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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战后美国的对外关系”——冷战后美国对中东的政策
作者:卢宁 来源: 时间:2003-06-01
美国与中东的关系 第一节 美国建立“世界新秩序”的试验——海湾战争 1、布什上台之初的中东政策 1989年布什政府上台之初,世界局势正在发生重大的变化。苏联实施的政治、经济改革遇到严重的困难,使它的实力进一步受到削弱。两个超级大国的争夺已经明显地向有利于美国的方向倾斜。在中东,70年代末到80年代初,伊朗亲美政权巴列维国王的垮台,使美国在中东的势力受到重创。1979年苏联入侵阿富汗(注:阿富汗属于中亚地区),以及1982年美国干涉黎巴嫩战争的失败,都削弱了美国在中东地区的影响力。但是,在长达8年的两伊战争中,美国通过支持伊拉克削弱反美的伊朗的影响,取得了它预期的效果。在80年代后期,美国支持阿富汗的穆斯林游击队,迫使苏联从阿富汗撤军。1987年美国海军为科威特油轮护航,以及1988年美国恢复与巴解组织的对话,这一系列活动又使美国渐渐地恢复了它对中东事务的影响力。 在此背景下,为了维护美国的石油利益和在中东的影响力,布什政府执政之初尽量与伊拉克保持良好关系。除了反对其发展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以外,美国并不阻止伊拉克扩充军备,力图使其成为牵制反美的伊朗和叙利亚的力量,以达到维护中东地区的均势,保障美国在波斯湾的石油利益的目的。 布什总统1989年10月2日签署的总统国家安全指令第26号指出:“美国与伊拉克之间的正常关系符合美国的长远利益,并能促进海湾和中东地区的稳定。美国政府应该对伊拉克进行经济和政治的刺激,使之行为更加温和,并加强我们对伊拉克的影响。”1 尽管26号指令也指出,如果伊拉克重新使用生化武器或是侵犯人权或是介入别国事务,对中东和平进程采取不合作的态度,那么美伊关系将遭到破坏,但是总的来讲,这个指令强调了美国与伊拉克合作的必要性。   尽管伊拉克在1990年春对周边的石油富国进行威胁和敲诈,但是直到1990年5月,国务院负责近东与南亚事务的助理国务卿约翰•凯利在参议院外交委员会上发言时,仍然反对对伊拉克实行经济制裁。当时国务院反对制裁伊拉克的政策考虑主要是担心制裁会损害和平进程;使苏联势力卷土重来;影响美国的能源供应(美国一天消耗675000桶石油,其中进口石油的8%来自伊拉克);损害美国对伊的食品和军民两用技术的出口,从而使其他大国有机可乘等。2   基于上述政策考虑,甚至在萨达姆1990年4月2日发表讲话,威胁要用化学武器毁灭美国盟友以色列的情况下,布什也没有作出强烈的反应。10天之后,美国参议院少数党领袖罗伯特•多尔率领另外4名参议员正式访问伊拉克。在与萨达姆会见时,他们虽然警告萨达姆不要发展生化武器,但同时向萨达姆保证,布什政府将与伊拉克建立更为良好的关系。3   总之,在1990年8月伊拉克入侵科威特之前,虽然萨达姆坚持发展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并屡次表现出称霸海湾的野心,美伊关系因此时有摩擦,但是美国基本上坚持了总统国家安全第26号指令确定的对伊方针,一直没有对伊拉克采取强硬政策,而是尽量安抚萨达姆,促使其按照美国的意图成为平衡地区均势的重要砝码。 上台之初,在重新恢复海湾温和国家对美国信任的基础上,布什政府还积极改善美国与阿拉伯各国的关系,保持美国在阿拉伯国家的影响力。在中东和平进程问题上,美国积极在以色列占领区的巴勒斯坦居民中寻找温和的派别替代巴解组织,支持以色列工党“以土地换和平”的政策,推动和平进程按照戴维营协议框架实施,排挤苏联参与阿以和谈,竭力保持美国对中东和平进程的主导权。 2、海湾危机的爆发以及美国的政策 (1)海湾危机的爆发   伊、科争议由来已久,其核心是边界和债务问题。两伊战争后伊拉克势力的坐大是80年代末90年代初发生伊、科争端的根本原因。   自科威特1961年独立以来,伊、科边界问题一直悬而未决。伊拉克始终认为科威特是其领土的一部分。在两伊战争中,科威特支持伊拉克,边界问题暂告平息。但是两伊战争结束后不久,边界争端又起。   伊、科间的债务争端则主要起因于伊拉克称霸海湾的野心与其经济严重困难之间的矛盾。一方面,在两伊战争中,美国支持伊拉克打击伊朗,使战后伊拉克的实力大增,成为首屈一指的地区军事大国,萨达姆称霸海湾的野心与日俱增。另一方面,两伊战争后,伊拉克经济面临严重困难,阻碍了萨达姆实现称霸的目标。因此,萨达姆企图把经济危机转嫁到科威特等石油富国身上,从而摆脱经济困难,实现其称霸海湾的目标。   1990年春,萨达姆在不同场合不断威胁阿拉伯石油富国,要求他们补偿其在两伊战争中付出的代价。在1990年5月举行的阿盟首脑会议上,萨达姆指控科威特等国向世界石油市场倾销石油,使油价下跌,造成了伊拉克的经济困难。另外,伊拉克还提出,科威特应该免除它为两伊战争所欠的债务。   尽管萨达姆自视实力雄厚,但他不能不顾及美国的态度。萨达姆十分清楚美国在中东的根本利益是控制石油资源,所以,他向布什保证伊拉克不会损害石油输出的安全,想以此换取美国默许其扩张。而布什政府也确实对伊拉克对邻国的威胁采取了姑息的态度。于是,萨达姆更加有恃无恐。   伊拉克向科威特提出的要价越来越高。不但对其石油政策不满,而且指控科威特在两伊战争期间蚕食伊拉克的领土,偷采伊科边界的鲁迈拉油田南部属于伊拉克的石油。科威特对伊拉克的无理指责进行反驳,双方关系剑拔弩张。   从1990年7月中旬起,双方的外交战开始向军事冲突演变。其间,萨达姆7月24日召见美国驻伊拉克大使阿普里尔•格拉斯佩,指责美国纵容科威特等国压低石油价格,致使伊拉克受到巨大经济损失,并威胁要发动战争。萨达姆还表示科威特是主要敌人。格拉斯佩回答称,美国将不在伊科边界问题上表态,理由是这个问题与美国无关。美国希望伊拉克通过阿盟秘书长卡利比、埃及总统穆巴拉克来解决这个问题。格拉斯佩还表示她已经得到布什总统的指示,要求与伊拉克尽快改善两国关系。会谈后,格拉斯佩向华盛顿建议,在伊科解决争端以前,美国最好少作评论。4   7月30日,伊拉克在伊科边界陈兵10万,美国仍保持沉默。31日伊科双方在沙特的吉达谈判,科威特拒绝伊拉克提出的领土要求,8月1日谈判破裂。1990年8月2日,伊拉克入侵科威特,迅速占领科威特全境,海湾危机全面爆发。 (2)美国的政策 ①制裁伊拉克,大规模出兵海湾 对于伊拉克武装入侵科威特,世界各国先是感到震惊,继而纷纷谴责伊拉克的侵略行径。在科威特的请求下,联合国安理会召开紧急会议,于8月2日当天通过660号决议,谴责伊拉克入侵科威特,要求伊拉克立即无条件地撤军,恢复科威特的合法政府。一向视海湾地区的石油为其生命线的美国,迅速对此作出强烈反应。8月2日,布什政府发表措辞强硬的声明,要求伊拉克立即无条件地从科威特撤军。美国还同英、法两国一道宣布冻结伊拉克的财产,禁止与伊拉克进行金融交易。与此同时,美国派遣在印度洋的“独立号”航空母舰驶往海湾。5 8月3日,布什宣布美国进入国家紧急状态,并且签署对伊、科实行全面禁运的两项行政命令。命令禁止美国人与伊拉克进行任何经贸活动,防止伊拉克利用其占有的科威特的经济资源扩充其军事实力。6 与此同时,美国积极与苏联协调立场。时值国务卿贝克从蒙古国乌兰巴托返美途中,在莫斯科作短暂停留,即与苏联外长谢瓦尔德纳泽紧急磋商,并发表美苏联合声明,敦促伊拉克无条件从科威特撤军。 对于安理会的决议和美苏两国的联合声明,伊拉克玩弄起假撤军的把戏。3日,伊宣布将从5日起从科威特撤出部分军队。但实际上,所谓撤出的军队只是被调往伊拉克和沙特交界的边境地区。这使沙特局势骤然紧张起来。8月3日,布什警告伊拉克不要入侵沙特。如果沙特请求,美国将尽一切可能提供援助。7 为了应付伊拉克的威胁,沙特决定向沙-科边界增兵,同时请求美国出兵保卫沙特。 鉴于中东地区蕴藏着丰富的石油资源,对美国这样的工业国来讲,石油资源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因此,长期以来,美国一直把控制中东,特别是海湾地区的石油资源作为其在该地区的首要战略目标。而冷战时期美苏在中东的争夺,使美国难以实现独占中东资源的目标。80年代末,随着苏联势力的衰落,美国认为单独控制中东地区的时机渐渐到来,但是苦于没有借口,不能妄为。而伊拉克出兵科威特,虎视沙特,沙特主动求助于美国,正好为美国出兵海湾提供了绝好的理由。8月7日,布什签署命令,宣布对伊拉克实施代号为“沙漠盾牌”的军事行动。美国开始大规模地向海湾地区集结兵力,并在沙特驻军。美军中央总部司令诺曼•施瓦茨科普夫上将被任命为美军驻海湾部队总司令,他于8月下旬抵达沙特。 为了向美国公众解释出兵的原因,论证出兵海湾的正当性,布什于8月8日向全美发表电视讲话,阐述了美国政府处理海湾危机的四项政策目标��要求伊拉克军队立即无条件地、彻底地撤出科威特;恢复科威特的合法政府;确保海湾地区的安全与稳定;保障在国外的美国公民的人身安全。8 此后,在海湾危机中,美国政府高级官员曾多次重申这四项目标。 勿庸置疑,这四项目标具体地体现了美国维护其在中东地区的战略利益的需要。布什在他1990年提交的《国家安全战略报告》中指出,美国在中东的战略利益是“自由世界对这一地区能源供应的依赖,以及我们与这一地区许多国家的密切关系。”“在这一地区对美国利益造成的威胁来自不同方面。包括对以色列和温和的阿拉伯国家的安全的威胁和对石油的自由运输的威胁。”9 显而易见,伊拉克的侵略行径,首先是严重触犯了美国在中东的根本利益��石油输出的安全畅通,破坏了美国寻求控制石油资源,从而维护自身以及整个西方世界的经济命脉的战略意图。据1995年统计,美国、西欧和日本石油进口的25%、45%和65%来自海湾地区。按照美国战略研究界人士的话说:“伊拉克吞并科威特后,如果再兼并沙特阿拉伯,就掌握了世界近一半的石油资源,这无疑等同于取得了对西方国家经济的生杀大权。” 10 其次,伊拉克入侵科威特的行为,也是对亲美的温和阿拉伯国家的严重威胁。因此,从美国国家利益的角度出发,布什政府认为,必须出兵惩治伊拉克的地区霸权行径,从而恢复和维护海湾地区石油输出的安全和地区稳定。 为了达到惩治伊拉克的目的,在调兵遣将的同时,美国也积极在联合国活动,推动安理会通过多个决议,为其制裁伊拉克,出兵海湾寻求合法性和国际支持。8月2日伊拉克入侵科威特仅仅几小时后,美国就联合加拿大、英、法等国向联合国提出谴责伊、要求其无条件撤军的决议案,并促成安理会当天通过了660号决议。决议谴责伊拉克的入侵行为,要求其立即无条件地从科威特撤军,恢复科合法政府。继660号决议之后,美国推动安理会于8月6日通过661号决议,要求世界各国对伊实施经济制裁和武器禁运。8月8日,伊拉克公然宣布吞并科威特,安理会于8月9日通过662号决议,宣布伊拉克兼并科威特为非法。 在此次海湾危机中,苏联与美国一样反对伊拉克入侵科威特,但不同的是,苏联始终强调希望以和平方式解决危机。8月9日苏联外交部的声明说,苏联反对诉诸武力和单方面解决海湾危机。苏联提出,如果安理会打算在海湾建立一支国际干预部队,他会考虑参加。而布什则于9日签署两项针对伊拉克的新的经济制裁命令,扩大对伊拉克的经济禁运范围。11 布什还威胁说,一旦伊拉克入侵沙特,美国就将袭击伊拉克的重要军事工业目标。12 11日,布什宣布对伊实施封锁,以确保安理会对伊的经济制裁决议发挥作用。 不过,在美苏关系缓和的大形势下,对美国的上述表态和已经进兵沙特的行动,苏联未予置评。戈尔巴乔夫只是致电埃及总统穆巴拉克,希望阿拉伯国家能致力于缓解危机。阿拉伯国家10日召开首脑会议,讨论海湾局势。在与会的20个国家中,12个国家同意派兵保卫沙特。会议通过了派遣阿拉伯部队支援沙特的决议。12日,5000人的埃及军队和一些摩洛哥的部队开赴沙特。 鉴于国际社会的压力,特别是多数阿拉伯国家的态度,伊拉克总统萨达姆于12日提出了撤军的三个条件,即以色列从阿拉伯被占领土撤军、叙利亚从黎巴嫩撤军、美国从沙特撤军。布什断然拒绝伊拉克的条件,宣布美国将对伊拉克实施海上封锁,拦截进出海湾的伊拉克船只。虽然各国居间调停,特别是苏联疾呼希望用政治手段解决危机,但是由于伊拉克坚持美国必须先从海湾撤军,各种和平努力都未奏效,美伊对抗升级。 ②构建广泛的反伊联盟 伊拉克8月12日提出的撤军条件十分苛刻,表明了其永久侵占科威特的顽固立场。这些条件不为国际社会接受,也没有达到其迫使美国从海湾撤军的目标。于是,伊拉克双管齐下,再耍花招。一方面,8月16日,在伊拉克外长表示愿与美国无条件地讨论海湾危机的解决办法的同时,伊拉克命令在科威特的美国人和英国人集中起来,并于18日扣留仍滞留在伊、科的西方国家的所有公民,制造人质危机,企图以此迫使美军撤出海湾。萨达姆8月19日公开声称愿意以释放数千名西方人质为条件换取美军撤出海湾,遭到美国拒绝。 另一方面,伊拉克加紧了吞并科威特的步伐。8月20日,伊拉克外交部限令各国关闭其驻科威特的使馆,如不服从命令,就用断水、断电的办法强迫关馆。8月28日,萨达姆签署法令,将科威特并为伊拉克的第19个省。9月24日,伊拉克决定取消科威特货币,限期兑换成伊拉克货币。9月27日,又颁布法令,限令所有科威特籍公民改领伊拉克身份证。 伊拉克制造人质危机和强化对科威特的统治,使其陷入更加孤立的境地,国际社会对伊拉克的制裁也不断升级。8月18日,联合国安理会通过664号决议,要求伊拉克允许外国公民撤离伊、科。22日,海湾六国国防部长会议决定增派6国驻沙特的军队。到8月27日止,有88个国家参加了对伊拉克的禁运,而且数目还在不断增加。9月初,埃及、叙利亚和摩洛哥的军队进驻阿联酋。 在这种情况下,美国进一步加强了对伊的军事部署。8月22日,布什下令征召后备役军人赴海湾地区服现役。9月初,以“肯尼迪”号航母为首的5艘军舰向红海集结。除了加紧部署军事力量之外,美国还力促反伊联合行动,力图把美伊对抗变为由美国领导,经联合国授权的多边行动。 首先,为了寻求反伊行动的合法化,美国推动联合国通过新一轮决议,扩大和加强了对伊拉克的制裁。美国先是提出以武力对伊拉克实行禁运的建议,敦促联合国安理会5个常任理事国就此进行磋商。8月25日,联合国安理会通过665号决议,呼吁部署在海湾地区的多国部队采取与具体情况相称的措施,阻止伊拉克进出的船只,并对其进行核查。13 这个决议实际上实现了美国提出的武力禁运的政策。9月初,国务卿贝克又表示美国将考虑要求联合国安理会讨论对伊实施空中封锁的问题。9月25日,安理会通过了对伊实施空中封锁的670号决议。 其次,美国注意与苏联协调立场。在安理会通过665号决议的当天,戈尔巴乔夫曾提出召开海湾问题国际会议的建议。尽管美国拒绝采纳戈尔巴乔夫的建议,但仍积极与苏联进行磋商。9月9日,布什借美苏首脑赫尔辛基会晤的机会与戈尔巴乔夫讨论了海湾局势。会晤后,双方强烈要求伊拉克无条件从科威特撤军,也表达了希望和平解决海湾危机的愿望。尽管后来苏联仍坚持谋求政治解决危机,但也一再表示将恪守与美国达成的共识。 美国还尽力联络各国,构建广泛的反伊联盟。一方面,美国动员盟国向海湾派兵。9月11日布什在国会两院联席会议上讲话,重申了美国解决危机的四项政策目标。他要求北约支持美国的军事行动,向海湾地区派驻地面部队。另一方面,美国不遗余力地争取中东地区有影响的阿拉伯国家,特别是埃及、叙利亚等国的支持与合作。为此,美国免除了埃及约70亿美元的军火债务,默许叙利亚武力解决黎巴嫩基督教武装问题。14 为了筹措反伊联合行动的经费,让各国分摊经济负担,贝克四处奔走,敦促西方经济大国和海湾石油富国对美国的军事行动提供经济援助。9月中旬,贝克出访西德,西德允诺出资33亿马克支援美国。不久,科威特宣布将资助海湾多国部队。10月初,日本也许诺将拿出20亿美元资助多国部队。 就在美国加强对伊制裁,积极寻求世界各国对美支持的同时,国际社会也在努力和平化解危机。8月底,联合国秘书长德奎利亚尔与伊外长阿齐兹会谈,敦促伊拉克撤军。阿拉伯国家普遍坚持用和平方式解决危机。巴解组织主席阿拉法特、利比亚总统卡扎菲先后提出和平解决海湾危机的方案。约旦国王侯赛因呼吁各方尽力避免危机升级,并与萨达姆举行会谈。9月初,埃及总统穆巴拉克与见克会见时强调了埃及希望和平解决危机的立场。但这些和平努力都未获成功。伊拉克仍顽固坚持其侵占科威特的立场,并于9月23日扬言,如果伊拉克遭到外国军队的攻击,它将袭击中东地区的油田和对以色列进行报复。 美国对伊拉克的威胁十分重视。因为这个警告直接威胁到美国在中东地区的根本利益:美国的生命线��石油供应和美国的可靠盟友以色列的安全。美国不但马上谴责伊拉克的行径,而且立即与以色列磋商对策。 海湾危机发生以后,伊拉克总统萨达姆不仅提出要把危机的解决与阿以冲突问题挂钩,而且曾数次威胁要进攻以色列。出于对以色列传统的威慑战略和一贯先发制人,并往往实施大规模报复行动的了解,也出于对阿以40余年冲突积累的历史经验教训的考虑,美国认为以色列对于反伊联合行动来讲是一个最不确定的因素。15 为了维系美国领导的反伊联盟,防止阿拉伯国家退出反伊联合行动,在整个海湾危机过程中,美国一直要求以色列沙米尔政府保持低姿态,不要介入海湾危机,不得对伊拉克发动先发制人的军事行动。16 贝克甚至说,美国外交的中心任务就是使以色列置于这场危机之外。17 为此,布什政府软硬兼施,压以色列对伊挑衅保持克制,避免卷入海湾危机。 在宣布实施“沙漠盾牌”计划的第二天,8月8日,美国就告知以色列它正在沙特部署军事力量,但另一方面,也就在当天,美国提出并要求以色列不得采取先发制人的行动。18 在9、10月间,美国又通过外交努力,使联合国拒绝了伊拉克关于把伊科争端与阿以争端联系起来的提议,挫败了伊拉克使以色列卷入海湾危机从而分化反伊联盟的企图。另外,在向海湾集结兵力的整个过程中,美国一方面领导多国部队多次搜寻伊拉克西部的导弹发射架,使以色列人增加安全感,另一方面在以色列一再要求参与搜索行动的时候,美国每次都予以婉拒。 为了便于应付突发事件,美国政府还建立了一条美以军方的安全联线,以便双方能够随时互通情况和磋商对策。但对以色列不断要求美国向其提供卫星侦察照片,布什政府则始终坚持不向以提供全部侦察结果。19 美国为了保证以色列有足够的自卫能力,安抚以色列不首先发动攻击,海湾危机发生后一直打算向以色列提供反导弹武器。