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2000年美国人口普查看美国种族现状
作者:姬虹
来源:《国外社会科学》2002年4期
时间:2002-08-28
从2000年美国人口普查看美国种族现状 摘要:2001年3月起,美国人口统计局陆续公布了2000年人口普查的结果,有关种族方面,呈现出一些新特点,约有2%的美国人在种族归属上选择了多种族,西班牙裔人口成为美国第一大少数族裔,少数族裔人口的比重上升,2000年时每4个美国人中就有1人是属于少数族裔,少数族裔人口趋于年轻化,这种种族构成变化势必对美国的政治、社会及文化等方面产生一系列的影响。 关键词:美国 人口普查 种族关系 美国每十年一次的人口普查,其内容之广,以至对美国人生活的方方面面均产生了影响,从国会选区的划分到社区资金的分配,等等。本文仅涉及人口普查中有关种族的调查结果,以及从这种结果看种族成分构成的变化,对美国政治及社会文化的影响和意义。 2001年3月起,美国人口统计局陆续公布了2000年人口普查的结果,从已公布的材料,有关种族方面,我们可以看出有4个新特点。 (1)2000年人口普查有史以来第一次允许答卷者回答自己属于一个以上种族,调查问卷上注有此项说明,“可以标出一个或一个以上种族”,最后统计结果是,约有2%的美国人,也就是近7百万人选择一个以上的种族选项,其中约有5%的非洲裔、6%的西班牙裔人、14%的亚裔和2.5%的白人选择多种族。 (2)西班牙裔人口与非洲裔人口基本持平。人口学家曾预言,到2005年西班牙裔人口将超过非洲裔,成为美国第一大少数族裔,而人口普查的结果表明,这个预言提前实现了。普查表明,当今美国的种族构成是:白人69.1%,西班牙裔12.5%,非洲裔12.1%,印地安人及阿拉斯加土著民0.7%,亚裔及太平洋岛民3.6%, 其他0.3%, 两个以上种族1.6%。 (3)少数族裔人口的比重上升。2000年时每4个美国人中就有1人是属于少数族裔,在加利福尼亚州,已经出现了“少数族裔多数”的现象,即白人人口的比例不到50%,少数族裔占了人口多数(西班牙裔33%、非洲裔7%、亚裔12%),十年间加州人口构成发生了巨变,1990年时白人人口还占3/4以上。加州已成为美国未来人口构成的一个缩影。同时除加州外,全美100座最大城市中已有一半的城市白人也成为少数族裔。 (4)少数族裔人口趋于年轻化,如35%的西班牙裔人中年龄低于18岁。 通过考察以上四个方面的变化,可以预计,这种种族构成变化势必对美国的政治、社会及文化等方面产生一系列的影响。 一、允许选择一个以上种族归属对黑人的影响 由于长期的种族歧视,美国奉行“一滴黑血原则”(one-drop rule ),即一个人哪怕只有一滴黑人血统,这个人就会被划为黑人。在内战前,美国南方依此原则,将大批种植园主的非婚生子女变为黑奴,在战后“一滴黑血原则”成为了法律。1986年美国最高法院拒绝审议下级法院对一个路易斯安那妇女种族归属的判决,该妇女的高祖母曾是一个法国种植园主的情妇,尽管已经过了数代,这位妇女身上黑人血统已经微乎其微了,但法院判决,她依旧是黑人。 “一滴黑血原则”使黑人处于二等公民的地位, 19世纪的人口普查仅把人口分为白人、黑人和黑白混血,使得黑人想方设法把隐瞒自己的身份,特别是那些浅肤色的黑人,他们一般通过搬家的方式,生活在陌生的地区,与原来的家族割断联系,隐瞒他们的黑人身份,但他们时时生活在被发现的恐惧之中。朱莉亚·杰斐逊的家族史就是一个很典型的事例,朱莉亚的父亲据说是美国开国元勋之一杰斐逊总统与其黑奴海明斯所生之子埃斯顿的后裔,当年埃斯顿及其子孙为了摆脱黑人身份,远走他乡,隐姓埋名,将黑人姓氏海明斯改为白人姓氏杰斐逊,终于“成为了白人”, 上个世纪40年代,在种族隔离的环境下,朱莉亚一家已经以白人的身份,住在郊区,她的父亲禁止她与黑人来往,而要与“自己的同类”玩耍。 此次普查中,允许选择多种族,无疑可以使不少黑人改变身份,但恰恰相反,黑人选择该项目的比例最小,尤其是在50岁以上,长期生活在南方地区的人群中。 