、提供资助、资产2002年度调查报告 根据哥伦布基金会(The Columbus Foundation)“慈善捐赠中心”的2002年度调查报告:尽管美国社区基金会2001年接受捐赠总额在下降,基金的市值也在下降,但仍维持了原有的资助规模。2001年美国社区基金会接受捐赠总额为32亿美圆,比前一个年度下降了8%;2001年提供的资助总额为25亿美圆,比前一个年度只下降了3%;2001年社区基金会的总资产为297亿,比前一个年度少了5%。2002年度报告里的32亿美圆受赠与2001年度报告里的相比少了2亿7千8百万,与2000年度报告比少了8亿6千8百万。2002年度报告里社区基金会提供资助总额为25亿美圆,比前一个年度的26亿美圆少了6千6百万。然而,与2000年度报告里的数字22亿相比仍要多出3个亿。2002年度加州各社区基金会提供的资助总额占美国社区基金会资助总额的19%,很突出。2001年,美国社区基金会资产总额314亿美圆的市值贬了17亿。最大的四个社区基金会纽约社区信用社、克利夫兰基金会、芝加哥社区信用社和马林社区基金会(Marin Community Foundation)各有资产超过10亿美圆,占美国社区基金会资产总额的17%。2002年度报告美国社区基金会总数为650个。[16] 个案研究:俄亥俄州社区基金会总况 自1998年起,“俄亥俄资助人论坛”(The Ohio Grantmakers Forum)每年秋季发表报告陈述俄亥俄州慈善机构的运行情况。下列数据来自该论坛2000-2001年度报告,其中包括全美慈善捐赠情况和全美及俄亥俄州各类基金会的情况。俄亥俄州社区基金会的情况是放在这个大背景里考察的。与前一个年度相比,2001年美国慈善捐赠上升了5%,达2120亿美圆;将通货膨胀的因素考虑在内则实际下降了2.3%。不过,全美捐赠的情况仍能反映2.1%的GDP增长率。个人捐赠占83.5%(其中包括7.7%亦即163亿3千万美圆的遗嘱捐赠)。公司捐赠(其中包括公司基金会)占4.3%即91亿美圆。其它基金会(包括社区基金会)的捐赠占12.2%即259亿美圆。教会是最大的受益者,接受捐赠占总数的38%;其次是教育口,占15%;人道服务机构占10%;卫生健康占9%;文化艺术占6%;公益事业5%;环境保护3%;国际事务2%基金会及其它占12%。 2000年在全美近56,600个基金会里,属于俄亥俄州的基金会有2,783个(占4.9%),以数量计在美国排第五位。1999-2000年间,俄亥俄州基金会数量增加了127(增长5%)。2000年俄亥俄州基金会资产总额超过135亿美圆,提供资助总额9亿零8百万美圆(在全美基金会资助里排第十位)。1999-2000年资助比率上升了8%。2000年俄亥俄基金会捐赠按州人均算为79.84美圆(1999年为74.19美圆),在全美排第二十一位。全国人均水平是97.44美圆。 2000年俄亥俄州各类基金会财政数据: 基金会种类 基金会数量 % 资产 提供资助 独立基金会(Independent) 2,475 88.9 $8,409,164,538 $524,820,687 公司基金会(Corporate) 148 5.3 $967,514,701 $178,064,314 社区基金会 58 2.1 $3,881,854,492 $197,762,439 运作基金会(Operating)[17] 102 3.7 $ 283,681,578 $ 7,435,128 总计 2,783 100 $13,542,216,309 $908,082,568 “俄亥俄资助人论坛”研究报告结论为:2001年俄亥俄州社区基金会尽管面临市值和受赠的较前一年下降,但提供的资助却仍在增长。2001年俄亥俄社区基金会共有资产36亿6千万美圆,与2000年相比少了4.6%(1亿7千8百万美圆);提供资助2亿3千4百万美圆,上升了6%(1千3百万美圆)。2000年俄亥俄州社区基金会受赠2亿6千3百万美圆,下降了13.3%(4千万美圆)。俄亥俄州社区基金会的情况跟全美社区基金会的情况差不多,资产总额减了不到1%,受赠少了15%,提供资助上升了18%。2001年俄亥俄州有社区基金会77个,总资产占全美社区基金会总资产的12%;有10个社区基金会位列全美100个最大的社区基金会。俄亥俄州社区基金会资产总额在全美仅次于加利福尼亚州。2001年,俄亥俄州最大的四个社区基金会提供的资助(1亿7千万美圆)占全州社区基金会资助总额的73%。与此同时,近半数的俄亥俄社区基金会各给出资助略少于10万美圆。[18] 社区基金会在公共政策制定过程中所起的作用 在美国,参与公共政策制定过程的方式有许多,比如立法游说、行政法规宣传、公众关注问题研究、公共教育、社区组织、选举人与候选人教育、公共信息的获取与传播、建立合作关系、协调非营利部门和政府部门的关系等。游说活动即参与公共政策制定过程的具体表现之一,它能影响具体法规的制定和更改。美国联邦税法对游说的定义是:任何企图影响具体立法的行为言论。[19]美国社区基金会是通过提供资助来参与游说的。比如,The Minneapolis Foundation 为保护非营利部门免受预算削减之灾资助过游说活动;旧金山的“东湾社区基金会”(The East Bay Community Foundation)在枪支控制的立法游说方面当过召集人和领头人。匹兹堡基金会曾经协调非营利机构和县政府之间的福利改革研究方面的合作;宾州社区基金会(CFPA)为烟草管理立法进行过游说;新罕布什尔某任州长曾否决一项反体罚的重要立法,新罕布什尔慈善基金会便进行游说活动,终使州长的否决无效。此类例子还很多。[20]根据501(C)(3)条款规定,私人基金会的游说活动一般是受限的,除非游水活动与影响到自身利益的立法相关比如免税待遇之类。社区基金会在美国享受的游说自由度与其它公共慈善机构差不多。美国适用于公共慈善机构的税法501(C)(3)对游说活动的规定为:“不得大肆进行游说活动。慈善组织不得将主要精力用于旨在影响立法的活动上。说得更明确一点就是,慈善组织(不包括……私人基金会)会参与立法游说活动,前提是这些游说活动只能是其全部活动的非实质性部分(no substantial part),否则会失去免税资格。”