9月23日伊拉克对以威胁后,美国10月初迅速决定向以色列提供反弹道导弹,协助以色列保障安全。 总之,为了维系反伊联盟,美国对以色列采取了压制政策。最能反映这一点的是,10月8日以色列枪杀巴勒斯坦人的“圣殿山事件”发生之后,美国也加入国际社会谴责以行径的行列,没有反对联合国通过672号决议谴责以色列。 ③推动联合国授权对伊动武 10月2日,美“独立”号航母抵达海湾,并开始进行大规模的军事演习。经过2个月的部署,美国在海湾集结的兵力大约有24万。到10月初,按照美国防部的说法,“沙漠盾牌”计划的集结阶段已告结束。布什政府开始酝酿使用武力解决海湾危机。 美国官方时不时地声称将于11月对伊发动进攻,对伊实施心理战术,迫其就范,同时加紧部署先进武器和部队到海湾地区。10月中,美国陆军战斗力最强的两支装甲部队抵达沙特。美国海军陆战队也将后备役部队派往海湾。继8月初实施“沙漠盾牌”计划向海湾大规模派兵之后,11月初,布什再度下令大规模向海湾地区增兵,共增派兵力18.8万人20,使美国在海湾的总兵力达到42.8万人。而且,美军驻海湾部队频繁进行战前演习,重点是夜战、巷战、防化战和沙漠战等,为进攻伊拉克作准备。 在国内,鉴于国会制定的《战争权力法》,限制总统在海外进行军事干涉的权力,布什政府特别重视与国会就对伊使用武力进行磋商,争取理解和支持。另一方面,布什大力向民众解释美国驻兵海湾的必要性,希望民众支持政府对伊动武的立场。21 国务卿贝克则为赢得各国支持而四处出访。他不仅与盟国讨论对伊动武的可行性,而且还出访海湾,希望获得阿拉伯国家的支持。但大多数国家反对对伊动武,西方盟国中只有英国表示支持,法国和欧共体都表示希望用非军事手段解决危机,阿拉伯国家更是反对动武,即便是最支持美国的埃及也对美国动武持保留态度。 与此同时,国际社会还在为和平化解危机,解救人质作着努力。戈尔巴乔夫强调必须绝对避免战争。也门等阿拉伯国家呼吁用和平对话的方式解决危机。沙特国防大臣甚至提出科威特在领土问题上对伊作些让步以换取伊拉克撤军。欧共体敦促联合国出面帮助谋求伊释放人质。英国前首相希思奔赴伊拉克,为释放人质而斡旋。虽然伊拉克逐步释放了一定数量的西方人质,但它并未改变侵占科威特的立场,并且仍用人质要挟美国不得动武。 随着国际社会和平化解危机努力的失败,尽管在何时动武,是否经过联合国授权等问题上存在分歧,但是越来越多的国家转而支持美国对伊动武。在美国国内,大多数美国人也开始倾向于动武。 看到时机日渐成熟,11月中旬,贝克开始同联合国安理会成员国磋商联合国授权对伊动武的问题,并很快征得非洲国家埃塞俄比亚、科特迪瓦和扎伊尔的支持。在美国的推动下,11月下旬,安理会开始讨论美国草拟的授权对伊动武的决议草案。11月29日安理会通过678号决议,授权多国部队对伊“采取一切必要手段维护和执行安理会660号等针对伊的决议,恢复国际和平和地区安全”,并限定伊拉克于1991年1月15日之前完全执行上述决议。这样,美国终于得到联合国授权对伊动武,实现了其打联合国旗号对危机进行军事干涉,打击伊拉克的目的。 ④从“沙漠盾牌”到“沙漠风暴” 联合国通过授权多国部队对伊动武的决议后,海湾地区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美伊双方加紧了战争准备。国防部长切尼在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鲍威尔的陪同下到沙特前线视察,与沙特协调美军后勤供给问题和美沙联合指挥问题。12月26日,美国增派一支包括两艘航母、4艘巡洋舰、3艘驱逐舰和3搜护卫舰、5艘补给舰在内的舰队到海湾,共有15000名水兵随舰队抵达海湾。临近新年时,美国副总统奎尔也到沙特访问,为美军鼓舞士气。伊拉克则进行大规模的防空演习、战争疏散演习,并在国内试射导弹、训练执行自杀性行动的突击队员。萨达姆的新年文告措辞强硬,表示伊拉克绝不妥协。   为了赢得尽可能多的时间作好战争准备,就在联合国通过678号决议的第二天,美国伸出了和平橄榄枝。布什提出美国愿意与伊拉克直接对话,讨论海湾危机。伊拉克随即表示有条件地接受,并于12月7日释放了所有西方人质。国际社会掀起新一轮和平努力。各国对此充满希望,期望在战争日益临近的时候,出现和平的奇迹。   但是,由于双方敌意很深,在美伊高级会谈的日期问题上争执不下。最后,布什提出,由伊拉克外长阿齐兹和国务卿贝克在第三国会晤,但不能把会谈安排在靠近1月15日的时间。经过讨价还价,伊拉克1991年1月4日同意在日内瓦与美国举行两国外长会谈。但在1月9日的会谈中,伊拉克不但坚持不从科威特撤军,而且仍然要求把海湾危机的解决与巴勒斯坦问题联系起来。美伊会谈以失败告终。战争一触即发。   与此同时,美国会参、众两院为授权布什在海湾动武而展开辩论。经过三天的激烈辩论,1月12日参、众两院分别以52票对47票的多数和250票对183票的多数通过决议,授权布什必要时在海湾动武。   有了联合国安理会678号决议的动武授权,又有了国会参众两院的动武授权,布什政府已经完全具备了对伊动武的法理基础。重要的是,如何保证反伊联合行动的成功,避免节外生枝。为此,1991年1月11日,美国防部长切尼用安全联线给以色列国防部长阿伦斯打电话,通知他由副国务卿劳伦斯•伊格尔伯格,助理国防部长沃尔福威茨和国家安全委员会高级官员梅里尔•拉克组成的美国代表团将访问以色列,与以方商讨应付伊拉克进攻的问题。1月12日,美国代表团抵达以色列。在与沙米尔谈话中,伊格尔伯格要求沙米尔绝对不能让以色列卷入冲突,如遇伊拉克的袭击,不得报复。在遭到拒绝后,伊格尔伯格提出了美国政府预备好的妥协方案,即如果以色列非要报复伊拉克的袭击,必须事先与美国磋商,以便就以色列对伊实施攻击的范围达成美以共识,以色列只能攻击该范围。沙米尔同意了这个方案。第二天,伊格尔伯格又向阿伦斯保证,美国能在战争爆发的初期摧毁伊拉克的导弹发射能力,以色列不必忧虑遭受伊拉克的袭击。22    1月13日,联合国秘书长德奎利亚尔前往巴格达与萨达姆会谈,为和平解决危机作最后的努力。但是他没有说服伊拉克撤军,斡旋失败。随后,布什正式签署国会两院通过的对伊动武的第77号法案。英、法议会也分别通过授权政府对伊动武的议案。至此,战争的爆发已无可挽回,对伊动武只是时间问题了。    3、海湾战争过程 1991年1月17日巴格达时间凌晨2时,以美国为首的多国部队出动了1000架次飞机,发射了100枚战斧式巡航导弹,大规模空袭巴格达,揭开了海湾战争的序幕。半个小时后,布什总统发表讲话,宣布海湾战争已经开始。5个多月对伊重兵压境的“沙漠盾牌”计划演变成代号为“沙漠风暴”的军事行动。按照美国国防部的计划,“沙漠风暴”行动的实施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是对伊拉克实施大规模空袭,重点是首先摧毁其军事指挥系统、防空体系、导弹基地和核武和生化武器库和生产设施等,继而打击伊地面部队和后勤补给线,第二阶段是实施地面进攻,最终把伊军赶出科威特。   空袭作战从1月17日起2月23日止,历时38天。最初参战的是美、英、法、意、加、沙特、科威特7国,后来又加上卡塔尔、巴林和阿联酋共10国,共出动飞机11.2万架次,投弹量达10多万吨,其中美军出动的架次占总数的80%,投弹量为近9万吨。23 美国飞机主要从沙特和土耳其的基地或是航母上起飞对伊轰炸,间或也从海上舰只上发射巡航导弹袭击伊军事目标。   对于美国为首的多国部队的空袭,伊拉克凭借战前构筑的地下防御工事及伪装设施,负隅顽抗,力图保存军队有生力量。萨达姆还采取了一系列触及美国要害利益的反击措施。   首先是对美国的盟友以色列以及亲美的温和阿拉伯国家进行报复性攻击。1月17日,多国部队发动空袭的第一天,伊拉克就向沙特发射了两枚导弹,并向以色列发射8枚“飞毛腿”地对地导弹进行报复。在整个38天空袭过程中,伊拉克16次向沙特发射导弹,发射导弹达40枚。它还先后对以色列进行了17次导弹袭击,共发射40枚导弹,造成4人死亡,230多人受伤。24 伊拉克进攻以色列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把以色列拖入海湾战争,挑起阿以冲突,破坏反伊联合行动。美国政府对此十分重视。每次伊用导弹袭击以色列,美国领导人都用安全联线与以磋商,力劝以色列保持克制,并向其保证美军会对伊采取措施。25 鉴于自身利益的考虑和美国政府持续不断的压力,以色列虽然强调保留自卫的权利,但始终没有进行报复,使伊拉克的图谋没有得逞。   其次,伊拉克引爆、焚烧科威特的部分油田,并不断向科威特沿海倾倒石油,造成石油资源的大量散失和海湾地区大面积的海水污染,破坏了海湾地区的生态环境,企图以此增加多国部队饮水和登陆作战的困难。为了阻止石油污染的蔓延,布什于1月底派遣政府工作小组前往沙特处理海湾海面上的原油问题,同时美国用精密制导的炸弹轰炸了科威特沿岸的输油管道枢纽,阻止了石油继续外流。26   另外,伊拉克还策动国际恐怖主义活动,袭击美国等反伊联盟国家的驻外目标,以分散美国的注意力,牵制其军事行动。   尽管伊拉克的种种措施延长了战争的进程,但是并不能改变其被动挨打的局面。经过一段时间的集中空袭,伊拉克75%的指挥系统瘫痪,伊空军基本丧失战斗能力,科威特境内的伊拉克地面部队补给线基本被切断,伊拉克已无反击之力。多国部队实施地面进攻的时机已经成熟。   为了延迟地面进攻,伊拉克于2月15日发表声明,同意接受联合国安理会要求它从科威特撤军的决议,但同时提出多国部队撤出海湾,以色列撤出阿拉伯领土等条件。美国和埃及、叙利亚、海湾合作委员会六国不接受伊拉克提出的条件,强调多国部队将战斗到伊拉克无条件撤军为止。苏联虽然对伊拉克附加多项条件表示遗憾,但就此展开斡旋。2月18日,苏联提出和平建议。主要内容是,伊拉克从科威特撤军,然后交战双方停火,此后苏联将承担起维护伊拉克国家结构和边界的义务。   美国拒绝了苏联的建议,认为它远不能满足美国的要求。虽然如此,苏联仍不放弃机会,积极与伊拉克磋商,并于22日就伊从科撤军问题达成了8点协议,内容包括伊接受安理会660号决议,撤军在停火的第二天开始,撤军结束后终止联合国的所有决议等。但是美国对伊拉克的军事力量是必欲除之而后快,所以拒绝给伊拉克体面撤军的机会。也就在22日当天,布什向萨达姆发出最后通牒。他提出23日12时起伊拉克从科威特大规模撤军,一周内撤完;48小时内全部撤出科威特城;释放所有战俘等七项条件,宣称如果伊拉克不想遭受地面进攻,就必须在2月23日中午12时前公开宣布接受这七项条件,并正式通知联合国。23日,伊拉克外长阿齐兹在莫斯科宣布苏伊协议的内容,并没有理会美国的通牒。   2月24日,美国为首的11国(美、英、法、埃及、叙利亚和海湾合作委员会6国)部队发动全线地面进攻。多国部队的空军和海军也每日出动3000架次以上的飞机协同作战。26日,多国部队对占领科威特的伊拉克军队形成包围之势。萨达姆亲临前线督战,也不能阻止失败的结局,伊军退出科威特。27日,多国部队收复科威特城,战线推移到伊拉克境内。多国部队的进攻变成了对伊军的追剿。在这种情况下,如何处置萨达姆政权,是继续穷追不舍,直至推翻萨达姆的统治,还是适时结束战争?这成了美国最高决策层面临的重要问题。   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鲍威尔于美国东部时间27日晨与前线的施瓦茨科普夫将军联系,商讨了结束进攻的可能性。施氏表示再有一天即可达到预定目标。27日下午,鲍威尔向布什和国防部长切尼汇报了战场形势,提出停止进攻的建议。布什马上表示同意。他指出,追剿伊军不是美国的目的,继续打下去会使美国背上政治包袱,所以应该适时结束战争。27   晚间,布什发表电视讲话,宣布终止进攻性作战行动,并提出伊拉克必须立即释放多国部队的战俘的第三国公民,停止发射导弹,执行联合国的所有决议,承担战争责任,对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进行赔偿等项停火条件。28日,伊军与多国部队正式停火。   在美军可以直捣伊拉克首都巴格达的时候,布什宣布停止进攻性军事行动,主要出于以下考虑。最重要的一点是,美国为战后海湾格局计,只打算通过海湾战争严重削弱伊拉克的军事进攻能力,阻止其东山再起,威胁美国在海湾地区的利益,挑战美国的主导地位。但是,美国并不希望打垮甚至肢解伊拉克,为伊朗的崛起和填补势力真空创造条件。28 而且,美国领导人看到,伊拉克国内反对派活动频繁,大有倾覆萨达姆政权之势。美国这时收兵,可以坐山观虎斗,静观其变,如果能假伊拉克内部反对派势力之手推翻萨达姆政权,美国就可以既不冒政治上的风险,又坐收渔利之利。   其次,从军事上讲,美军在沙漠气候条件下深入伊拉克的腹地与伊军决战,必将陷入消耗战的泥潭。这不但会使美军伤亡巨大,增加美国内对侵伊战争的疑虑和反感,而且可能动摇美国已经取得的胜利果实,颇为得不偿失。   再次,美国领导的多国反伊联盟是在联合国授权下进行海湾战争的。联合国规定的战争目标是把萨达姆驱逐出科威特,恢复科威特的领土主权完整和合法政府。到27日,这个目标已经实现。在这个时候停火,既不影响美军大获全胜的形象,又能在政治上和国际舆论上赢得主动。   尽管出于上述考虑,美国宣布停止进攻性行动,但是海湾战争没有真正停火。在宣布停止军事进攻的同时,美国就着手在联合国通过停火决议。联合国安理会于1991年3月2日通过的686号决议,要求伊拉克无条件地执行海湾危机以来安理会通过的12个决议,释放所有战俘。伊拉克3月4日通知联合国表示接受之后,布什才于3月5日宣布海湾战争正式停火。   美国并未就此罢休。一方面它仍在伊拉克南部120平方公里驻扎军队,威逼巴格达,对伊拉克形成强大的军事压力,迫其就范,另一方面,为了在战后继续削弱伊拉克的实力,达到战场上达不到的目的,正式停火后,美国继续在联合国活动,敦促联合国通过新的决议,约束伊拉克的战后行为。它草拟了关于海湾永久停火的决议草案,于4月1日提交联合国安理会讨论。4月3日,安理会以12票赞成,1票反对,2票弃权,通过了美国提交的永久停火决议,即第687号决议。   687号决议规定,伊拉克必须承认它与科威特1963年划定的边界;在科伊边界设置非军事区,由联合国观察员负责监督和管理,非军事区在伊拉克境内延伸10公里,向科威特境内延伸5公里;伊拉克必须无条件地接受国际监督,销毁、拆除其生化武器和射程超过150公里的弹道导弹;不准拥有或研制核武器以及生产核武器所需的材料,要将其现有的核材料完全置于国际原子能机构的监督之下;伊拉克必须赔偿因其侵占科威特给外国政府、公民和公司造成的经济财产损失;不得参与或支持恐怖主义活动,不得允许恐怖组织利用其国土作为活动基地。   这个决议实际上由美国一手操办,全面地反映了美国遏制伊拉克的政策立场,对战后伊拉克局势的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为战后的美伊对抗埋下了伏笔。4月10日,伊拉克向安理会提交了接受第687号决议的正式文本。11日,安理会正式宣布海湾战争结束。美军开始从伊拉克撤军,直到687号决议规定的非军事区生效后,美军才最后从伊拉克撤出。    4、海湾战争对中东局势的影响 海湾战争是一场历时较短的局部战争,但是其影响却很深远。它打破了中东地区原有的战略格局,使战后的中东面临新的力量分化组合。 (1)海湾战争是中东新旧格局的分水岭。 海湾战争之所以对中东格局的影响巨大,首先是由于海湾战争发生之时正值冷战两极对峙格局逐渐解体之际,它加速了两霸争夺中东的旧格局的解体,成为中东新旧格局的分水岭。 80年代末以后,苏联在中东地区的影响力日渐衰落,但在一些阿拉伯国家中仍保持着一定的影响力。海湾战争的发生彻底地改变了这种局面。美国的军事力量借海湾危机堂而皇之地进驻中东地区,美国联合原来亲苏的一些阿拉伯国家发动海湾战争解决伊、科争端,这些行动基本上确立了美国在中东事务中处于支配地位的新格局。 (2)海湾战争首开美国遏制地区强权挑战的先例。 中东冷战格局解体的一个直接影响是地区强权势力抬头。伊拉克悍然入侵并吞并科威特就是最典型的例子。海湾战争在中东新旧格局交替中的另一个重要作用就是,用武力遏制了伊拉克的扩张。从这个意义上讲,海湾战争是应对旧格局解体后地区强权势力挑战的试验。一方面,海湾战争为美国遏制地区强权势力的挑战开了先例,另一方面,它也促使许多阿拉伯国家更加重视发展自身的军事力量,以反击地区大国的武力威胁。海湾战争后,中东地区悄然兴起的军备竞赛从一个侧面反映了这种情况。 (3)海湾战争严重地削弱了伊拉克的地区大国地位。 海湾战争自身的特点也影响了中东政治格局的发展。海湾战争既是一场高科技战争,又是一场高度立体化的战争。精密制导的高科技武器的使用,有效地打击了伊拉克的战争能力。多国部队实施的空地一体战,使伊拉克损失惨重。海湾战争的这两个特点,使多国部队能够以极小的代价,对伊拉克的军事力量实施毁灭性的打击,而且速战速决。这对于多国部队来讲是最理想的结果,但对伊拉克而言则是最可怕的后果。它的军事力量遭到重创,经济陷入严重困难,政治影响力大大削弱,整个国家元气大伤。战后的伊拉克国力衰微,一时难以成为威胁以色列和“温和派”阿拉伯国家安全的现实力量。伊朗在海湾危机中宣称自己保持中立,并坚决反对美国插手海湾事务,力图通过独树一帜的立场,谋求地区大国的地位。战后,随着伊拉克的失败,伊朗一跃成为海湾地区的大国。它加紧恢复国力,扩充军备,试图掌握核武器技术。 (4)海湾战争导致阿拉伯世界的严重分裂。 海湾战争导致阿拉伯世界发生严重分裂,面临新的分化组合。约旦、巴勒斯坦、也门、利比亚以及一些北非的阿拉伯国家在海湾危机中反对美国武力解决伊拉克入侵科威特的问题。埃及、叙利亚和海湾合作委员会的国家则参加了美国为首的反伊联合行动。 战后,巴解组织、约旦等由于在海湾危机中支持伊拉克而遭遇到巨大的政治困难,在中东和平进程中处于不利的地位;埃及、叙利亚等阿拉伯国家的力量则得到加强,在地区事务中开始扮演越来越积极的角色。 (5)海湾战争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地区经济的发展。 海湾战争使海湾石油富国科威特、沙特也遭受了巨大的经济损失,经济的恢复和重建迫在眉睫。恢复正常的石油生产、输出,摆脱经济困境,是战后初期这些国家的重要任务之一。 总之,海湾战争后,冷战时期两霸争雄中东的局面被彻底打破,美国取得了在中东事务中的支配地位。中东地区的国家重新洗牌,开始了新一轮竞争和较量。原有的诸多矛盾不仅没有随着冷战的结束而消失,反而日益凸显。新的问题还在不断出现。寻求地区的安全与稳定,促进地区经济的发展和繁荣,确立“美国治下的中东和平”,成为海湾战后美国在中东地区的基本政策目标。 为了实现这些目标,美国力图建立由它主导的“中东新秩序”。为此,它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其中建设性的政策措施是,大力地推动阿以和谈,力图促使阿以双方达成既不损害以色列利益,又照顾到阿拉伯人权利的妥协,从而彻底地排除苏联在中东事务中的影响;保持美国在海湾地区的军事存在,力图以驻扎在海湾地区的美军为主导力量,辅以“温和派”阿拉伯国家军事力量的合作,构建中东地区安全体系;促进区内经济的复苏和繁荣。预防性的政策措施有,防止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扩散,特别是防止与美国敌对的地区大国掌握非常规武器的生产技术;遏制伊斯兰原教旨主义还是伊斯原教旨主义激进势力?的影响,打击恐怖主义活动。 第二节 美国与中东和平进程 1、简要的历史回顾   中东地区动荡不安的根源是阿以争端。阿以争端的核心问题是巴勒斯坦问题。巴勒斯坦问题起自1947年联合国通过巴勒斯坦分治决议,半个世纪以来争端不断。美国与阿以争端的关系大致可分为三个阶段: (1)阿以全面对抗阶段   1948年,由以色列建国引发的第一次中东战争,史称巴勒斯坦战争,拉开了战乱频繁的序幕。从那时起,到20世纪70年代前期为止,阿以之间围绕领土、宗教信仰的纷争,裹挟着美苏在中东地区的冷战角逐,酿成了4次中东战争。阿拉伯民族与犹太民族间的流血冲突加深了彼此间的仇恨,扩大了纷争(通过战争,以色列占领了联合国分治决议划归巴勒斯坦国的约旦河西岸和加沙地带、叙利亚的戈兰高地、埃及的西奈半岛和耶路撒冷老城、新城等大片阿拉伯国家的领土),和平已成奢望。联合国曾通过242号决议 29和338号决议 30解决阿以争端,但是以色列没有切实履行决议的要求,归还被占领土,阿拉伯国家则根本不接受两个决议的裁决。在这一阶段,由于宗教信仰的相近和美国国内政治的影响,美国支持以色列的犹太复国主义,阿拉伯国家则以苏联为依靠对抗以色列的扩张,基本形成了美以特殊关系和阿拉伯世界对苏联的依赖关系。 (2)中东和平进程启动阶段(70年代初至80年代中期)   60年代末70年代初,美苏战略均势大体形成。美国在争霸中不占优势,开始战略收缩。在此背景下,对于阿以争端问题,美国表示愿意与埃及等阿拉伯国家建立一种新的关系。1969年的“罗杰斯计划”虽然失败,但是它表明美国对阿以争端的政策有所变化。1973年十月战争以后,美国在阿以争端中作为仲裁人的地位得到加强。基辛格的“穿梭外交”促成埃以、叙以达成军队脱离接触协议,改善了美国与阿拉伯国家的关系,同时把苏联排除在了中东和谈之外。这表明,从70年代中期起,美国逐渐改变了过去单纯支持以色列的政策,注意改善与一些阿拉伯国家的关系。70年代末,卡特政府力促埃以会谈,并充当中间人,使埃以1978年签署《戴维营协议》,中东和平进程正式启动。1979年埃以签订和平条约,埃及用和平方式收回了被以色列占领的西奈半岛。“以土地换和平”的原则首次被付诸实施。但当时美国并没有改变偏袒以色列的传统立场,埃以和谈又遭到阿拉伯国家的普遍反对,中东和平进程只是开了一个头。   80年代里根政府执政初期,美国一方面进一步加强了美以战略合作,另一方面扩大了与“温和派”阿拉伯国家的关系,试图在戴维营协议的框架内解决巴以争端。在计划陷入僵局时,曾一度帮助以军打击巴解组织。黎巴嫩战争后,巴解组织受到沉重打击,美国趁机抛出“里根方案”,目的是敦促黎以直接会谈,借此推动中东和平进程。在美国的调解下,黎、以于1983年5月达成了以色列从黎巴嫩撤军的协议,但翌年黎总统宣布废除黎以协议,美国的努力遭到失败。   苏联利用美国受挫的机会,加紧在中东的外交攻势,巩固其与叙利亚的联盟关系,并与以色列进行接触,重提召开中东和平国际会议的建议,力图打破美国主导中东和平进程的局面。美国则继续大力支持以色列,加强与埃及、约旦、沙特等“温和派”阿拉伯国家的关系,同时坚决反对苏联和巴解组织参与中东和平进程。   在1985年约旦和巴勒斯坦达成约巴协议之后,美国提出组成约巴代表团与以色列直接谈判。但前提条件是,巴解组织必须承认以色列的生存权并接受联合国安理会的第242号决议。在和谈的方式问题上,美国主张约以直接谈判,单独地和部分地解决巴勒斯坦问题,反对召开中东和平国际会议。这些主张不为巴解组织接受,因此1985年到1987年间,中东和平进程基本陷于停顿。 (3)美国全面介入阿以和谈的阶段   80年代末,苏联国内政治、经济改革进入攻坚阶段,面临诸多困难。对国际争端,苏联领导人戈尔巴乔夫愿意积极与美国合作。从那时起,在阿以争端问题上,美苏协调、合作逐渐成为双方政策的主流。美国开始全面介入中东和平进程,力图加强其主导权。1988年12月,巴解组织宣布接受联合国242号决议和338号决议,承认以色列的生存权利,反对恐怖主义活动。美国开始与巴解组织进行实质性对话,但同时声称美国将继续保障以色列的安全和福祉。1990年布什政府借口巴解组织没有谴责一次针对以色列的恐怖主义行动,暂停了与巴解组织的对话。   经历上述三个阶段,阿以争端的遗留问题有:a. 领土争端:以色列仍然占有约旦河西岸和加沙地带、叙利亚的戈兰高地、耶路撒冷老城、黎巴嫩南部地区;b. 巴勒斯坦建国问题;c. 耶路撒冷最终地位问题;d. 兴建犹太人定居点问题;e. 巴勒斯坦难民问题。    2、美国主导的马德里中东和会 随着海湾战争的结束,美国在中东的地位大大加强。战争使阿拉伯国家普遍受到削弱。不仅在海湾战争中亲伊拉克的约旦和巴解处境困难,而且反对伊拉克侵略的几个海湾国家也蒙受了不同程度的损失。苏联国内动荡,无暇顾及与美国争夺在中东的主导权。在这种背景下,1991年3月6日,布什在国会两院联席会议上发表讲话,阐述了美国中东政策面临的四个挑战。其中一个是,“要为中东地区的稳定与和平创造新的机会”。这个机会就是,“现在是解决阿以争端的时候了。”他提出解决阿以争端必须以联合国安理会242号和338号决议为基础,必须给以色列提供安全保障和承认,同时给予巴勒斯坦人合法的政治权利。他还重提召开中东和平国际会议的主张。   布什提出的召开中东和会的倡议,并没有得到有关国家的积极响应,主要是由于阿以双方在召开和会的具体问题上存在巨大分歧。归纳起来,分歧主要有三方面:和会由谁主持?阿拉伯国家认为,中东和会应在联合国框架内召开,由五个常任理事国主持。以色列坚决反对联合国介入和会,认为应该由美国与苏联共同主持,欧共体可以观察员的身份参加和会。   关于阿以和谈的基本原则和内容,阿拉伯国家认为,应该执行联合国安理会242号和338号决议,按照“以土地换和平”的原则进行会谈。据此,以色列必须撤出1967年战争以来侵占的阿拉伯领土,撤销在被占领土上的犹太人定居点,恢复巴勒斯坦人民的合法权利。以色列沙米尔政府则认为,应该实现“以和平换和平”的原则,阿拉伯国家应该结束对以色列的战争状态和对以的经济制裁,与以色列签订和约并建立外交关系,保证以色列的安全。对巴勒斯坦问题,沙米尔政府只同意给巴勒斯坦人以有限的自治,反对其自决。   关于巴勒斯坦代表权问题,阿拉伯国家认为,巴解组织是巴勒斯坦人的惟一合法代表,应单独组团参加和会。以色列认为,巴解组织是恐怖主义组织,不能参加和会。巴勒斯坦人的代表应由与巴解无关,由生活在约旦河西岸和加沙地带的巴勒斯坦人组成,而且他们应该与约旦联合组团。生活在耶路撒冷的巴勒斯坦人也不得参加和会。31   以色列的上述僵硬立场,使美国处于一个尴尬的境地。为此,国务卿贝克从1991年3月上旬到10月中旬八访中东,力图消除阿以间的分歧,使和会按照美国的设想召开。贝克在半年内八访中东,可见美国促成阿以和谈的急切心情。 (1)贝克八访中东 就在布什3月份发表讲话后不久,以色列外长利维说,以色列愿意“不带任何前提条件”与阿拉伯国家讨论和平问题。这等于否认了“以土地换和平”的原则。利维还重申了以色列1989年提出的呼吁在阿以间立即对话,以及被占领土上的巴勒斯坦人实行有限自治的建议。这个表态引起阿拉伯国家的强烈不满。为了消除阿以之间的分歧,3月11日,贝克第一次出访中东,但是无功而返。 4月7日到12日,贝克二访中东。这次,他提出召开中东地区和平会议解决阿以冲突。他向阿以双方提出布什主张的“双轨制”,即,阿拉伯国家与以色列的谈判和巴勒斯坦人与以色列的谈判分开进行,这样就可以使巴勒斯坦问题与阿以冲突问题分离。沙米尔政府基本上同意参加这样的“中东地区和平会议”,而阿拉伯国家普遍反对用“地区和平会议”代替有联合国代表参加的国际会议。叙利亚尤其坚持联合国和欧共体必须参加和会,否则它将对和会予以抵制。 5月10日至16日,贝克四访中东时,带去了美国关于召开和会的折衷建议。这个建议的大致内容是:a. 和会由美苏两家共同主持,联合国秘书长的代表可以观察员的身份参加和会,但没有发言权。欧共体代表也可以与会,但是其主要职责是为和平进程提供援助。b. 和谈的基础是安理会242号和338号决议,但各方有作出自己解释的自由。c. 约旦和巴勒斯坦人联合组团参加和会。32 实际上,这个建议基本上照顾到了以色列的立场,但是仍遭到沙米尔政府的拒绝。而阿拉伯国家也不满美国偏袒以色列,所以并未表示同意出席和会。布什于是不得不亲自写信给以、埃、叙、约、沙特等五国领导人,敦促他们接受这个折衷建议,并暗示接受建议将为美国制定下一步计划奠定基础。33 经过协商,阿拉伯国家领导人纷纷复信布什,表示同意参加中东和会。7月14日,叙利亚总统阿萨德最后复信布什,表示愿意参加和会,这使布什备受鼓舞,决定派贝克再赴中东斡旋。 但是阿拉伯国家也注意到以色列的强硬立场,要求美国进一步对以色列施加压力。7月17日,埃及总统穆巴拉克和叙利亚总统阿萨德在大马士革会晤时一致强调,美国应该对以色列施加压力,让其接受安理会242号和338号决议作为解决中东问题的基础,让其接受“以土地换和平”的原则,承认联合国在中东和会中发挥重要作用,承认巴勒斯坦代表参加和会的合法性。 7月18日,贝克五访中东。他访问了叙利亚、埃及、沙特阿拉伯、约旦和以色列。叙利亚、埃及、约旦和巴勒斯坦人相继表示,愿意出席美国倡议召开的中东和平地区会议。访问期间,贝克要求沙米尔暂停在被占领土上建立新的犹太定居点,遭到沙米尔的拒绝。为此,美国以推迟考虑向以色列提供100亿美元贷款的担保相威胁。总之,贝克此次中东之行使阿以双方立场接近了一些,主要成果是:阿以双方同意联合国以观察员的身份参加和会;和会开幕后,阿以双方即转入直接谈判;在以色列的认可下,会议可复会。 美国在对以色列施压的同时,积极寻求苏联的配合。7月底,布什访苏。31日,美苏总统在莫斯科发表了关于中东问题的声明。声明表示美苏双方坚决支持中东和平进程,敦促阿以各方进行直接谈判实现和平。声明指出,美苏有责任尽其所能推动和平进程。为此,苏联和美国共同倡议在10月份召开中东和平会议。美国的威胁和美苏首脑的倡议使以色列只得屈服。 8月1日到5日,贝克六访中东,他先后访问了以色列、约旦、摩洛哥、突尼斯和阿尔及利亚,访问的目的是争取以色列和巴勒斯坦人同意参加美苏倡议召开的中东和平会议,并邀请马格里布国家出席和会。这次访问基本上达到了预期的目标。马格里布国家答应参加和会,以色列也终于同意参加中东和会,只是仍拒绝巴解组织官员和与巴解有关系的人参加和会。   就在贝克六访中东期间,8月2日,巴解组织正式表示原则上同意参加苏美首脑提议召开的中东和会,同时提出了巴解组织参加中东和会的5项条件:a. 保证会议的目的是实施联合国安理会242号和338号决议,即以色列撤出1967年占领的阿拉伯领土,包括耶路撒冷的阿拉伯部分;b. 承认巴勒斯坦人民合法的民族权利,特别是自决权;c. 参加和会纯属巴勒斯坦领导机构的权限,它将指定其代表而不受任何外来干涉;d. 在解决问题的进程的各个阶段,不管在代表权方面还是在问题的实质方面,都反对把耶路撒冷问题掩盖起来;e. 立即停止在所有被占领土,特别是在耶路撒冷建立移民定居点。   针对巴解组织的5项条件,8月初,美国与以色列举行秘密会谈,就关于召开中东和会的问题的谅解备忘录初稿达成10点妥协。其要点是,巴勒斯坦代表不能单独组团参加和会,必须由约旦-巴勒斯坦联合代表团出席和会,而且只有约旦河西岸和加沙地带的巴勒斯坦人才能参加联合代表团;巴勒斯坦代表必须接受美国的双轨制谈判原则,同意分阶段讨论被占领土问题并宣布其与以色列和平相处的承诺;以色列同意进行阿以间的直接双边会谈,但有权拒绝同自己不能接受的谈判对手进行和谈;联合国只能以观察员的身份出席和会,而且只能在会外参与磋商,在会上不享有发言权;美国必须重申对保障以色列安全继续承担义务,支持以色列在戈兰高地问题上的立场,在巴解组织表明已改变其性质之前美国不与它谈判等等。 9月16日至21日,贝克七访中东。在访问期间,他与以色列、埃及、叙利亚和约旦领导人就召开中东和会问题进行了会谈。此外,他还会晤了被占领土的巴勒斯坦代表。 关于100亿美元贷款担保问题,以色列坚持要求尽快解决。叙利亚外长沙雷则公开指出,如果美国向以色列提供这笔贷款担保金,将成为和平进程上的一大障碍。对此,贝克表示,美国不会马上就无条件地给以色列100亿美元的贷款担保,但它也不会对阿拉伯国家作出以色列不在被占领土续建移民点的保证,这些问题都将到和会上去谈判。9月17日,贝克就解决美以贷款担保纠纷问题提出六点方案。方案主要是向以色列保证,美国政府会竭尽所能支持向以色列提供贷款担保。如果美国国会推迟批准担保,美国将补偿以色列向其他来源借款的额外利息费用。同时,美国将设法说服其他国家向以色列提供其他的贷款担保。 这次访问期间,贝克正式向巴勒斯坦代表、以色列、叙利亚和约旦提交了美国拟定的关于召开中东和会的《和平谅解备忘录》。其主要内容是:a. 关于巴勒斯坦问题,美国既不支持建立独立的巴勒斯坦国,也不赞成以色列在被占领土上“长期存在”;中东和会的第一阶段可以先讨论巴勒斯坦自治问题,以后再寻求最终解决方案;美国仍将支持犹太人移居以色列,但反对在被占领土上兴建新的犹太定居点。b. 关于耶路撒冷城的问题,美国反对分割耶城的任何方案,主张在和会上讨论其最终地位。c. 关于巴勒斯坦代表权问题,美国主张被占领土上的巴勒斯坦人士与约旦组成约巴联合代表团与会,如果参加和会的巴勒斯坦代表声称他们代表巴解组织,以色列不应因此抵制谈判。d. 关于戈兰高地问题,美国承认它是叙利亚领土,但同时重申1975年美国前总统福特写给以色列前总理拉宾的密信中的内容,即,美国承认和重视戈兰高地对以色列安全的重要作用。34   尽管美国煞费苦心地炮制出这个谅解备忘录,但是阿以各方只表示有条件地接受。不过,阿以双方到底是基本上答应参加和会了,这使布什和贝克颇感欣慰。10月13日,贝克八访中东,目的是为召开和会做好准备工作。这时叙利亚提出,在未解决戈兰高地问题之前,叙利亚不参加和会的多边谈判。尽管贝克作了最大努力,但仍没有说服阿萨德去掉这个前提条件。   贝克此行还访问了耶路撒冷,会见了被占领土的巴勒斯坦人士。贝克向他们递交了一封信,表示巴方代表在和会上可以独立表达自己的立场。贝克还表示,居住在东耶路撒冷的巴勒斯坦人可以参加过渡时期巴自治政府的选举,并在决定耶城最终地位时表明自己的立场。   10月18日,贝克在耶路撒冷和前去实现苏以复交的苏联外长潘金共同宣布,中东和会将于10月30日在西班牙的马德里举行。至此,贝克历时半年的外交斡旋终于使敌对近半个世纪的阿以双方走到了谈判桌前。 (2)马德里中东和会 1991年10月30日,马德里中东和会召开,美国总统布什致开幕词,为会议定下基调。他说,会议的目标是寻求实现真正的中东和平。这次和会仅仅结束阿以双方的战争状态是不够的,还应该让阿以双方和平共处,进行全面的合作。阿以会谈应以联合国安理会242号决议和338号决议的精神为基础,以“土地换和平”为原则。至于会议的形式,应分为开幕式、全体会议、双边会议和多边会议,各自完成不同的任务。布什在开幕式上甚至为巴以会谈定下了时间表。他提出,要在一年内首先就一个为期5年的临时自治安排达成协议。为此,美国愿意充当促进力量。35 10月31日,会议进入全体会议阶段。在会上,阿、以分歧严重,双方固守底线。阿拉伯国家要求以色列执行242号和338号决议,归还被占领土,沙米尔则强调阿以争端不是领土问题,而是阿拉伯国家与以色列和平共处的问题。他要求阿拉伯国家承认以色列的合法性。由于分歧严重,11月1日全体会议无果而终。 11月3日,和会进入阿以双边会谈的阶段。从那时起,到1993年8月巴以奥斯陆会谈成功为止,在近两年的时间里,阿以双方前后共举行了10轮会谈。会谈是分组进行的。阿以双方分成约巴以组(约旦和巴勒斯坦联合代表团与以色列进行了两轮会谈,从第3轮谈判开始,巴勒斯坦获得独立的谈判地位,约巴以组分为约以、巴以两组)、叙以组、黎以组。 3、美国与巴以和谈 (1)美国与马德里和会中的10轮巴以双边会谈   1991年11月3日,约巴联合代表团与以色列进行第1轮会谈。因为双方不能就举行会谈的地点问题达成共识,会谈暂停。11月29日,巴勒斯坦方面同意美苏提出的12月4日在华盛顿恢复巴以和谈的建议,但是以色列坚持要到12月9日才能恢复和谈。12月10日,第2轮会谈在华盛顿开始。巴勒斯坦方面要求与以色列单独会谈,遭到以拒绝,会谈根本没有进入实质性谈判。此间,美国推动联合国撤销了关于“犹太复国主义是种族主义”的界定的3379号决议,希望能以此推动以色列采取积极的态度进行阿以和谈。   1992年1月,以色列驱逐被占领土上的12名巴勒斯坦人,为表示抗议,约巴代表团决定推迟复会。在联合国安理会通过了谴责以色列的决议后,第3轮会谈才得以恢复。在这轮谈判中,约巴代表团与以色列终于就会谈程序问题达成一致。以色列同意实行“双轨制”,约、巴分别与它进行谈判,巴勒斯坦获得独立与以色列谈判的地位。在谈判中,巴勒斯坦方面首次提出了巴自治方案。以方只是敷衍,使会谈未取得实质性进展。正值此时,以色列国内政局发生变化,参政的两个小党因强烈反对巴勒斯坦自治而退出联合政府,沙米尔宣布提前大选,巴以会谈暂时中断。   经由美国居间调停,1992年2月24日到3月4日,第4轮会谈在华盛顿举行。