[21]问题是多少算“非实质性部分”。美国社区基金会游说活动合法与否需要专题研讨,这里不赘。总之,社区基金会可以通过资助来参与游说活动。此外,社区基金会还说服捐赠人支持游说机构。衡量一个机构的社会作用,影响立法是一个很重要的方面,从这一点看美国社区基金会的社会作用是积极的。 个案研究:纽约社区信用社设立的9.11基金 纽约社区信用社(The New York Community Trust)是纽约大都会地区的社区基金会,成立于1924年。该基金会的资产近20亿美圆,设有1600项慈善基金。2001年,该基金会提供资助1亿2千8百万用于解决社区各种问题。9.11基金(The September 11th Fund )是纽约社区信用社与志愿者组织“纽约市联合之路”(The United Way of New York City)合设的慈善基金,旨在满足9.11恐怖袭击后受难者及社区的需要。该基金通过资助非营利组织和专业机构来从事慈善工作。世贸大楼和五角大楼遭袭击后11天,基金便开始提供资助,迄2002年底,9.11基金共提供462笔资助计4亿6千2百万。该基金向幸存家庭、受伤及无家可归的家庭、救援工作者提供现金帮助,向受影响的小企业和社区组织提供资助。其中86%的资助用于现金资助和10万个受惊的人的心理理疗服务;14%用于救援和社区恢复工作。 9.11基金从全世界156个国家和成千上万的美国人那里募集资金5亿2千6百万,给出资助4亿6千2百万,受惠者远及41个州和16个国家,其中包括3,800个遇难的家庭和6,000个失去居所的人以及35,000个失去工作的人。除了现金帮助,9.11基金还提供资助确保受害人及其家庭能享有心理健康、法律、财政咨询服务和就业培训。接受心理咨询的人数达到20,000,接受法律帮助的人达到10,000,接受就业举荐的人达到5,000。由此可见社区基金会在关键时刻发挥的作用。 小结 任晓先生在评论资中筠先生《散财之道——美国现代公益基金会述评》时,用了“基金会与美国精神”作书评的标题:“在很多方面,美国的确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国家,有不少现象都跟美利坚合众国建国历程的特性有关。若要很好地理解和把握之,常常需要回溯到那个建国历程中去寻找源头。”[22]基金会的现象虽不是美国独有,“但要论资产之雄厚、工作之活跃、影响之广泛,美国当为最。”[23]之所以比别的国家更突出,是因为美国人不依赖政府解决问题的自治传统,这是社区基金会等公益事业产生发展的社会基础。1620年“五月花号公约”里就有这样的话:“自愿结为民众自治团体……为将来能随时制定和实施有益于本殖民地总体利益的一应公正法律、法规、条令、宪章……”[24]尽管有学者认为把美国人从事公益事业的热情归结于志愿传统和基督教精神是神话[25],但是,要想解释美国社区基金会等公益事业的价值观因素,我们恐怕还是要在这方面着眼。“‘志愿精神’(volunteerism)在美国有根深蒂固的基础”[26]此外,“与作为美国核心价值观的个人主义同时并存的,还有一种超越个人私私利的利他同情心和对群体、对社会的责任感。这就是美国公益事业赖以发达的社会思想基础。”[27]虽然还有学者认为美国社区基金会过分在乎维持与捐赠人的关系并过分在乎投资效益从而对社区基金会的发展造成副面影响,[28]但仍不能因此否定社区基金会在解决美国社会问题方面的积极贡献。正如南部社区基金会(The Southern Community Foundation)的CEO所说:“我们不是在敛钱,我们是在构筑慈善事业。我们努力把人们带进这个过程。当我们对人们说‘人人都可以成为慈善家’时,我们必须建立好这方面的制度让人们成为慈善家。”[29]美国社区基金会就是慈善机制的体现,其在美国社会中的作用不可由政府机构替代。 -------------------------------------------------------------------------------- [1] http://www.grfoundation.org [2] 本文采用资中筠先生的译法,见资先生著《散财之道——美国现代公益基金会述评》,上海人民出版社2003年1月版,第174页。 [3] 同1。 [4] Emmett D. Carson, Community Foundations at the Crossroads: Social Change Agents or Charitable Bankers? Keynote Address, Community Foundations of Canada’s 2002 National Conference, Kelowna, British Columbia, May3,2002. [5] Resolution of Trust of the Cleveland Trust Company,Jan 2,1914, in Nathaniel R. Howard, Trust for All Time: The Story of the Cleveland Foundation and the Community Trust Movement, Cleveland : The Cleveland Foundation,1963,pp11-12.转引自Diana S. Newman, The role of Community Foundations in Establishing and Growing Endowment Funds by and for Diverse Ethnic Communities,见http://www.cof.org/files/Documents/Publications/Cultures-of-Caring/ [6] The Emerging Role and Potential of Community Foundations in Arts Funding, Proceedings from the Conference.http://giarts.org/conf-oo/pdf/emergingrole.pdf [7] 同上。 [8] 美国公益基金会适用的法律基本上以1986年10月通过的税法第501(C)(3)条款为准,该法规定享受免税待遇的基金会和其它非营利组织的条件是:其组织和运作完全是为了宗教、慈善、科学、公共安全的试验、文学或教育、扶助国内或国际业余体育竞赛(但任何活动不得包括提供体育设施或装备),或防止虐待儿童和动物的目的。但不适用于以下情况:其收入任何部分作为私人股东或个人利益,或以大量活动用于企图影响立法的宣传等活动……以及参与或干预拥护或反对任何公职候选人的竞选活动(包括印刷和发行声明等)。译文据资中筠著《散财之道》,第58页。 [9] The Emerging Role and Potential of Community Foundations in Arts Funding,http://www.giarts.org/conf-oo/emergingrole.html [10] Renz,Loren and Steven Lawrence, Foundation Giving and Growth Estimates:2001 Preview. New York :The Foundation Center.2002.http://www.nng.org/assets/pdf/ [11] William A. Diaz and Aileen Shaw, Community Foundations and Progressive Grantmaking Public Charities,http://www.nng.org/assets/pdf/ [12] 同上 [13] 同上。 [14] 见Diana S. Newman文。 [15] Lew Feldstein, In Building Civil Society, Community Foundations Should Engage All of Their Resources and Not Restrict Themselves to Their Grant-Making Function,http://www.tcfn.efc.be/01-actors/texts/LewFeldstein.pdf [16] 见The Columbus Foundation主页。 [17] 关于基金会类型,参阅资中筠著《散财之道》。 [18] Ohio:The State of Philanthropy 2002,www.ohiograntmakers.org/pdf/SOP2002.pdf.同一材料还列举了2001年按资产总额算俄亥俄州最大的10家社区基金会名单;兹抄录以供参阅: Ohio’s Ten Largest Community Foundations by Assets,circa 2001 1.The Cleveland Foundation $1,499,767,419 2.The Columbus Foundation &Affiliated Organizations $656,714,613 3.The Greater Cincinnati Foundation $360,843,930 4.The Dayton Foundation $233,947,322 5.Stark Community Foundation $110,454,507 6.Akron Community Foundation $96,436,000 7.Toledo Community Foundation,Inc. $90,931,277 8.The Youngstown Foundation $68,759,309 9.Community Foundation of Greater Lorain County $62,613,673 10.Hamilton Community Foundation $62,327,040 [19] The Community Foundations: Lobbying and Public Participation,http://www.clpi.org/why-lobby-hm.html [20] 同上。 [21] 见B。B。阿德勒著《美国慈善法指南》,NPO信息咨询中心主译,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2年9月版。 [22] 见《美国研究》2003年第2期。 [23] 同上。 [24] J·艾捷尔编《美国赖以立国的文本》,赵一凡等译,海南出版社2000年3月版。 [25] Peter Dobkin Hall持此看法,他认为非营利组织在美国的发展主要是因为政府税收政策的刺激。见其论文Philanthropy, the welfare State, and Private Institutions,1945-2000,The Hauser Center for Nonprofit Organizations ,Harvard University,November2000 Working Paper No5 [26] 资中筠书,第7页。 [27] 同上,第318页。 [28] Emmett D. Carson, Community Foundations at the Crossroads: Social Change Agents or Charitable Bankers? Keynote Address, Community Foundations of Canada’s 2002 National Conference, Kelowna, British Columbia, May 3,2002 [29] 见Diana S. Newman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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