会谈中,巴勒斯坦代表提出在约旦河西岸和加沙地带以及阿拉伯人的东耶路撒冷举行选举,建立巴立法、司法和行政机构的“巴临时自治政府权力方案”,遭到以色列的反对。以色列提出了“关于过渡时期和平共处的设想”,根据这个设想,巴勒斯坦人可以获得经济和民事权,但土地、水源和安全仍由以色列掌管。   在这轮谈判中,巴、以分歧明朗化。双方分歧的实质是“全面自治”和“有限自治”之争,是巴勒斯坦要求“自决权”和以色列反对巴勒斯坦建国之争,也即“巴勒斯坦最终地位问题”之争。从此时起,围绕这个问题的争论贯穿了巴以和谈的全过程。   第5轮谈判中,以色列首次提出在被占领土上举行市政选举的方案,但是巴勒斯坦方面强调,应先举行巴临时自治当局选举,然后再举行市政选举。   前5轮巴以谈判没有实质进展,固然有许多原因,但是沙米尔政府的僵硬立场无疑是一个重要因素。冷战后,为了实现 “美国治下的中东和平”,布什急于在中东和平进程中有所作为,因此对以色列沙米尔政府的僵硬政策颇为不满。几经施压,才把沙米尔拉到谈判桌上,而随后沙米尔政府在前5轮谈判中的僵硬立场,更是使布什政府大为恼火。借着以色列大选,美国力图拔掉沙米尔这颗“钉子”,使其推动和谈的意志能够顺利得到贯彻。美国动员国内犹太人批评沙米尔的僵硬政策,制造美以关系紧张的气氛,同时推迟向以提供原来许诺的100亿美元的贷款担保,使得已经涌入以色列的前苏联犹太移民没法建造房屋。   美国对沙米尔政府施加的巨大压力,以及以色列国内人民要求和平的诉求,使沙米尔黯然下台,1992年6月,以拉宾为首的工党政府赢得大选的胜利。拉宾上台后,表示愿意与阿拉伯国家继续和谈,例如,他表示希望首先就被占领土巴勒斯坦自治达成协议。但在归还被占领土、修建犹太人定居点及耶路撒冷最终地位等问题上,立场变化不大。36   美国认为,较之前任,拉宾政府的立场有所变化,于是美国展开新一轮外交活动,积极推动这种变化。以大选后不久,贝克立即出访中东,旨在为中东和谈“注入新的活力”。但是,美国的努力毕竟有限,因为1992年也是美国的大选年。就在第6轮谈判举行的前夕,贝克辞去国务卿职务,全面负责布什竞选连任的工作。在92年的后半年,布什政府不可能全力投入一时还不能起效的巴以和谈。由于美国在巴以和谈中有举足轻重的作用,巴以双方在谈判中持观望态度,等待美国新领导人的产生。   第6轮谈判是拉宾政府上台后的第一次谈判。谈判前,以色列表示愿意接受联合国安理会的242号决议作为谈判基础,全面解决中东和平问题,这使会谈气氛有所缓和,但谈判并未取得进展。因为以方认为,242号决议与临时自治安排无关,只适用于自治3年后开始的被占领土“最终地位”的谈判。   由于美国大选在即,巴以第7轮会谈曾经中途暂停。不久,美国大选尘埃落定,民主党人克林顿获胜。因为美国民主党历来深受犹太人影响,克林顿在竞选期间又曾猛烈抨击布什对以色列过分苛刻,这使得阿拉伯国家普遍对美国新政府在中东和谈中的态度怀有疑虑,担心克林顿政府会更加偏袒以色列。所以,阿拉伯方面行动更加谨慎,不愿从原有立场上有任何后退。会谈复会后,巴以双方仍然在是否举行市政选举问题上争执不下,会谈没有取得进展。   1992年12月举行的第8轮会谈是布什任内的最后一轮会谈。会谈进行期间,被占领土的伊斯兰抵抗组织“哈马斯运动”杀害了一名以色列边防警官,12月17日以色列采取报复措施,驱逐了300多名巴勒斯坦人,会谈不欢而散。对于这次驱逐事件,巴勒斯坦方面表示,如果以色列不撤销驱逐令,巴方将暂停参加和谈。12月18日,联合国安理会通过799号决议,谴责以色列的行为,要求它立即将所有被驱逐的巴勒斯坦人送回被占领土。迫于国际社会的压力,1993年1月19日,以色列宣布让100名被驱逐者先行返回被占领土,但是巴方认为这是部分遣返之举,不足以使巴方复会。   就在巴以和谈前景不明朗的时候,克林顿入主白宫。对于中东这个利益攸关的地区,克林顿不敢有所怠慢。从保障其战略盟友以色列的安全、遏制地区强权��两伊势力扩张的需要出发,克林顿政府制订的中东战略的核心内容是,在地区西部确保阿以和平进程持续不断地有所进展,从而为以色列谋求生存的安全环境;在东部对两伊实行“双重遏制”政策,坚决阻止两伊对美国在中东的地位和利益构成威胁。与布什政府相比,克林顿政府制订的这一“东西平衡”战略使之对阿以和谈倾注了更大的热情,投入了更多的精力。克林顿本人及其政府高级官员积极地在阿以各方间奔走呼吁,折冲樽俎,甚至直接参与阿以和谈,力图使阿以之间实现符合美国利益的全面、持久的和平。   为了使巴以重新坐到谈判桌上,克林顿上任后立即采取行动,派国务卿克里斯托弗于2月18日至25日出访埃及、约旦、叙利亚、沙特、科威特、黎巴嫩和以色列,试图通过外交斡旋,尽早恢复和谈。1993年4月中旬,克林顿政府向阿拉伯国家保证,美国将充当和谈的“完全伙伴”,正式加入阿以双方的和谈。而此时以色列方面又在驱逐巴人等问题上有所让步。在这种情况下,巴勒斯坦方面和其他阿拉伯国家同意恢复双边和谈。   第9轮谈判于93年4月27日在华盛顿举行。会谈中,以方首次表示同意给巴勒斯坦人五年自治的过渡期限,在实行自治后的第三年谈判被占领土的最终地位。巴方提出了一个十点原则宣言,就巴自治、国际监督下的自治选举、巴自治政府的权力、耶路撒冷的地位、自治年限、被占领土最终地位等问题,全面地论述了巴方的立场。37 但双方分歧仍然尖锐。为了弥合分歧,美国在4月12日提出了一份被占领土巴勒斯坦人自治的方案,但是巴方认为这份文件没有兑现美国在会谈前对他们作出的承诺,只反映了以色列的观点,所以巴方不能接受。38 此后的第10轮谈判仍没有进展。 (2)“奥斯陆协议”的签署与第一阶段巴以和谈的启动   1993年8、9月间,巴以在挪威奥斯陆的秘密双边会谈取得突破性进展。这一次,美国被排除在外。8月29日,巴以就加沙-杰里科先行自治达成原则协议,8月31日双方草签加沙-杰里科先行自治协议。9月9日,巴以双方宣布相互承认。巴以达成奥斯陆协议虽然绕开了美国,但是克林顿总统和国务卿克里斯托弗要求巴以双方在白宫签署协议。在冷战结束,苏联已不复存在的情况下,鉴于美国在巴以和谈中扮演的重要角色,双方表示同意。9月13日,在白宫南草坪,当着克林顿的面,阿拉法特和拉宾正式签署了《临时自治安排原则宣言》(又称《加沙-杰里科先行自治协议》)。这个协议是自美国1979年调停埃以和平条约以来,中东和平进程取得的最大突破。在签字仪式上,克林顿表示他愿意在推进谈判,寻求中东实现持久和平的过程中继续发挥重要的作用。   按照《原则宣言》的规定,双方在5年过渡期内,以渐进的方式就以色列从被占领土撤军、巴自治等问题通过谈判达成协议,并从过渡期的第3年起,就巴勒斯坦最终地位进行谈判。这就是说,巴以和谈的全程包括两大阶段:第一阶段是就过渡时期的自治安排进行谈判,第二阶段是就包括耶路撒冷问题在内的被占领土的最终地位问题进行谈判。奥斯陆协议签署后,巴以开始了漫长的自治安排谈判。   奥斯陆协议签署后,为了巩固和谈的成果,克林顿马不停蹄地敦促巴以双方就实施加沙-杰里科自治协议开始新的谈判。他向以色列保证,美国对它的财政援助将包括以色列用于在加沙和杰里科重新部署的费用,保证对以色列的外援将保持现有的水平,允诺向以色列提供先进的F-15E型战斗机。他向阿拉法特允诺将继续对巴勒斯坦进行经济援助,并承诺美国将压以色列迅速执行奥斯陆协议。   就在巴以关于如何实施加沙-杰里科自治的问题接近达成协议的时候,1994年2月25日,在约旦河西岸城市希伯伦发生了易卜拉欣清真寺惨案。一名42岁的美国犹太移民巴鲁克•戈尔茨坦向在易卜拉欣清真寺祈祷的数百名穆斯林教徒开枪射击,当场打死60余人,打伤200多人。惨案发生后,世界舆论纷纷谴责这起恐怖主义事件。   由于事关巴以和谈的成败,克林顿于惨案发生的当天下午发表讲话,谴责屠杀巴勒斯坦人的行径,呼吁巴以双方保持克制,并通过国务卿克里斯托弗邀请巴以代表团尽快到华盛顿举行和谈。即便如此,希伯伦惨案还是影响了巴以和谈的进程。经过国际社会的多次调解,巴以双方才于3月31日签署了希伯伦安全安排协议,重新启动了实施自治的谈判。   从4月17日开始,巴以在开罗展开新一轮谈判。4月27日,国务卿克里斯托弗访问中东,力促巴以签署实施加沙-杰里科自治的最后协议。经过巴、以、埃及、美国四方的艰苦努力,1994年5月4日,巴以双方在开罗签署了实施加沙-杰里科自治的开罗协议。协议签署后,巴勒斯坦警察进驻加沙和杰里科。7月,双方就以色列向巴勒斯坦权力机构移交加沙地带和杰里科市达成了协议。阿拉法特也于7月1日返回阔别27年的加沙,成立了以他为首的巴勒斯坦自治政府,宣告巴勒斯坦自治正式开始。   1994年下半年,巴以围绕自治选举、以军在约旦河西岸重新部署等问题进行了9轮谈判,但没有实质性进展。1995年初,连续发生的几起针对以色列平民的自杀性爆炸事件又一次打断了巴以和平进程。5月7日,克林顿在一个亲以色列的院外集团��美以公共事务委员会一年一度的政策会议讲演时,强烈谴责恐怖主义活动,并强调指出,美国将继续承诺保障以色列的安全,向以色列出售先进武器。39 他希望以此安抚以色列公众和美国国内以色列的支持者,推动和平进程继续前进。   1995年9月28日,巴以在华盛顿签署了扩大巴自治范围的协议。根据这项协议,巴勒斯坦自治范围将从加沙-杰里科扩大到约旦河西岸和加沙地带,以色列军队将撤出约旦河西岸的杰宁、拉马拉、伯利恒等7座主要城市和几百个村庄,并将管理权移交巴方。协议还规定,以军在1996年3月28日前撤出希伯伦市80%的城区,在希伯伦进行重新部署,以军完成重新部署后的半年内,以色列将逐步从约旦河西岸的广大乡村地区撤军。   这个协议的达成标志着巴以就自治安排的谈判基本告一段落。巴以和谈即将进入第二阶段的谈判。 (3)巴以和谈的停滞与美推动巴以达成“希伯伦协议”   就在巴以和谈进展顺利的时候,意外事件发生了。11月4日,拉宾遇刺身亡,佩雷斯接任,成为以色列过渡政府总理。由于时值以色列大选临近,拉宾和阿拉法特已经达成的上述撤军协议,被暂时搁置下来。   1996年2月25日,巴勒斯坦的激进分子在耶路撒冷和阿什克伦杀害了20多名以色列平民。3月初,巴勒斯坦极端组织哈马斯又制造了几起自杀性爆炸事件。血腥的恐怖主义袭击事件的频繁发生使巴以关系恶化,佩雷斯决定大选后再撤军。和平进程受到严重干扰。   为了表明美国坚定支持巴以实现和平,打击破坏和平进程的恐怖活动的立场,克林顿倡议在中东召开反恐怖主义国际大会,并于3月13日亲赴埃及,与穆巴拉克总统共同主持27国首脑参加的“和平缔造者首脑会议”。会后,克林顿访问以色列,与佩雷斯讨论了美以加强反恐怖主义合作的问题。   1996年4月,佩雷斯应邀访美。4月28日,美国防部长佩里和他签署了关于美国帮助以色列提高防御弹道导弹和火箭袭击能力的《联合意向声明》。该声明主要包括3项内容:美国帮助以色列提高预警能力,包括为以军“系统地、即时地”提供美国间谍卫星所获取的中东地区军事情报;两国联合研制可以准确击落包括“飞毛腿”导弹在内的弹道导弹的新式武器;两国合作开发主要对付“喀秋莎”等火箭袭击的先进激光武器。30日,克林顿又与佩雷斯在白宫签署了导弹防御合作计划和美以反恐怖主义合作协议。   这两个举措是美国在巴以关系恶化,以大选期间对以色列国内政局施加影响的重要步骤,其目的是支持佩雷斯连任。因为当时以巴关系恶化,以色列国内的三个右翼政党已经结成竞选联盟,对佩雷斯竞选连任形成巨大挑战。但1996年5月底以色列大选的结果使美国的愿望落空。利库德集团领导人内塔尼亚胡当选新总理。内塔尼亚胡对巴以和谈采取了强硬的政策,拒绝从希伯伦撤军,巴以和谈陷于停顿。美以关系面临新的考验。   为了恢复和平进程,美国一方面向内塔尼亚胡政府施压,一方面反复做巴方和其他阿拉伯国家的工作,敦促巴以认真执行已经达成的协议。6月底,克里斯托弗访问以色列和埃及,分别与内塔尼亚胡和穆巴拉克会谈,并会晤了阿拉法特。克林顿还在7月和9月两次邀请内塔尼亚胡访美,要求其软化立场,恢复巴以和谈。在美国的大力推动下,9月4日,内塔尼亚胡和阿拉法特举行了首次会晤,双方同意尽快举行谈判,并初步确定了关于从希伯伦撤军等问题的谈判议程。   但是9月底,以色列开放耶路撒冷穆斯林圣殿山地下通道,导致巴以间爆发大规模流血冲突,和谈又一次陷于停顿。10月2日,克林顿急邀内塔尼亚胡、阿拉法特赴美磋商。在美国的压力下,双方同意10月6日恢复关于希伯伦问题的谈判。为了督促巴以恢复和谈,美国中东和谈特别协调员丹尼斯•罗斯留驻中东,直接参与巴以和谈。   1996年11月初克林顿竞选连任后,更加大了促谈力度,积极谋求打破巴以在希伯伦问题上的僵局。1997年初,丹尼斯•罗斯提出了一份旨在规定巴以对于履行奥斯陆中期协议各自的责任的文件,敦促巴以双方继续和谈。1997年1月17日,巴以签署希伯伦协议。协议规定以色列把希伯伦大部分控制权移交巴方,并在1998年8月前分三阶段从约旦河西岸的农村地区撤军。 (4)《怀伊临时和平协议》的签署   希伯伦协议达成后不久,由于以色列在东耶路撒冷兴建定居点,拒不撤出约旦河西岸的被占领土,巴以和谈再次陷入僵局。1997年3-5月间,丹尼斯•罗斯三次访问中东,都没有打破僵局。9月,奥尔布赖特自其上任后首访中东,力图挽救濒临破裂的巴以和谈。尽管在她的推动下,巴以高级官员举行了多次会谈,但都没有取得进展。   1998年1月,奥尔布赖特再访中东。她提出一项建议,要求巴勒斯坦采取措施保障以色列的安全,同时以色列要重新考虑在希伯伦的定居点问题。3月,罗斯在中东斡旋时,又正式提出了美国关于以色列撤出约旦河西岸13.1%的土地的方案,但是遭到以色列的拒绝。5月4日,巴以美英在伦敦举行四方会谈,但没有取得进展。原计划在华盛顿举行的后续谈判也因为以色列的反对而被迫取消。   6月,以色列内阁批准了耶路撒冷的扩建计划,遭到阿拉伯国家的强烈谴责。7月初,联合国大会以压倒多数通过了阿拉伯国家提出的提升巴勒斯坦至准成员国地位的提案。以色列国内要求改变僵硬政策的呼声也越来越大。在这种情况下,7月19日,以色列恢复了与巴方的谈判。它虽然在原则上同意从西岸13.1%的土地撤军的方案,但要求将其中3%的土地划为自然保护区。巴方对此表示强烈反对。   为了打破长达19个月的僵局,从10月6日开始,国务卿奥尔布赖特和美负责中东事务的助理国务卿马丁•因迪克、美中东和谈特别协调员罗斯一行访问了以色列和巴勒斯坦。奥尔布赖特与内塔尼亚胡和阿拉法特会谈时,敦促他们接受由罗斯代表美国在3月份提出的撤军方案。40   10月15日,克林顿和奥尔布赖特在马里兰的怀伊河会议中心主持巴以封闭谈判。会谈原定4天。18日,美国宣布由于巴以在安全保障问题上仍然没有达成一致,会期将延长下去。经过艰难的谈判,23日,内塔尼亚胡与阿拉法特终于就实施奥斯陆协议中期协议,扩大巴自治范围等问题签署了《怀伊临时和平协议》。协议内容包括以色列在3个月内从约旦河西岸13.1%的领土上撤军;巴勒斯坦制订保障以色列安全的具体计划,在美国中央情报局的监督下,打击恐怖主义活动等。 (5)推动巴以签署《沙姆沙伊赫备忘录》   怀伊协议的签署虽然使巴以和谈向前推进了,但是以色列国内右翼反对派对协议大为不满,以各种借口拖延协议的实施。内塔尼亚胡本人也借口阿拉法特向美国提交的打击恐怖活动的方案不全面而推迟内阁审批怀伊协议的讨论。11月5日,他才把怀伊协议提交内阁讨论。鉴于这种情况,敦促巴以落实怀伊协议成为美国中东政策的当务之急。   12月2日内塔尼亚胡宣布,鉴于巴勒斯坦方面违反怀伊临时和平协议有关规定,导致在约旦河西岸不断发生针对以色列人的暴力事件,以方在所提要求得到满足之前,将停止执行从约旦河西岸撤军的计划。但以色列设置的撤军新条件遭到美国的拒绝。克林顿要求以色列政府按照怀伊临时和平协议切实执行撤军计划。为此,克林顿出访以色列和巴勒斯坦。12月13日,克林顿在以色列访问时强调,以色列和巴勒斯坦自治政府签署的临时和平协议符合双方的利益,应继续得到贯彻执行。   1999年,克林顿不断加大敦促巴以双方落实怀伊协议的力度。1999年1月初,以色列议会通过了解散议会提前大选的决议,决定5月17日进行大选。这样,1999年的前半年,以色列处于大选的敏感时期。以内塔尼亚胡为首的利库德集团坚持有条件地推动中东和平进程的立场,宣布将继续在约旦河西岸和加沙地带实施犹太人定居点扩建计划,反对巴勒斯坦在自治区建立独立的国家。他的竞选纲领重申,只有在巴方履行以巴怀伊临时和平协议的义务之后,利库德集团才能继续执行该协议。参加竞选的工党领导人巴拉克则提出他将积极推动和平进程,并加强国内团结。5月18日,以色列工党领导人巴拉克以56%的选票当选新的以色列总理。   7月中旬巴拉克访美,与克林顿会晤,寻求协调以美关于巴以和谈的立场,修补过去三年中内塔尼亚胡政府强硬政策导致的美以紧张关系。此间,美国国会批准了向以色列提供30亿美元的一揽子援助计划,其中包括为帮助以色列从约旦河西岸撤军,美国将向以色列提供12亿美元的援助。   访美回国后,巴拉克宣布以色列将分阶段撤军,从而为巴以和谈创造了良好的气氛。9月5日,巴以就怀伊协议的执行问题在埃及的城市沙姆沙伊赫签署《沙姆沙伊赫备忘录》。根据这份备忘录,以色列将分三阶段从约旦河西岸11%的地区撤军,从而使巴民族权力机构在约旦河西岸控制的土地面积达到42%;以色列将分批释放350名被关押的巴勒斯坦人;双方最迟于1999年9月13日恢复关于最终地位的谈判,将在2000年2月15日之前完成最终地位的谈判,并于同年9月达成一项永久性和平协议。   根据协议,以色列于9月13日在贝特埃勒正式向巴勒斯坦方面移交了在约旦河西岸7%领土上行使民事管理的权力,完成了在约旦河西岸实施的第一阶段撤军。随后以色列和巴勒斯坦在加沙与以色列交界处的埃雷兹检查站举行仪式,宣布正式启动以巴最终地位谈判。   但是,就象怀伊协议的执行一样,《沙姆沙伊赫备忘录》的执行也并非一帆风顺。双方在撤军区域问题上存在分歧,延缓了撤军的进程。巴方还指责以方撤军幅度过小。另外,巴拉克政府虽然下令拆除了内塔尼亚胡任内修建的42个非法定居点中的12个,但同时决定在约旦河西岸和加沙地带的定居点扩建住房。这一作法遭到巴方的强烈反对。   为了缓和巴以双方的严重对立,11月2日,克林顿邀请阿拉法特和巴拉克在奥斯陆协议的诞生地举行巴以美三方会晤。会晤的目的是沟通双方感情,为即将开始的最终地位谈判作准备。1999年12月5日,中东和谈特别协调员罗斯访问中东,分别同以色列总理巴拉克和巴勒斯坦民族权力机构主席阿拉法特举行会谈,讨论了关于最终地位谈判的具体事宜,但未就何时举行谈判达成一致意见。 (6)克林顿主持戴维营会谈   从2000年3月起,巴以开始就最终地位问题举行谈判。克林顿希望双方能在9月达成一致意见,但是会谈进展不顺利。特别是在以色列提出推迟实施第三阶段撤军之后,巴以间的信任降到了低点。会谈基本上陷入僵局。为了推动巴以最终地位谈判,克林顿邀请巴拉克和阿拉法特7月访美,并亲自主持巴以在戴维营继续谈判。7月11日,戴维营谈判开始。尽管克林顿使出浑身解数居间调解,但是由于双方在耶路撒冷永久地位、巴建国等问题上分歧过大,没有就最终地位问题达成协议。    4、美国与其他阿以双边谈判   马德里中东和会全体会议之后,黎以、叙以、约巴联合代表团与以色列(从1992.1.13-16第3轮会谈开始,约、巴分别与以色列举行会谈)的会谈共进行了11轮。从1993年4月27日第9轮会谈开始,美国以正式伙伴身份参加各组双边会谈。在这11轮会谈进行的过程中,从第6轮开始,以色列和美国先后更换领导人。1992年拉宾为首的以色列工党上台,取代了右翼利库德集团的执政地位,美以关系有所改善。1992年年底大选中,民主党人威廉•比尔•克林顿当选为第41届美国总统。克林顿上台后,动用军援、经援等各种手段,对阿、以各方诱以利益,施加压力,推动阿以和谈向前进展。阿以和谈的进展成为克林顿8年执政期间最重要的外交成果之一。 (1)美国与约以和谈   约旦曾是最早主张与以色列进行谈判的国家。它与以色列的争端主要是关于两国有待划定的边界上的两块面积大约为380多平方公里的土地归属问题,以及约旦河和雅尔穆克河的水资源分配问题。在阿以之间众多的双边谈判中,约以争端相对而言最容易解决。但由于在海湾战争中支持伊拉克,战后的约旦面临政治困难,再加上受阿拉伯国家约定不单独与以色列媾和的原则的制约,约旦在约以谈判中一直裹足不前。马德里中东和会全体会议后,约以虽然经过11轮双边谈判,但进展甚微。   克林顿上台后十分重视约以和谈,不断敦促约旦尽快与以色列改善关系,力图通过实现约以和平带动叙以、黎以和谈。海湾战争后,为了摆脱约旦的外债负担,侯赛因国王希望西方国家能够减免约旦的债务。但欧洲债权国告诉侯赛因,只要美国减免约旦的7亿美元债务,欧洲国家就将效仿美国。为此,侯赛因在美国治病的时候,向克林顿提出了减免债务的请求。克林顿利用侯赛因的请求,要求约旦在中东和平进程中率先与以色列达成协议,作为减免债务的条件。鉴于阿拉伯国家间约定不单独与以色列媾和的原则,侯赛因虽然向克林顿表达了愿意与以色列实现和平的愿望,但没有明确保证约旦会率先与以色列媾和。41   巴以1993年9月13日签署奥斯陆协议,打破了不单独与以色列媾和的禁区,极大地推动了约以谈判。受这一事件的鼓舞,9月14日,约旦王储哈桑和以外长佩雷斯在华盛顿达成了约以两国和平的框架协议,为两国改善关系,和平解决争端奠定了原则基础。10月1日,哈桑访美,再次向克林顿提出减免约旦债务的要求,还请求美国提供军援以促进约旦部队的现代化。克林顿则借机提出成立美约以三方经济小组解决这个问题。于是,哈桑与佩雷斯在白宫会晤,克林顿参加了这次会晤。会晤后,三方决定成立一个联合经济委员会,讨论经济发展和环境问题。   在巴以1994年5月4日达成开罗协议之后,侯赛因加快了约以谈判的步伐。1994年6月7日,约以美三方经济委员会在华盛顿召开会议,会上达成了约以下一轮会谈改在两国境内进行的共识。7月20日,佩雷斯到约旦境内与约旦首相兼外交大臣马贾利举行会晤。国务卿克里斯托弗赶往约旦参加了双方的会晤。7月25日,在克林顿总统的主持下,约旦国王侯赛因和以色列总理拉宾举行了公开会谈,签署了约以《华盛顿宣言》。这个宣言宣布两国结束战争状态,并确定了双方解决边界、领土纠纷、水资源分配等问题的原则和步骤。   这个宣言是继巴以奥斯陆协议之后,中东和平进程的又一重要里程碑。随后,约以双边关系迅速改善。双方于10月中旬就和平条约达成了最后协议。26日,在约以边界的阿拉伯谷地,美国总统克林顿和俄罗斯外长科济列夫主持了约以和平条约的签字仪式。约以之间长达46年的战争状态正式结束。11月底,双方建立了大使级外交关系,两国关系实现了正常化。   作为第三方,美国参与了约以和谈的过程,这使得以“中东和平教父”自居的美国和克林顿本人的声望大增,克林顿更加紧了敦促叙以、黎以和谈的步伐。 (2)美国与叙以和谈   在中东和平进程中,叙以争端是仅次于巴以争端的第二大难点。叙以争端的核心是戈兰高地问题。这一争端典型地反映了阿以间“土地换和平”之争。叙利亚坚持以色列必须先全部撤出1967年第三次中东战争时占领的叙利亚战略要地��戈兰高地,然后叙利亚将与以色列实现和平。以色列则坚持叙利亚先与其实现关系正常化,以色列再从戈兰高地部分撤军。双方在马德里中东和会全体会议之后的11轮双边谈判中,围绕先撤军还是先和平的问题争执不下。为此,叙利亚还拒绝参加涉及中东水资源分配、裁军和环保问题的多边谈判。叙以双边谈判基本陷于停顿状态。   1993年9月巴以签署《临时自治安排原则宣言》之后,美国颇受鼓舞。为了恢复叙以谈判,克林顿政府更加积极敦促叙以继续进行和谈。1993年12月上旬,国务卿克里斯托弗访问中东,除了重申美国关于全面解决中东问题的立场以外,主要是安排叙利亚总统阿萨德与克林顿举行叙美首脑会晤。   1994年1月16日,克林顿在日内瓦同阿萨德会晤。克林顿表示如果叙利亚率先与以色列实现和平,美国将改善与叙利亚的政治、经济关系。最后,阿萨德表示叙利亚愿意与以色列实现和平。会晤后,叙利亚的立场有所松动,不再坚持恢复和谈的条件是以色列必须首先撤军。但在以色列全面撤军还是部分撤军,以撤军后的安全安排等问题上,双方分歧仍很严重。   1994年4月29日,拉宾通过克里斯托弗向叙利亚提出了一个和平方案。方案建议,以色列用5到8年的时间分阶段从戈兰高地撤军,建立非军事区,部署以美国为首的多国部队,建立预警站。对此,叙利亚坚持要求以色列必须在一年内完成全面撤军。   双方在此问题上僵持不下的时候,为了推动谈判向前发展,美国中东和谈特别协调员罗斯参加了叙以和谈的全程。在会谈中,美国提出了“两年期撤军”的折衷方案。关于建立预警站的问题,美国提出建立美以和美叙联合预警站,由美国侦察卫星向叙以双方提供对方的军事活动情报。42 但这些努力没有打破叙以和谈的僵局。   10月克林顿出访中东,在大马士革他与阿萨德再次会晤,双方就叙以和谈问题达成5点原则共识:a. 美国和叙利亚将继续为实现中东和平而共同努力;b. 安全应该是对双方而言的,不能建立在一方损害另一方利益的基础上;c. 没有叙利亚的参加,中东就没有全面的和平,叙利亚是实现全面和平的钥匙;d. 签订和平条约是结束恐怖活动的最佳途径;e. 美叙双方决心为尽快实现“勇敢者的和平”而共同奋斗。43   这次美叙首脑会晤后,叙、以的立场都有所软化。阿萨德首次明确宣布叙利亚准备与以色列建立正常的和平关系,以换取以色列从戈兰高地和黎巴嫩南部全面撤军。以色列总理拉宾则表示,为了实现同叙利亚的和平,他准备撤销戈兰高地上的犹太人定居点。但是受双方国内因素的影响,阿萨德和拉宾都不愿意先作出让步。12月下旬,叙以两国驻美大使在华盛顿美国国务院谈判。双方就可能达成的和平框架协议的安全需求进行了讨论,但没有取得具体结果。   1995年5月24日,美国国务卿克里斯托弗宣布,叙以终于就以色列撤出戈兰高地后的安全安排问题达成了谅解。6月,叙以双方的武装部队参谋长在华盛顿郊区的麦克奈尔堡空军基地举行了谈判。同时,叙以两国驻美大使也就两国边界、撤军步骤等问题进行了谈判。但是1995年 11月4日,拉宾死后,叙以会谈陷入了僵局。会谈中断达4年之久。   1999年12月7日,经过长达半年的酝酿,奥尔布赖特访问叙利亚和以色列之后,终于使双方同意恢复谈判。12月15日到16日,克林顿与巴拉克和叙利亚外长沙雷在华盛顿举行了三方会晤。此次会晤为叙以谈判制订了时间表。三方商定,2000年初巴拉克和沙雷将在华盛顿继续谈判,美国将参加他们的谈判。2000年1月3日,巴拉克和阿萨德分别率团抵达美国西弗吉尼亚的谢泼兹敦市进行谈判,由于双方分歧很大,奥尔布赖特不得不宣布推迟第3轮谈判。 (3)美国与黎以和谈   黎以会谈的焦点是黎南部安全区问题。1982年黎巴嫩战争中,以色列在黎巴嫩南部建立了850平方公里的“安全区”,并扶植了约3000人的亲以的“南黎巴嫩军”。与此同时,活跃在黎巴嫩南部地区的真主党武装也逐渐发展起来。联合国曾通过425号决议,要求以色列从黎南部无条件全面撤军。但长期以来,以色列强调其北部边界受到黎境内的巴勒斯坦武装和真主党游击队的威胁,拒不从黎南部撤军。因此,黎以会谈的焦点就是黎巴嫩要求以色列从黎南部撤军。马德里中东和会全体会议后的11轮黎以双边会谈中,双方各执己见,互不相让。谈判没有进展。加之黎巴嫩与叙利亚的特殊关系,两国在和谈中保持步调一致,所以,在叙以会谈没有突破的情况下,黎以会谈也不可能取得进展。   1993年9月巴以和谈的突破性进展,虽然推动了黎以和谈的进程,但仍然没有打破会谈的僵局。为了推动和谈前进,美国中东和谈特别协调员丹尼斯•罗斯提出了一项关于以色列从黎巴嫩南部撤军的建议。建议提出由美方保证以军逐步从黎南部撤出,与此同时,黎巴嫩政府可以证明它是否有能力保证该区域的安全。但黎以双方对美国的建议并无积极回应。尽管克里斯托弗多次重申美国愿意尽一切可能帮助黎以谈判取得进展,但黎以和谈并无进展的迹象。1994年2月以后,黎巴嫩南部的局势不断出现动荡,以色列军队与黎巴嫩真主党游击队的武装冲突时有发生,阻碍了黎以和谈的进程,黎以谈判基本上停止了。   经年累月的武装冲突不但没有使黎巴嫩收复失地,而且给黎以双方造成了巨大的人员、财产损失。1999年5月巴拉克当选以色列总理后,表示将在2000年7月以前完成从黎巴嫩撤军的目标。尽管2000年1月真主党游击队炸死了南黎巴嫩军的副司令哈西姆,导致以色列采取军事报复行动,但是巴拉克撤军的决心已下。5月24日,以军完成了从黎巴嫩的撤军。联合国安理会第425号决议得以实施。5月26日,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队进入以军撤出地区。 第三节 美国在中东地区的安全政策 1、构建以美国为主导的地区安全体系 海湾战争结束后,美国认为它主导世界秩序的时机到来了。1991年4月13日,布什全面阐述了美国关于建立“世界新秩序”的构想。他提出“必须发扬沙漠风暴的胜利成果,使世界新秩序具有新的形态和动力,明智地动用武力,向力所能及的地方伸出同情之手。” 显然,他是把中东地区作为美国建立 “世界新秩序”的一个试验场。 海湾战争后,中东地区的安全与稳定是美国利益之所在。美国力图建立“中东新秩序”, 其中构建以美国为主导的新地区安全体系是美国治下的“中东新秩序”的重要一环。 还在海湾危机期间,1990年10月12日,国务院政策计划司司长丹尼斯•罗斯讲话中就强调要在中东构筑安全砌块,提出要把土耳其、埃及、叙利亚等国组织成中东的安全砌块。 对于美国的设想,海湾地区的阿拉伯国家普遍怀有疑虑。1991年3月6日,海湾战争的硝烟还未散尽,埃及、叙利亚和海湾6国就签署了《大马士革宣言》,旨在建立自己的地区安全体系。宣言提出,由海湾6国出钱,埃及、叙利亚作为骨干力量,组建一支海湾维持和平部队的主张。但是由于6国与埃及、叙利亚在经费问题上的分歧,这个主张实际上没有实现。 就在同一天,布什在参众两院联席会议上指出,海湾地区的安全和稳定是美国的攸关利益所在。他提出了美国对地区安全体系的设想。这种安排的指导思想是,“中东地区的美国盟友和友好国家将承担地区安全的大部分责任,美国将继续与他们一起确保和平,为达到一种新的力量均势而努力。” 具体来讲就是,“美国不在阿拉伯半岛留驻地面部队,只在海湾地区保留一支战斗力强的海空力量。美国将加强与阿拉伯国家军队的合作,参加空中和地面联合军事演习,维系海湾战争中与海湾6国、埃及和叙利亚结成反伊联盟,使之成为承担地区安全责任的基本力量。”44 简言之,美国打算在中东地区建立一个以美国的海空力量为后盾,以埃及、叙利亚和海湾6国军队为主体的地区安全保障体系。 为了推销美国的地区安全安排设想,国务卿贝克3月中旬出访中东。3月11日,贝克与埃及总统穆巴拉克和外长马吉德讨论了组建一支以埃及和叙利亚为骨干的阿拉伯维持和平部队的问题。 1991年5月6日,国防部长切尼携带一份名为“联合安全行动计划”的文件访问海湾6国,旨在说服6国接受美国的安全安排主张。该计划明确提出,美国支持由当地国家组成维持和平部队,配合美国的海空军,维护海湾安全。美国不谋求在海湾长期留驻地面部队。计划还规定了美国在海湾地区的安全保障体系中的具体作用:加强与海湾国家的军事合作,帮助它们训练军队,参加它们的联合军事演习;在海湾地区预先储存武器装备,以便应付突发事件;设立小型中央指挥部,派百余名官兵常驻海湾,成立一个隶属于美军中央司令部的前沿司令部,负责军事演习的计划工作;保留一支强大的海空力量,在海湾驻扎一支比战前规模更大的航母舰群等。45 对于美国的一揽子安全计划,海湾6国虽然有不同程度的保留,但是没有明确表示反对。伊拉克入侵科威特的噩梦,海湾6国记忆犹新。因此,它们除了频繁召开会议,商讨建立自己的安全体系外,都加强了与美国的军事合作。1991年9、10月间,科威特、巴林、卡塔尔、阿联酋相继与美国签署了长期安全合作或防务协定,允许美国使用它们的军事基地,帮助美国储存武器装备。美国虽然没有建立起以埃及、叙利亚和海湾6国军事力量为主体的安全体系,但是保持了它在海湾地区的军事存在,也加强了与海湾6国的军事联盟关系。 克林顿执政后,美国的中东安全战略日渐系统化。1995年5月17日美国国防部发表的《中东安全战略报告》全面地论述了美国冷战后的中东安全战略。《报告》认为,美国在中东地区的“首要的国家安全利益”是要“确保海湾地区石油源源不断地流向国际市场并保持稳定的价格”,其次是确保美国出口商进一步扩大对中东市场的占领,保障该地区的海空战略航道畅通无阻,以便它能顺利开展全球贸易并在世界各地迅速调遣和部署军队,从而在冷战后的国际经济、政治和安全事务中保持高度的战略主动权。为此,美国政府制定的中东安全战略目标是,以海湾为重点,加强前沿部署,力争快速反应,逐步建立一个以美军为核心、以地区盟国为主体、费用分担的周密而灵活的防务网络。46 具体来讲,首先是要确立美军在中东防务体系中的核心地位,加强中东地区的美军实力。为此,美军加强了“前沿部署”,其目的是对可能出现的“地区侵略行为”实行威慑。美军在海湾部署了第五舰队,并在沙特阿拉伯半岛和土耳其部署了空军、陆军以及海军陆战队,对两伊实施严密监控;在地中海地区,美军部署了第六舰队,并通过发展与埃及、突尼斯、摩洛哥等北非国家的军事合作,对利比亚形成威慑,对阿尔及利亚实行战略性警戒,以免该国的伊斯兰极端势力向外蔓延,威胁到美国在中东的利益。 同时,美军着力提高“快速反应”能力,以确保在威慑一旦失败之时,迅速地“部署和运用决定性力量”来打击任何“潜在的侵略者”。“快速反应”要达到的目标是将发生危机时美军完成大规模调遣部署的时间由海湾战争时的5 个月减少到数天之内。为此,美军扩大了在中东地区的重型武器装备的预先储备,以便保证调入的美军能在最短时间内进入战备状态。 除了加强美军的实力以外,建立中东安全体制的重要一环就是美国在中东地区的战略伙伴以色列。为此,克林顿政府进一步加强了与以色列的战略盟友关系,把它纳入到美国的中东集体防御体系之中。1993年3月, 克林顿在华盛顿与以色列总理拉宾举行会晤,双方延长了两国在1988年签署的、为期五年的战略合作协议,并规划了美以之间未来10年的一系列安全安排。47 克林顿政府不仅多次承诺美国有义务保障以色列的安全,而且在政治上声援以色列。当1995年5月联合国安理会表决要求以色列撤销其征用东耶路撒冷土地的决定,并且要求以色列将来也不再采取类似措施的决议草案时,美国行使了否决权。同年10月,美国国会通过决议,承认耶路撒冷是以色列“永久和不可分割的首都”,并决定拨款1亿美元,在1999年以前把美国驻以色列大使馆迁往耶路撒冷。克林顿没有否决此项决议。1995年12月4日联合国大会以133票赞成的压倒多数通过决议,认为以色列在1980年宣布定都耶路撒冷是非法的,以色列无权在耶路撒冷行使司法权时,美国投了弃权票。48 美国之所以加强美以战略关系,就是让以色列充当美国构建的安全体系的骨干。但是,美国政府也清楚地知道,仅仅依靠美军自己的力量或者是以色列的军事力量,都无法保证中东地区的稳定。《报告》指出,“无论是美国还是它的地区盟友都无法独自确保中东的安全,因此有必要进行集体的努力”,而这些努力又“必须在一个与其他地区截然不同的安全框架内实现”。49   因此,在加强美军实力和美以战略盟友关系的同时,美国政府还积极扩大中东地区的集体防御体系,以各类双边军事协议吸收阿拉伯各国广泛参与美国主导的中东安全体制。50美国政府通过签署双边协议或者口头承诺,在沙特阿拉伯等国驻扎军队,贮藏弹药和后勤物资,搜集军事情报,进行联合军事演习等活动,使这些阿拉伯国家参与美军的前沿部署,为美国构筑的中东安全体制承担经济和军事义务。   对于中东地区的“重中之重”��海湾,克林顿政府力图构筑一个“由三个层次组成的海湾安全合作体制”。具体来讲,首先是鼓励海湾六国加快国防现代化的步伐,增强各自的防务力量;其次,促使海湾合作委员会成员国加强军事合作,扩大“半岛盾牌行动”的常备联合部队,增加多边军事演习的次数;第三,提高美国及其盟国同海湾国家军队共同作战的能力。51 2、美国在中东地区的军控政策 美国认为,冷战后对其国家安全构成严重威胁的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扩散。对美国来讲,中东地区的军控任务十分艰巨。这不仅因为中东有对美国的主导地位构成威胁的宿敌��两伊,而且因为中东是伊斯兰原教旨主义极端派别策动国际恐怖活动的活跃地带。因此,海湾战争一过,美国就紧锣密鼓地着手解决军控问题。 1991年5月29日,布什提出在中东实行武器控制的一揽子计划,呼吁整个中东地区各有关国家,包括伊拉克、伊朗、利比亚、叙利亚、埃及、黎巴嫩、以色列、约旦、沙特阿拉伯、马格里布国家和海湾合作委员会成员国,共同遵守防止武器扩散计划。他的全面军控倡议包括以下几个内容:a. 呼吁中东所有国家不生产、不进口可用于制造生化武器和核武器的材料和技术,b. 呼吁安理会5个常任理事国冻结射程在90英里以上的导弹出口,并限制常规武器出口,c. 呼吁严格履行安理会687号决议,禁止伊拉克获得任何类型的常规或非常规武器,并销毁伊拉克现存的生化武器及核设施,d. 呼吁安理会5个常任理事国召开中东军控会议。52 表面看来,这个军控倡议是合理的,它要求中东地区所有国家不生产、不进口制造非常规武器的材料和技术。但实际上,美国这个倡议的目的是维护其战略盟友以色列的安全,打击伊拉克的军事实力。就这个计划本身而言,规定所有国家不生产和不进口制造非常规武器的材料和技术,主要是为了保持以色列已有的对阿拉伯国家的军事技术优势。因为,在冷战时期,为了遏制苏联在中东的扩张,保障以色列的安全,从60年代起,美国就向以色列出售大量先进武器,使以色列在军事技术方面对阿拉伯国家一直保有质量优势。另外,呼吁5大国冻结射程在90英里以上的导弹出口,也是为了保障以色列免受阿拉伯国家的攻击。因为可能向以色列发动进攻的阿拉伯激进国家距以色列最近的导弹基地在90英里以上。 总之,这个军控倡议反映了冷战后美国继续维护美以战略盟友关系的政策。它积极为以色列的安全创造各种有利条件,特别注意使以色列继续拥有对阿拉伯国家的军事优势。尽管随着美国与阿拉伯国家的军事合作的加强,美国也向阿拉伯国家出售一些先进武器,美以在军控问题上也出现过一些分歧,但是美以战略合作关系没有发生改变。因为冷战结束以后,地区性强权对美国的中东利益的威胁替代了冷战时期苏联扩张的威胁,对美国而言,以色列成为遏制地区强权扩张的重要战略力量。1992年6月,国务院负责中近东事务的助理国务卿杰雷吉安说的再明白不过了:“我们将继续毫不动摇地坚持我们对以色列安全的承诺,保持以色列对可能发生的联合侵略的军事质量优势。”53 同时,这个倡议反映出美国对中东军控问题实行的是双重标准,它对以色列与阿拉伯国家实行不同的军控政策。不仅布什提出的军控计划是双重标准,而且美国的具体行动也说明了这一点。就在布什提出全面军控倡议的时候,美国对以色列的核计划则态度暧昧。1992年5月8日,中央情报局局长罗伯特•盖茨一语道破天机,“以色列的核计划不同于伊朗和其他阿拉伯国家,它的性质是保护性的��以色列发展的威慑和防御能力,将成为抵御伊朗和伊拉克威胁的楔子。”54 在另一个场合,盖茨指出以色列拥有核武器与反美的两伊以及利比亚拥有核武器是不同的。他认为后三者如果掌握了核武器就对美国利益构成了威胁。因为,“核武库经常是在自大狂的军政府和非人道的、虚弱的、和不稳定的专制政府手中,或者在被这些政府威胁的人的手中。”55 正因为美国采取的是双重标准,所以,海湾战争后,尽管安理会5大国响应美国的倡议召开过若干次中东军控会议,但是除了对“中东地区成为无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区”达成了一致以外,没有取得实质性的成果。 另外,美国还在马德里中东和会的多边会议上兜售它的军控观点。按照美国的设计,中东和会多边会议分成几个小组,就中东地区的一些功能性问题进行磋商。从1992年5月召开的第一次中东多边会议军控小组会议开始,到1994年4月,中东军控小组会议分别在华盛顿、莫斯科、卡塔尔首都多哈轮流召开过5次会议。两伊和利比亚没有被邀请参加会议,叙利亚、黎巴嫩则抵制会议。这种情况无益于解决中东军控的实质性问题,会议只能避重就轻。虽然会议统一了对军控基本概念和建立相互信任措施的认识,也就成立危机控制中心、地区安全中心和军备控制数据库等问题进行了讨论,但是美国无法实现其在中东防止武器扩散的政策目标。 美国向中东地区各国大力推销它的军控主张之所以未获成功,原因之一当然是美国在中东军控问题上对阿以采取双重标准,而另一个原因则是,在海湾战争以后,美国已经成为中东军火的最大供应国。冷战结束后,为了保证其国内庞大的军火工业赚取巨额利润,美国与其他西方国家在中东军火市场上展开了激烈的竞争。仅在1990年到1992年初两年间,美国就向中东地区出售了价值190亿美元的军火。56 冷战后,不仅美国在中东的军火贸易额有增无减,而且它出售军火的对象国范围也扩大了。除了向以色列出售武器,美国还向一些温和的阿拉伯国家出售包括“爱国者”导弹、“阿帕奇”直升机在内的先进武器。美国从1990年到1993年卖给沙特的武器装备价值约304亿美元,向巴林出售武器约3亿美元。57 另外,美国还向科威特、阿联酋、阿曼、埃及、土耳其、约旦等国出售大量武器。 简言之,美国对中东的军控政策具有多重的两面性。一方面,从自身的安全利益出发,美国提出中东全面军控计划,并积极与中东各国磋商防止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扩散的问题,另一方面,从经济利益考虑,军火贸易收入已经成为美国经济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美国成为冷战后中东军火的最大供应国。一方面,美国不许阿拉伯国家拥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另一方面对以色列的核计划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方面,美国要求安理会5大国限制对中东各国,特别是两伊、利比亚等国出口常规武器,另一方面,对有利于维护以色列和温和的阿拉伯国家安全的军火销售,美国则大开绿灯。这些看似矛盾,实则有着内在逻辑的政策,正是美国为维护以色列的安全以及实现美国主导的中东新秩序所必需的。 3、“双重遏制”政策 1993年5月18日,克林顿上台仅4个月,就提出了在海湾地区实行“双重遏制”政策。这一政策一反以往美国在两伊之间搞平衡,保持海湾地区均势的作法,令外界大为不解。实际上,这与海湾战争后的中东地区形势密切相关,是冷战后美国国家安全战略变化的体现,更是美国在中东地区处于主导地位的必然结果。冷战后,美国的战略目标从原来遏制苏联的全球威胁,转为对付地区强权势力的挑战。具体到中东地区,美国要对付的强权势力就是伊拉克和伊朗。 (1)全面遏制伊拉克 遏制伊拉克是冷战后美国中东政策的重要组成部分。海湾战争是为建立以美国为主导的中东新秩序扫清道路。从那时起,美国就一刻也没有停止过对伊拉克的打击和遏制。因此,在海湾战争行将结束时,美国仍猛烈打击伊拉克的精锐部队��共和国卫队,力图削弱伊拉克的进攻性能力,防止其东山再起。 战后初期,伊拉克国内政局不稳,萨达姆处境困难,美国在海湾地区驻有军队,又有联合国安理会对伊制裁的一系列决议作尚方宝剑,因此,“倒萨”一度成为海湾战后初期布什政府对伊政策的主要目标。 但是萨达姆并未被赶下台,他依然牢牢地控制着伊拉克的政权,这使得美国大伤脑筋。为自身利益计,美国对伊拉克的政策目标是既要削弱伊拉克的实力,使其一蹶不振,但又不希望伊拉克陷于四分五裂,局势完全失控。基于这个政策目标,苦于既推不翻萨达姆政权,又找不到可以取而代之的亲美势力,美国只得暂时放下“倒萨”计划。 克林顿上台后,不再像布什那样强调推翻萨达姆政权,而是把“遏制”伊拉克放到了第一位,力图通过维持国际制裁、武器核查,以及军事打击等办法,彻底“冻结”伊拉克。这种政策的好处在于,可以使美国军队长期驻留海湾,直接保障石油运输的安全,威慑伊朗和其他反美国家。但另一方面,这一政策也造成了美国与其他大国和盟国的不和。58 概括起来,为了遏制伊拉克,美国两位总统,三届政府共采取了三个措施:①在伊拉克境内设立南、北两大“禁飞区”,剥夺伊拉克的领空权,继续对伊实施军事打击;②迫使伊拉克接受联合国武器核查特别委员会的监督,销毁其生化武器,不得生产核武器及其相关材料;③维持联合国对伊拉克的制裁和禁运。在这三项措施中,最后一项贯穿于前两项措施的始终,与之形成互动关系。在下文中不单独叙述。 ①设立“禁飞区” 海湾战争刚刚结束,伊拉克就发生了内乱。北部库尔德人反政府武装和南部什叶派穆斯林发动叛乱,企图推翻萨达姆政权。萨达姆调集军队进行镇压,渐渐平息了叛乱。在海湾战争末期,美国之所以停止进攻巴格达,原因之一是看到了伊拉克爆发内乱的可能性,打算不费吹灰之力,借内乱使萨达姆下台,所以采取了壁上观的政策,任由伊拉克政局发展。但是,海湾战争后,美国看到萨达姆调动军队镇压叛乱十分有效,就改变了静观其变的作法,直接插手伊拉克局势的发展。 1991年4月5日,联合国安理会通过688号决议,谴责伊拉克3月下旬对库尔德人的镇压行动。不过,联合国并没有授权美国采取军事行动。但是为了阻止萨达姆镇压库尔德人反政府武装,美英等国随即决定在伊拉克北纬36度线以北地区建立所谓“安全区”,限制伊拉克在该区域内的空中军事活动。4月17日,美国地面部队率先进入伊北部地区,在那里建立了所谓的“安全区”,英法两国军队相继进入安全区驻扎了下来。5月3日,美英法等国部队将“安全区”正式移交给联合国的有关机构。7月,美军撤出伊北部地区,但仍驻扎在土耳其南部,继续监视伊拉克境内的政府军动向,随时给库尔德人武装提供保护。 1992年8月,美、英、法又打着保护伊南部什叶派穆斯林的旗号,在伊拉克北纬32度线以南地区建立了“禁飞区”。这个“禁飞区”约占伊拉克领土面积的1/3,包括了伊拉克主要的空军基地和部分大油田。美英法规定,三国飞机将在“禁飞区”内执行巡航任务,禁止伊拉克军用和民用飞机在这一区域飞行,否则,伊拉克飞机将被击落,其机场及地面雷达设施将遭到空袭。 1996年9月4日,美国以伊军进入伊北部库尔德人聚居区为由,又将南部“禁飞区”扩大到北纬33度线以南地区。这样一来,伊拉克可以自由活动的领空只剩下3个纬度,空中走廊只有不到200公里的宽度。伊拉克的领空权受到严重损害,国家安全受到严重威胁。法国没有同意这一扩展行动,标志着在对伊遏制的问题上,法国退出了以美国为首的三国联盟。 通过设立“禁飞区”, 美国不仅攫取了伊拉克的制空权,加强了对伊拉克的空中封锁,严密监控着伊拉克的军事设施和动向,而且使伊拉克的领土被一分为三,北部是库尔德人的势力范围,南部是什叶派穆斯林的势力范围,只有中部为萨达姆中央政权所控制。这就大大削弱了伊拉克的实力。 对于这一严重侵犯伊拉克主权的行径,在“禁飞区”设立之初,萨达姆口头上表示拒绝,但是鉴于海湾战后初期伊拉克自身实力大跌,在行动上采取了比较谨慎的做法,基本上没有伊拉克的飞机飞越“禁飞区”,实际上默认了“禁飞区”的存在。 随着美国加大对伊拉克的制裁和监控,1992年12月,伊拉克战斗机飞越“禁飞区”的几率明显上升。美伊对抗日益加剧。1993年1月7日,借口伊拉克在“禁飞区”内部署萨姆地空导弹,威胁美英战机的巡逻,美英等国向萨达姆下了最后通牒,限其48小时内从“禁飞区”撤走导弹,否则就将遭到美英的军事打击。伊拉克拒绝接受美国的最后通牒,而且于1月10日闯入科威特境内,抢走武器。在这之后的数天内,伊拉克军队士兵4次化装闯入科威特北部的非军事区,运走武器装备,并声称科威特是伊拉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1月13日凌晨,美英法百余架战机对伊拉克境内南部“禁飞区”内的纳杰夫、阿马拉和巴士拉等地的军事指挥所、雷达网、移动式导弹发射架以及伊南部的飞机场等军事目标进行了轰炸。伊拉克并没有因此屈服。萨达姆发表强硬讲话,仍然声称科威特是伊拉克领土的一部分,这更加激怒了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   1月17日,美国对伊拉克采取了两次军事行动。先是美国的F-16战斗机在北部“禁飞区”内击落了一架伊拉克战斗机。紧接着,在17日中午,美国又向巴格达附近的一个核设施发射了40多枚“战斧式”巡航导弹。之后,白宫发言人菲茨沃特称这次袭击是“为了确保伊拉克不能再获得大规模杀伤性武器”。59   就在美伊武装冲突加剧的关头,1月19日,局势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伊拉克革命指挥委员会发表声明,宣布从巴格达时间1月20日8时起在其北部和南部“禁飞区”实施单方面停火。并说,这一停火“是对克林顿政府并通过克林顿对美国人民友好的表示”,是“给美国政府以时间”来研究南部和北部的“禁飞区”问题。此后不久,伊拉克撤出了部署在“禁飞区”内的全部导弹。这实际上是对克林顿政府示好,但是刚上台的克林顿表示,他将坚持布什政府的对伊政策,即伊拉克必须执行联合国安理会的所有决议。不过由于伊拉克已经撤走了全部导弹,这场自设立“禁飞区”以来美伊之间发生的第一次全面冲突落下了帷幕。 1996年美国不顾法、俄等国的反对,擅自扩大“禁飞区”以后,萨达姆明确宣布伊拉克不再承认其领土内的两大“禁飞区”,伊将对入侵其领空的外国飞机进行打击。从此,美伊在“禁飞区”的冲突愈演愈烈。美国寻找各种理由,不断在“禁飞区”滋事,袭击伊拉克的地面雷达站或导弹基地。 1998年12月,美英为惩罚伊拉克不与联合国武器核查小组合作,发动代号为“沙漠之狐”的军事行动。这以后,整个1999年,美英频繁轰炸“禁飞区”。美英战机几乎每天都要“光顾”南北“禁飞区”,8月以后甚至把轰炸范围扩大到“禁飞区”以外的重要城市。美军袭击的目标也不止于军事目标,他们还轰炸民用设施,造成不少平民伤亡。伊拉克也不甘示弱,与美军在“禁飞区”内发生数次空战。萨达姆还在“禁飞区”内部署防空军和陆军,打击美英战机,把伊精锐部队部署在“禁飞区”与非“禁飞区”的交界处,防止美国支持的库尔德反政府武装进入伊拉克腹地。美伊军事对抗又一次升级。 美伊间持续不断地军事冲突引起了国际社会的关注。为了寻求政治解决“禁飞区”问题,俄罗斯、法国甚至提出对伊取消石油禁运,将武器核查过渡到监测阶段,俄罗斯还主张建立新的核查机制以替代联合国特委会,但这些方案均遭到美国的拒绝。8月20日,美国提出从即日起有条件地暂停空袭“禁飞区”。条件是,伊拉克不得对“禁飞区”内执行巡逻任务的美英战机进行“挑衅”。伊拉克没有理睬美国的条件。很快,美国就恢复了对伊拉克的轰炸。1999年成为“禁飞区冲突年”。 ②建立武器核查机制,维持对伊制裁   海湾战争后,根据安理会通过的687号决议,联合国成立了负责监督伊拉克销毁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武器核查特别委员会。1991年4月22日,联合国秘书长德奎利亚尔任命瑞典的削减武器专家罗尔夫•埃克乌斯和美国国防大学的国家安全政策教授加卢奇为该委员会的正、副主席。5月17日,联合国武器核查特别委员会正式开始工作。该特委会之下设立武器核查小组,具体执行核查任务。   但是从一开始,联合国特委会的武器核查工作就遭到了伊拉克的强烈抵制。因为,从表面上看,687号决议是联合国安理会通过的决议,但实际上,687号决议是由美国一手炮制而成的,它体现的是美国阻止伊拉克发展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意志,联合国的名义只是美国意志的一块招牌而已。所以,伊拉克与联合国武器核查特委会冲突的实质是伊美冲突。   1992年7月发生了第一次核查危机,即“农业部大楼事件”。当年6月26日,以美国人詹森为首的联合国化学武器核查小组到达伊拉克,监督销毁与化学武器生产有关的设备并检查有关设施。7月5日核查小组要求进入伊拉克农业部大楼搜寻有关武器材料,遭到伊拉克方面的拒绝。联合国核查小组坚持要求进入该大楼,并从5日晚通宵守侯在这座大楼外面。联合国安理会6日发表声明,要求伊拉克立即允许联合国核查小组进入该大楼。但伊拉克没有理会联合国的声明。7月22日,核查小组被迫撤离守候了17天的农业部大楼。其间,美国“肯尼迪”号航母驶抵海湾,摆出动武的架式。7月25日,布什更是威胁要对伊拉克实施军事打击。7月26日,伊拉克与联合国达成协议,准许核查小组进入农业部大楼。美伊对抗暂时缓解。  1993年以后,在武器核查问题上,伊拉克逐渐改变了过去的对抗做法,开始与联合国合作。这一方面是由于伊拉克受制裁已经3年,经济状况日益恶化,亟需联合国放松对它的制裁,另一方面,美国克林顿政府上台以后,继续对伊采取强硬政策,经常对伊实施导弹打击和轰炸。仅93年1月到8月,美国及西方盟国的飞机就先后14次对伊拉克的军事目标实施了轰炸。美国还两度从停泊在红海和海湾的舰只上发射巡航导弹袭击巴格达附近的军事目标。 在经济和军事的强大压力下,伊拉克在1993年10月初向特委会交出了向伊提供武器装备的外国公司名单,1993年11月伊拉克外长又致信联合国,表示伊将无条件接受联合国对其武器生产的长期监督。1995年8月13日,伊拉克主动向联合国特委会主席埃克乌斯和国际原子能机构负责人汉斯•布利克发出访伊邀请。19日,伊拉克向联合国递交了有关远程导弹、生物武器和核武器研制情况的新材料,并保证尊重安理会关于海湾战争停火的各项决议。 伊拉克本来期望通过主动与联合国核查小组的合作,使联合国尽早解除对伊制裁。但是美国却坚持认为伊拉克没有切实履行各项联合国的决议,并多次推动联合国通过新的决议,维持对伊拉克的制裁。 1997年10月,美国和英国向安理会提出一项议案,旨在使联合国对伊拉克实施新的制裁。10月29日,伊拉克副总理阿齐兹致信联合国安理会,禁止核查小组中的美国人进入伊拉克,并限令在巴格达的美国核查人员在一周内离境,从而引发了又一场核查危机。11月3日,伊拉克警告说,如果美国U-2间谍飞机侵入伊领空,伊拉克将击落这些飞机。伊拉克还指出,武器核查小组里的美国人和U-2飞机是美国借核查之名,行间谍活动之实。伊拉克提出,除非联合国调整核查小组的人员结构,否则伊拉克决不让目前以美国人为主的核查小组开展工作。60 对此,美国总统克林顿和国务卿奥尔布赖特等高级官员纷纷发出警告,要求伊拉克收回成命。他们坚持认为,美国人和U-2飞机参加核查工作是联合国安理会的决定,伊拉克必须切实按照联合国的决议办事。他们警告说,伊拉克必须为自己作出的决定承担由此带来的一切严重后果。美国还敦促联合国安理会采取行动,对伊拉克实施更加严厉的制裁,并威胁伊拉克,必要时美国将采取单独行动打击伊拉克。 面对美伊的紧张对峙,联合国秘书长安南要求双方保持克制,由联合国派遣一3人小组前往巴格达调解。与此同时,联合国安理会11月12日通过1137号决议,谴责伊拉克的不合作态度,要求伊拉克遵守联合国的有关决议,立即取消驱逐美国核查人员的决定。决议还提出,如有必要,联合国将视事态的发展对伊采取“进一步的”强制措施。 这个决议基本反映了美国的立场,因此遭到了伊拉克的断然拒绝。次日,萨达姆下令驱逐几名美国的核查人员。武器核查小组被迫撤离伊拉克。美国扬言要对伊动武。但是这不仅遭到法国、俄国的反对,而且遭到美国的阿拉伯盟友沙特和科威特的反对,美国内对此也意见不一。就在冲突一触即发之时,萨达姆11月20日宣布同意包括美国人在内的联合国武器核查小组重返伊拉克。美国失去了动武的理由。危机暂告一段落。但是美伊对抗没有结束。 1998年1月11日,伊拉克指责当天抵达巴格达的联合国武器核查小组人员组成不均衡,小组完全受美国人控制,提出除非联合国改组这个小组,否则伊拉克将不允许该小组在伊拉克活动。 美国立刻作出强烈反应。奥尔布赖特13日发表讲话称美国不惜动用武力迫使伊拉克就范。为此,美国制定了代号为“沙漠惊雷”的军事行动计划,大规模向海湾增兵。一时间,海湾战云密布,战争一触即发。与此同时,联合国安理会紧急磋商,法、俄、中三国主张和平解决,美英坚持要动武解决危机。2月20日,由联合国秘书长安南出面斡旋,与伊拉克达成了谅解备忘录。备忘录规定伊拉克无条件、无限制地给予联合国特委会和国际原子能机构准入权,同时提请安理会充分注意解除对伊制裁的问题。这个备忘录虽然使美国又失去了军事打击伊拉克的机会,“沙漠惊雷”计划搁浅,但是它毕竟是在美国的军事高压下达成的城下之盟,因为按照这个备忘录的规定,伊拉克从此将不得不允许联合国核查人员在任何地方进行核查工作。 经过几个月的核查,联合国特委会的报告显示,伊拉克没有藏匿违禁武器。欧盟官员提出应该重新考虑对伊全面制裁问题。俄罗斯也提出,应该根据伊拉克的合作态度,尽早解除制裁。对伊拉克来讲,取消联合国的制裁似乎近在咫尺。而美国为了继续把伊拉克置于武器核查机制下,坚持认为伊拉克没有交出发展违禁武器的文件,反对解除对伊制裁。美伊矛盾再次激化。 8月3日,联合国特委会主席巴特勒与伊拉克副总理阿齐兹谈判武器核查问题,阿齐兹称伊拉克已经不再拥有任何违禁武器,他要求巴特勒将此情况向安理会报告,遭到巴特勒的拒绝。与此同时,巴特勒又提出了新的核查计划,遭到伊拉克方面的拒绝,谈判破裂。8月5日,阿齐兹致信联合国,宣布伊拉克将完全终止与特委会及国际原子能机构的合作。这次危机中,美国虽然又在海湾调兵遣将,但总的来讲,其反应没有年初时那么激烈,主要是由于克林顿忙于应付莱温斯基性绯闻案,无暇抽身更多地顾及伊拉克问题。不过,美伊对抗并未就此结束。 1998年的第三次核查危机旋即又至。8月危机后,美国加紧在联合国活动。9月初,安理会根据美英的提案通过决议,决定暂时中止对解除伊拉克制裁问题的定期审议,直到伊拉克恢复与特委会的合作为止。决议同时要求秘书长安南就解除对伊制裁的问题进行评估。这个决议延缓了联合国解除对伊制裁的进程,因此,虽然10月份安南与伊拉克方面就联合国武器核查问题举行了数轮会谈,但伊拉克仍坚持终止与特委会合作的立场。   10月30日,安理会通过决议,决定分两阶段审议解除对伊制裁问题。但同时提出,全面审议的前提条件是联合国特委会需证实伊拉克已经恢复与武器核查小组的合作。31日,伊拉克宣布全面中止与特委会的合作,除非巴特勒被解职,否则伊方不会恢复与特委会的合作。   鉴于伊拉克的强硬立场,美国决心对伊动武。11月8日,克林顿与国务卿奥尔布赖特、国防部长科恩等召开会议,讨论对伊动武问题,并制订了两套作战方案。海湾地区的美军在10月底11月初作好了战争准备。与此同时,国防部长科恩四处游说,争取俄、法等安理会常任理事国和海湾阿拉伯国家对美国动武的支持。就在这些国家的态度朝着有利于美国立场的方向变化时,伊拉克突然在11月14日宣布无条件与联合国合作。美国又一次失去了对伊动武的借口。核查危机暂告结束。但是,美国对伊立场更趋强硬。美国警告伊拉克不得违背其承诺,否则美国将在不事先警告的情况下,对其采取军事行动。   12月17日,借口根据巴特勒的最新报告称,伊拉克在销毁武器方面不可能有进展,美、英在没有联合国授权的情况下,突然对伊拉克发动代号为“沙漠之狐”的军事打击行动,连续三天对巴格达进行轰炸,发射了300多枚巡航导弹,数量超过了海湾战争期间发射的巡航导弹的总和。20日,美国宣布结束“沙漠之狐”行动。   美英的军事打击没有使伊拉克就范。相反,它葬送了武器核查机制。伊拉克宣布,美英的军事打击改变了联合国特委会的性质,伊拉克不再接受核查小组的检查。美伊之间的核查斗争面临更为严峻的局面。   美国之所以建立并一而再、再而三地维护武器核查机制,其根本目的是遏制伊拉克,防止其重新崛起。   首先,通过武器核查,美国可以阻止伊拉克发展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消除伊拉克对美国和美国在中东地区的盟友的威胁;其次,美国可以利用武器核查机制大作文章,不断延长对伊拉克的经济制裁,同时为军事打击伊拉克寻找借口,达到继续削弱伊拉克的实力的目的;再次,促使萨达姆政权下台。海湾战争后,美国的“倒萨”计划一直没有得逞,但只要联合国继续维持对伊的武器核查,美国就可以在削弱伊拉克国力的基础上,促使萨达姆倒台。1998年10月核查危机后,克林顿公开声称,只要萨达姆政权还在,伊拉克就始终是海湾地区和平的威胁,必须在伊拉克建立一个新政府,来结束萨达姆的统治。61   简言之,联合国的武器核查机制成为美国遏制伊拉克的政策的工具。美国一再拖延解除对伊制裁的作法,不仅引起伊拉克的强烈抵抗,而且导致了海湾战争中形成的反伊联盟的分裂。在1998年2月的核查危机中,沙特、阿联酋、巴林等国拒绝了美国空军使用其军事基地对伊拉克进行空袭的要求。   1994年以后,俄罗斯重返中东,每逢核查危机都力主和平解决。1997年,一架俄罗斯客机更是冲破阻力,降落在巴格达机场,声援长期受制裁的伊拉克。在安理会五大国中,俄、法、中三国主张在伊执行安理会决议的情况下,应逐步解除制裁,反对美国动辄使用武力的作法,这些都使美国感到它在安理会受到的压力不断增大。   为了缓解国际社会要求解除对伊制裁的压力,美国在1994年底曾提出以石油换食品的方案。这一方案为联合国接受,1996年5月20日,联合国和伊拉克达成了以石油换食品的协议。协议规定伊拉克在联合国的严格监督下,每6个月出售价值20亿美元的石油,以购买人道主义物资。   但是,这个计划实施起来并不顺利,包括联合国在内的各方对此都不满意。伊拉克认为该计划不能满足人道需求,是失败的,而美国则竭力支持这一计划。因为这既可以表明美国注重人权,关心伊拉克的人道主义状况,又可以回应法、俄等国逐步解除制裁的建议。另外,还可以向国际社会显示,伊拉克的生存情况有所改善,可以继续对其进行制裁。62   无论怎样,“石油换食品计划”毕竟给伊拉克带来了一线转机。联合国也在不断努力使这一计划继续下去,尽可能地减少长期制裁给伊拉克人民带来的苦难。但是,只要美国坚持对伊进行武器核查,继续维持对伊制裁,石油换食品计划就只能是杯水车薪,美伊对抗就会持续下去,核查危机的发生也将在所难免。 (2)对伊朗的遏制 伊朗的情况与伊拉克有所不同。海湾战争以后,伊朗的地位得到加强。美国遏制伊朗侧重在逼其停止支持国际恐怖主义活动;停止反对阿以和谈;阻止其发展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等几个方面。 美国遏制伊朗,主要是在经济上对伊朗施压。借口伊朗是世界恐怖主义活动最积极的支持者,以及伊朗企图通过与俄罗斯的合作发展核武器,1995年5月7日,克林顿签署了对伊朗实施新制裁的行政命令。根据这个制裁命令,美国将停止同伊朗的所有贸易往来,中止在伊朗的投资,禁止向伊朗提供贷款和相关的金融服务。这项命令一旦生效,将阻止美国公司参与向第三世界国家销售价值30-40亿美元的伊朗石油。命令还号召盟国采取同样的措施,制裁伊朗。63 但是西方盟国不买美国的账。德、英、日等国与伊朗有着密切的贸易关系,不愿采取制裁措施,损害自身的利益。俄罗斯也不甘示弱,坚持认为它向伊朗出售的核反应堆是用于和平目的的,没有违反国家协议和条约。美国对伊制裁孤掌难鸣。 但美国仍然一意孤行。1996年8月5日,克林顿签署《达马托法》,规定对在一年内向伊朗石油工业投资4000万美元以上的外国公司实行制裁。《达马托法》不得人心,美国的盟国纷纷反对这项法令。1997年8月,美国不得不修改《达马托法》,规定外国公司向伊朗石油工业投资不得超过2000万美元,否则将予以制裁。但法、俄等国的公司不顾美国的威胁,纷纷与伊朗签署投资20亿美元的合同,美国也未敢制裁这些公司。1998年5月,由于欧盟威胁说,如果美国胆敢制裁投资20亿美元的法国公司,欧盟就将把《达马托法》提交世界贸易组织,指控美国违反贸易协定,美国不得不宣布放弃《达马托法》的条款。 虽然伊朗被美国列入“无赖国家”的名单,但随着1997年伊朗大选,温和派人士哈塔米上台执政,美国对伊遏制政策有所松动。哈塔米执政后,实行了温和的改革。对内主张建立法治和公民社会,在外交政策上,强调对话、宽容与和解。1997年12月,哈塔米主动表示要与美国进行对话,美国也作出了积极的回应,但坚持伊朗必须解决美国所关注的一系列问题。 1998年1月,哈塔米在一次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对他的采访中,前所未有的称颂美国文明,并对伊朗人质危机作出道歉。哈塔米阐述了伊朗关于中东和谈、核武器扩散、恐怖主义等问题的立场。随后,美国放低了遏制伊朗的调门,开始着手改善两国关系。 1998年6月17日,奥尔布赖特发表了一个讲话,正式回应了哈塔米1月的采访谈话。她在讲话中说,美国准备进一步想办法与伊朗建立互信,避免误解。虽然双方的鸿沟很宽,但是到了弥合鸿沟的时候了。64 由于美国和伊朗在中东和谈、伊朗发展核武器等许多问题上立场相差很远,美国微调对伊政策主要是由于欧盟的压力,所以,美伊关系的改善还远未开始。美国遏制伊朗的政策也没有实质性变化。 4、遏制伊斯兰原教旨主义(还是原教旨主义极端派别?)和打击恐怖主义 冷战结束后,被冷战时代两种政治意识形态、两大阵营对峙局面所掩盖的民族、种族、宗教矛盾凸显了出来。美国外交政策的意识形态色彩不但没有减弱,反而有所加强。除了继续强调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政治意识形态斗争以外,美国更加注意不同国家、不同民族、不同族群之间在文化传统、宗教信仰等价值观方面的冲突。 1993年,美国哈佛大学教授塞缪尔•亨廷顿在享有盛誉的《外交》季刊上发表了题为“文明的冲突?”的文章。这篇文章发表后,既受到了许多人的赞扬和肯定,也受到了多方的发难。为此,亨廷顿专门在1993年《外交》季刊冬季号上发表了一篇反驳文章。在这两篇文章中,亨廷顿提出,在可预见的将来,以伊斯兰教和儒教为代表的东方文明将与以基督教为代表的西方文明发生激烈冲突。据此,他认为西方文明与非西方文明间的对抗与冲突将是冷战后全球冲突的主要根源?。 事实上,无论人们是赞成还是反对,亨廷顿对于冷战后国家间冲突根源的新界定,对世界各国政界和学术界都产生了影响。但是,与其说“文明冲突论”对美国外交决策层有一定的冲击力,不如说,这个理论生逢其时,真切地反映了美国在后冷战时代的一种心态,即,失去原有的政治意识形态敌手之后,美国急于要寻找新的战略对手。而这个战略对手就是与美国所信奉的价值观迥异的国家或集团。基于这种心态,冷战后,美国对于伊斯兰原教旨主义的敌意有增无减。 伊斯兰原教旨主义是伊斯兰教的一个极端派别。它宣扬返回伊斯兰教的原初教旨,反对西方化,反对世俗化,主张建立由宗教领袖或教法学者统治的、以“沙里亚法”为基础的伊斯兰国家和秩序。65 对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来讲,这种价值观与西方的自由民主价值观是水火不相容的。 而且,伊斯兰原教旨主义号召教徒反对异族统治,进行“圣战”。因此,它往往会演化成回归传统的社会抵抗运动。1979年伊朗霍梅尼发动的“伊斯兰革命”就是例证。伊斯兰原教旨主义的激进派别还支持恐怖主义活动,经常袭击西方人和生活在中东地区的基督教教徒,这就造成了西方国家与伊斯兰原教旨主义的对抗。 为防患于未然,冷战结束后,对于中东地区的伊斯兰原教旨主义激进力量��黎巴嫩的“阿迈勒运动”和“真主党”游击队,阿尔及利亚的伊斯兰拯救阵线,约旦的穆斯林兄弟会,巴勒斯坦的“哈马斯运动”等,美国动辄用军事打击抑或经济制裁手段施压,加强了防范和打击力度。 冷战后,随着恐怖主义活动日渐嚣张,美国把打击恐怖主义活动作为全球共同面临的功能性外交问题加以处理。一方面,在道义上严厉谴责恐怖活动,强调跨国间的合作,力争联合国支持美国的立场,另一方面,在行动上,往往采取经济制裁和军事打击的手段遏制恐怖主义。在中东,伊斯兰原教旨主义中的激进派别由于不满美国在海湾长期驻兵,以及美国偏袒以色列,动辄就对阿拉伯国家进行经济制裁和军事打击的做法,往往把恐怖活动的矛头指向美国,威胁到美驻中东人员的生命、财产安全,所以,美国加大了打击力度。 (1)“洛克比空难”事件 地处北非的利比亚一直是反美的激进派阿拉伯国家。美国视其为眼中钉,肉中刺。在北非,美国的政策是拉拢突尼斯和摩洛哥,孤立和打击利比亚、阿尔及利亚等阿拉伯反美力量。1988年发生的洛克比空难事件,使美国找到了“惩治”利比亚的借口。 1988年12月21日,美国泛美航空公司的一架波音747客机在苏格兰的洛克比上空发生爆炸,机上259人全部遇难。1989年9月19日,法国联航一架DC-10客机在飞越尼日尔上空时爆炸,致使机上170人全部丧生。这两起恶性飞机爆炸案轰动了世界,美英等国领导人纷纷誓言决不放过制造空难的人。 1990年秋,由美英两国情报部门组成的调查组认定,利比亚航空公司驻马耳他办事处经理阿明•哈利法•费希迈(al-amin khalifa fhimah)和利比亚特工人员阿卜杜勒•巴塞特•阿里•迈格拉希(abdel basset al-megrahi) 涉嫌制造洛克比空难。   1991年11月14日,美国向国际社会公布了这一调查结果。美英司法部门还联合签发了起诉书和通缉令,要求利比亚逮捕并引渡迈格拉希和费希迈,否则就要制裁利比亚。15日,法国总统密特朗说,法国联航飞机被炸案也与利比亚有关。   12月4日,利比亚宣布拘留了迈格拉希和费希迈,并开始对他们进行审讯,但拒绝美英两国政府引渡嫌疑犯的要求。5日,阿拉伯联盟应利比亚的要求,专门就利比亚与美国有关炸机纠纷举行会议,要求联合国参与此事的调查工作,呼吁美英不要对利比亚采取经济和军事制裁。   联合国很快作出反应。1992年1月21日,安理会通过731号决议,要求利比亚“立即”配合有关两架飞机爆炸事件的国际调查。2月,利比亚作出让步,允许涉嫌炸毁法国客机的4名利比亚人到法国出庭受审,但仍然拒绝美英提出的引渡两名嫌疑犯的要求。    3月17日,美、英、法3国向安理会提交了一项关于对利比亚实行武器禁运和停止与利比亚进行商业性空中联系的决议草案,敦促安理会通过制裁利比亚的决议。3月31日,安理会通过了748号决议。决议要求利比亚必须在4月15日以前交出涉嫌制造洛克比空难的人,否则将切断利比亚与外界的空中联系,并对利比亚实行航空和武器禁运、降低外交规格等制裁措施。   利比亚总统卡扎菲拒绝接受安理会的制裁决议。美国遂调遣驻扎在海湾的美国航母战斗群前往地中海,向利比亚施压,欲迫使其接受安理会的决议。阿盟特别委员会此时则提出把两名利比亚嫌疑犯送到中立国马耳他审讯的建议。利比亚表示同意,但美、英、法三国拒绝了此建议。1992年4月15日,联合国对利比亚的制裁正式生效。 1993年2月初,利比亚外长蒙塔塞尔发表谈话,希望新上台的克林顿政府同意利比亚关于在美、英以外的中立国审判两名利比亚嫌疑犯的建议。但克林顿政府重申要求引渡嫌疑犯。10月,美、英、法三国又一次向联合国安理会提交加紧制裁利比亚的决议草案,进一步对利比亚施加压力。11月,安理会通过对利比亚进行新的制裁的决议。决议规定,冻结利比亚的资产,并禁止利比亚出口某些石油设备。 由于利比亚坚持拒绝交出两名嫌疑犯,美、英表示绝不让步,联合国安理会一直维持着对利比亚的制裁。经过6年的制裁,利比亚的经济陷于困难,人民深受其害。为了尽快结束制裁,利比亚除了求助阿盟从中调停外,于1998年4月,由两名嫌疑犯的辩护律师出面宣布,将按苏格兰法律,通过海牙国际法庭审判两名嫌疑犯。美、英虽然一直维持对利比亚的制裁,但这一政策得不到中东和北非国家的支持。随着制裁年限的拉长,非洲国家普遍要求解除制裁。在长期制裁无效的情况下,98年8月,美、英同意在第三国,即荷兰海牙国际法庭审讯两名利比亚嫌犯。 1999年4月5日,迈格拉希和费希迈被利比亚移交给联合国代表,并前往设在海牙的国际法庭受审。联合国随即宣布暂停对利比亚的制裁,而美国仍然单方面维持制裁。4月28日,美国才宣布解除对利比亚的食品与医药禁运。2000年5月3日,海牙国际法庭正式审理洛克比空难案。洛克比空难事件基本得到解决。 (2)治罪本•拉登 乌萨马•本•拉登1957年出生于沙特阿拉伯首都利雅得,父亲穆罕默德•本•拉登是沙特建筑业的一名富商。1968年其父去世后,他继承了父业,也成为一名工商界大腕。1979年苏联入侵阿富汗之后,他到阿富汗参加反抗苏军入侵的阿富汗战争,得到过美国情报部门的大力支持。阿富汗战争结束以后,1988年,拉登建立了“基地”组织,吸纳阿富汗战争的退伍老兵以及世界各国的穆斯林志愿者进行训练,声称要在全世界范围内发动伊斯兰“圣战”。1989年他返回沙特,反对沙特王室邀请美军进驻沙特阿拉伯,认为沙特是伊斯兰教的圣地,不容异教徒染指。1991年由于批评沙特王室的内外政策遭到沙特政府的逮捕,随后他移居苏丹。66   1994年,拉登被剥夺沙特国籍,再次流亡苏丹。1996年他又被苏丹驱逐出境,重返阿富汗。据外刊报道,拉登经营着一个恐怖活动网,他向埃及的伊斯兰极端组织、菲律宾的阿布沙耶夫武装等恐怖主义力量提供资金。67   本•拉登策划恐怖主义活动的目标之一是美国。西方指称拉登反美思想的证据主要有两个:一个是1996年8月他发表“向美国人宣战”的宣言,另一个是1998年2月他发表的一道宗教敕令。   1996年的宣言号召穆斯林各派摈弃分歧,团结起来把美国人赶出圣地。他声称,针对美国军事力量的恐怖主义活动是合法的。不过,这一宣言并没有把平民作为合法袭击的目标。1998年2月,拉登发布了题为“世界伊斯兰阵线向犹太人和十字军发动圣战的宣言”的宗教敕令。在敕令中,他论述了美国是伊斯兰教的敌人的三个理由。首先,是美国占领了伊斯兰领土中的圣地��阿拉伯半岛,掠夺那里的财富、欺侮那里的人民,威胁那儿的邻邦,把半岛作为打击临近的伊斯兰人民的桥头堡;其次,美国人不顾十字军-犹太人联盟给伊拉克人民带来的苦难,正试图再次重演这种屠杀,美国现在重返伊拉克是为了毁灭伊拉克人民所剩无几的财产以及羞辱他们的穆斯林邻邦;第三,美国发动战争是基于宗教的和经济的目的,而且这些战争是为了犹太人的小国转移世界对于他们侵占耶路撒冷以及杀害那里的穆斯林的罪行的注意力。为此,拉登号召全世界的穆斯林向美国宣战:任何国家的穆斯林,只要有可能,就应该杀死美国人及其盟友,无论是他们是平民抑或军人,这是每个穆斯林的义务,直到耶路撒冷的阿克萨清真寺和麦加的Haram清真寺摆脱美国及其盟友的占领,直到美国的军队从所有的伊斯兰领土上撤出,不能再威胁任何穆斯林为止。68   从1995年起,美国就开始调查本•拉登,当时美国警方怀疑他与制造1993年纽约世界贸易大厦爆炸案的恐怖分子有联系。后来,拉登因涉嫌1995年沙特首都利雅得的美国军事设施受袭事件和1996年6月沙特胡拜尔的美国兵营炸弹爆炸事件,遭到美国的通缉。 1998年8月7日,美国驻肯尼亚和坦桑尼亚的使馆发生两起爆炸,造成多人受伤。美国政府认为本•拉登是使馆爆炸案的幕后操纵者,8月20日晚,美国以此为由下令驻扎在波斯湾的战舰向阿富汗境内的一处据称是恐怖分子训练基地的地方发射导弹。与此同时,在红海的美国海军也向苏丹首都喀土穆附近的希法制药厂实施导弹袭击,致使正在车间值班的工人全部遇难,至少10余名附近的市民也在导弹袭击中受伤。希法制药厂是苏丹最大的制药厂,生产和加工各种抗菌素,建于20世纪80年代。 事后,克林顿辩称,由于美情报部门获悉,一些主要的恐怖主义活动领导人正准备在阿富汗与拉登会面,所以他感到有必要迅速采取行动。他还说美国打击的是“训练恐怖分子”的基地,并指责苏丹希法制药厂是研制化学毒气的工厂。他发表电视讲话,强调“美国采取军事行动并不是向伊斯兰世界宣战,而是为了打击拉登和国际恐怖主义组织。”69 1998年11月,美国联邦法院起诉拉登,正式指控他与使馆爆炸案有关,要求阿富汗的塔利班交出本•拉登。美国还公开悬赏500万美元捉拿拉登。 塔利班是“伊斯兰学生军”的俗称。它的创始人是年轻教士奥马尔。它1994年成立时,反对当时统治阿富汗的普什图族人希克马蒂亚尔打内战。美国原来在阿富汗战争中一直支持希克马蒂亚尔,希望其成为美国在阿富汗的代理人,但后来看到希氏不得民心。加之,苏联解体后,控制中亚里海地区的石油资源成为美国的重要战略目标。其中,油气管道的走向至关重要。为了防止伊朗控制油气管道,美国竭力主张管道经由阿富汗和巴基斯坦到达印度洋或经土耳其到达地中海。阿富汗的内战,阻碍了美国实施这个计划。因此,美国转而支持塔利班,希望通过塔利班控制阿富汗,实现经阿富汗和巴基斯坦到达印度洋的输油管道尽早开工。70 但从1998年塔利班取得阿富汗领导权后,大力推行伊斯兰原教旨主义,允许恐怖主义份子拉登在阿富汗境内建立基地,与美国的矛盾日渐增大。美国要求塔利班引渡本•拉登到美国或第三国进行审讯,塔利班一直不交出拉登。 1999年10月15日,联合国安理会通过决议,要求阿富汗塔利班交出拉登,否则将对其进行制裁。对此,塔利班表示它不会交出拉登,但是愿与美国就这一问题举行谈判。塔利班认为,即便美国提供了足够的证据,对本•拉登的审判也只能在阿富汗进行,而且必须根据伊斯兰法进行,国际社会只可以派观察员监督。 这个立场不为美国接受。目前,本•拉登住在塔利班总部坎大哈附近。2000年美国海军科尔号在也门被炸的案件发生后,美国怀疑是拉登手下所为,加紧了向塔利班施加压力,但至今,塔利班没有交出拉登。 (3)“科尔”也门被炸案 2000年10月12日,美国海军“科尔号”驱逐舰在也门亚丁港遭到袭击,17名美国海军陆战队队员被炸死,35人受伤。“科尔号”驱逐舰当时载有350名美国海军陆战队官兵,是前往海湾执行联合国对伊拉克实行制裁的海上封锁任务的。它9日经苏伊士运河和红海抵达亚丁港,准备在那里添加燃料后继续驶向海湾。 这一事件震惊了美国。克林顿于10月18日参加了在美国弗吉尼亚州诺福克海军基地举行的“科尔号”爆炸案死者追悼会。他声言美国将对在也门发生的“科尔号”驱逐舰爆炸案追查到底,决不让制造惨案的凶手逍遥法外。 注释: 1 Amatzia Baram, “U.S. Input into Iraqi Decisionmaking, 1988-1990”, The Middle East and the United States—A Historical and Political Reassessment, edited by David W. Lesch, pp.316-317. 2 ibid, pp.327. 3 [美]皮埃尔•塞林格,[法]埃里•洛朗著,《海湾战争��秘密档案》,世界知识出版社,1991年5月第1版,第21-23页。 4 [美]皮埃尔•塞林格,[法]埃里•洛朗 著,前引书,第39-54页。 5 解传广编:《伊、科两国争端大事记(1990.7.15-8.7)》,《世界知识》,1990年第16期,第10页。 6 Geogre bush, “Message to the Congress on the Declaration of a National Emergency With Respect to Iraq”, August 3, 1990. 7 军事科学院军事历史研究部著:《海湾战争全史》,解放军出版社,2000年12月第1版,第85页。 8 Geogre Bush, “Address to the Nation Announcing the Deployment of United States Armed Forces to Saudi Arabia, August 8th , 1990.” , cited from Robert A. Vitas, John Allen Williams edited, “United States National Security Policy and Strategy, 1987-1994”, Greenwood Press, 1996. pp. 209. 9 梅孜编译:《美国国家安全战略报告汇编》,时事出版社,1996年8月第1版,第158页。 10 赵国忠主编:《海湾战争后的中东格局》,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5年10月第1版,第19页。 11 Geogre Bush, “Letter to Congressional Leaders on Additional Economic Measures Taken With Respect to Iraq and Kuwait, August 9, 1990”. 12 解传广:《伊、科两国争端大事记(1990.8.8-8.18)》,载《世界知识》,1990年第17期,第5页。 13 解传广:《伊、科两国争端大事记(1990.8.19-9.2)》,载《世界知识》,1990年第18期,第11页。 14 叙利亚于1990年10月对黎巴嫩基督教反叙势力进行了军事打击,顺利地加强了对黎巴嫩的控制。时值海湾危机期间,美国默许了这一行动。 15 U. S. News and World Report, “Triumph without victory,” New York: Times Books, 1992. p.130. 16 Scott B. Lasensky, “Friendly Restraint: U.S.- Israel Relations During the Gulf Crisis of 1990-1991,” Middle East Review of International Affairs, Vol. 3, No. 2, 1999. 17 James A. Baker, The Politics of Diplomacy, New York: G. Putnam, 1995, pp.385. 18 Moshe Arens, Broken Covenant: American Foreign Policy and the Crisis between the U.S. and Israel, Simon& Schuster, Rockefeller Center, 1995.first edition., pp.151. 19 ibid, Scott B. Lasensky,’s article 20 赵国忠主编:前引书,第17页。 21 George Bush, “Why We Are in the Gulf,” Newsweek, 26 th, Nov, 1990. 22 Moshe Arens, Broken Covenant: American Foreign Policy and the Crisis between the U.S. and Israel, Simon& Schuster, Rockefeller Center, 1995.first edition., pp.173-174. 23 赵国忠主编:前印书,第34页。 24 赵国忠主编:前印书,第35页。 25 Scott B. Lasensky, “Friendly Restraint: U.S.- Israel Relations During the Gulf Crisis of 1990-1991,” Middle East Review of International Affairs, Vol. 3, No.2, June, 1999. 26 世界知识杂志社辑:《海湾危机要闻录(1991.1.19-2.1)》,《世界知识》,1991年第4期,第14页。 27 军事科学院军事历史研究部著:前引书,第376-377页。 28 George Bush and Brent Scowcroft: A World Transformed. New York: Alfred A. Knopf, 1998, p.383. 29 1967年六•五战争结束后,联合国安理会于1967年11月22日通过了第242号决议,强调“不容以战争获取领土,以及必须致力公正及持久和平,使该地区每一国家均得安然生存”的原则。为此,该决议要求(1)以色列军队撤离其于最近冲突(指六•五战争)中所占领的领土;(2)终止一切交战地位的主张或状态,尊重并承认该地区每一国家的主权、领土完整及政治独立,与其在安全及公认的疆界内和平生存、不受威胁及武力行为的权利。同时,第242号决议还要求保证该地区国际水道的自由通航和达成难民问题的公正解决。 30 1973年十月战争期间,10月22日联合国安理会通过了第338号决议,要求战斗的各方立即停止一切射击并终止所有的军事活动,并要求各方于停火后立即开始执行安理会第242号决议的所有部分,并在各有关方面停火的同时,立即在适当支持下开始进行谈判,旨在建立中东的公正和持久的和平。 31 徐向群、宫少朋主编:《中东和谈史:1913-1995年》,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8年12月第1版,第240-241页。 32 徐向群、宫少朋主编:前引书,第242页。 33 徐向群、宫少朋主编:前引书,同上。 34 徐向群、宫少朋主编:前引书,第243页。 35 同上书,第245页。 36 《世界知识年鉴(1993-1994年)》,世界知识出版社,1994年第1版,第9页。 37 《世界知识年鉴(1994-1995年)》,世界知识出版社,1995年第1版,第6页。 38 同上书,第7页。 39 Alvin Z. Rubinstein, Albina Shayevich and Boris Zlotnikov edited, “The Clinton Foreign Policy Reader---Presidential Speeches with Commentary,” M.E. Sharpe. Inc , 2000, pp.216. 40 上海国际问题研究所编:《国际形势年鉴 1999》,第194-195页。 41 徐向群、宫少朋主编:前引书,第293页。 42 吴毅宏:《叙以和谈踏上不归路》,《世界知识》,1995年第14期,第19页。 43 《世界知识年鉴(1995-1996年)》,世界知识出版社,1996年第1版,第6-7页。 44 Geogre Bush, “Address Before a Joint Session of the Congress on the cessation of the Persian Gulf Conflict, March 6, 1991”, 45 张朝艺、高博:《美国的“中东新秩序”计划》,《现代国际关系》,1991年第3期,第16页。 46 刘江:“冷战后的美国中东安全战略”,《西亚非洲》,1995年第6期。 47 万光:“美国对中东的政策及其面临的挑战”,《西亚非洲》,1996年第2期。 48 高祖贵著:《冷战后美国的中东政策》,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2001年9月第1版,第158页。 49 刘江:“冷战后的美国中东安全战略”,《西亚非洲》,1995年第6期。 50 刘江:“冷战后的美国中东安全战略”,《西亚非洲》,1995年第6期。 51 刘江:“冷战后的美国中东安全战略”,《西亚非洲》,1995年第6期。 52 赵国忠主编:前引书,第107页。 53 Djerejian, “Testimony before the Subcommittee on Europe and the Middle East of the House Foreign Affairs Committee, June24, 1992,” cited from Bernard Reich, Securing the Covenant: United States-Israel Relations After the Cold War, Greenwood Press, 1995, p.49. 54 ibid, Bernard Reich’s book, 1995, p. 57. 55 Robert M. Gates, “The Global Challenge to American Intelligence,” Town Hall of California, December 15, 1992, p.14. 56 赵国忠主编:前引书,第64页。 57 同上书,第97-99页。 58 东方晓:“中东:紧张不安又一年”,见赵国忠、温伯友、杨光主编:《1998-1999年中东非洲发展报告》,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99年4月第1版,第7页。 59 郭兵、杨晓林、张宗主编:《海湾惊雷��伊拉克武器核查危机的台前幕后》,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8年4月第1版,第55页。 60 余国庆:“伊拉克武器核查问题的由来”,见赵国忠、温伯友、杨光主编:《1998-1999年中东非洲发展报告》,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99年4月第1版,第213页。 61 Bill Clinton, “Battling the Rogue State: The weapons Inspection Crisis��Address to the Nation, Dec16th , 1998,” The Clinton Foreign Policy Reader��Presidential Speeches with Commentary, edited by Alvin Z. Rubinstein etc., published by M.E. Sharpe, 2000. pp.230-231. 62 余国庆:“伊拉克武器核查问题的由来”,《1998-1999年中东非洲发展报告》,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99年第1版,第216-218页。 63 晓秋:“以制裁推行超级强权��美国制裁伊朗”,《世界知识》,1995年第11期,第16-17页。 64 Gary Sick, “The United States in the Persian Gulf: From Twin Pillars to Dual Containment”, The Middle East and the United States��A historical and Political Reassessment, edited by David W. Lesch, Second edition, Westview Press, 1999. pp.288-289. 1 赵国忠、刘靖华:“伊斯兰原教旨主义及其在中东的政治前途”,《西亚非洲》,1992年第2期,第22页。 66 “Who is Osama bin Laden,” International Herald Tribune, Septemper 14, 2001, page4. 67 Warren P. Strobel , “A war in the shadows--The global fight against a terrorist leader and his network” ,U.S News and World Report, Jan 8, 2001. 68 Ahmed S. Hashim, “The World According to Usama Bin Laden”, Naval War College Review, Autumn 2001, Vol.54, Issue 4. 69 王京烈:“美国中东政策陷入两难境地”,赵国忠、温伯友、杨光主编:《1998-1999年中东非洲发展报告》,社会文献出版社,1999年4月第1版,第241-242页。 70 伍书湖:“塔利班现象的由来与影响”,同上书,第6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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