原因有二:时代毕竟变化了,黑人地位有了提高,黑人更注重种族的自豪感;朱莉亚在2000年人口普查时,已经67岁了,她在此次普查中,将自己的种族由白人改回了黑人。她的一个亲戚表示不理解,认为她是把先人的努力和牺牲,都置之不顾。朱莉亚在回答,为什么她一个中产阶级的妇女,毕生都是被认为是白人,却要改种族时, 她说“我想向世人显示,我不再害怕为黑人,时代毕竟变了。” 朱莉亚从黑人到白人再到黑人的经历,从一个侧面,说明了黑人开始更注重种族的认同感和自豪感。 其次,与所在地的种族融合程度有关。如在密西西比州的华伦县,在2.2万居民中,只有不到1%的人在普查中为自己选择了黑人和多种族,整个密西西比州在选择“多种族”上的比例也大致相同。在被问及“多种族”的问题时,华伦县的许多黑人说,他们在选择种族时实际上还是黑白两种,对所谓的新的“多种族”持怀疑态度,即使那些与其他种族通婚的黑人,在为子女选择种族状态时,也选择了黑人,而不是“多种族”,当地一位黑人官员说,这里的黑人(在种族问题)上已经习惯非此即彼了。一位黑人居民也认为,“这里的大多数黑人看他们自己就是黑人,而不是其他什么,许多黑人感到这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不想用其他的想法来改变自己。 对于生活在象密西西比这样的南方黑人而言,“种族隔离和黑奴的历史具有切肤之痛”,所以对于许多黑人老年人来说“谈论种族问题依旧是个痛苦的事”, 他们选择“多种族”的比例小也就可以理解。相反,在种族关系相对宽松,种族融合比较好的地区,选择“多种族”的比例就高。如俄克拉何马州的科曼奇县,2.4万黑人中有8%在此次普查中选择了“多种族”,在全国也属高比例地区,这里黑人长期与当地的印地安人融合,而且由于该县的劳顿是个军事基地,美国军队是最早取消种族隔离的机构,这也对当地的种族关系产生了影响,所以这里跨种族婚姻以及产生的“多种族”孩子极其普遍,人们以自己是“多种族”而感到自豪,一位具有黑人和西班牙裔两种血统的居民说,当我能选择两种种族时,我为什么要摈弃黑人血统或西班牙裔血统呢?因此,正如《纽约时报》对此的评论,“是社会和环境的力量,而不是生物的力量,影响了人们的种族认同”。 二、由于移民及高生育率,使得西班牙裔人口膨胀,影响力与日俱增。 据2000年人口普查的资料,西班牙裔人口为3530万,占美国总人口的12.5%,而1990年是2240万人,十年间增加了60%。 西班牙裔人这里指所有来自西班牙语国家的人及其后裔的总称,包括不同的原国籍。其中墨西哥裔人数最多,占了总数的60%,为2060万人,其次是波多黎各裔,340万,居第三位的是古巴裔,120万人。 西班牙裔人口增加的直接后果之一,就是其传统的落脚点加州、德克萨斯、纽约、新墨西哥等地人口构成发生了变化,目前新墨西哥州西班牙裔人口占了全州人口的42%,加州为32%。亚利桑那、科罗拉多、佛罗里达、内华达、新泽西、纽约和德克萨斯的西班牙裔人口比例超过全国平均值, 值得注意的是,西班牙裔移民还深入了中西部和南方边远地区,如北卡罗来纳、佐治亚、艾奥瓦等州,这些地方在十年前基本上无西班牙裔人口;从城市看,洛杉矶的西班牙裔人口占全市人口的47%,纽约则为27%, 而德州的拉雷多市高达90%;从原国籍集中程度看,纽约的波多黎各人占当地西班牙裔人口的36.5%, 洛杉矶的墨西哥人占当地的西班牙人的63.5%。 西班牙裔人口的急剧增加对美国政治、经济,乃至通俗音乐、饮食习惯都产生了影响。早在上个世纪的70年代针对大量西班牙裔涌入,美国的政治家和媒体开始给予关注,1974年《纽约时报》报道称,“南美的穷人和乌合之众来了!”,同年《美国新闻和世界报道》则把西班牙裔人的进入称为是“第二次西班牙人的入侵”,1975年〈〈美国新闻周刊〉〉认为拉丁音乐已经跃过埃尔巴里奥, 进入盎格鲁地区了。 面对日益增加的西班牙裔移民,1999年7月12日《美国新闻周刊》甚至警告“拉丁美国”(Latino America)的出现。 目前西班牙裔不仅人数众多,而且凝聚力强,83%的人认为西班牙裔对他们的认同感是重要的, 此外宗教-天主教对西班牙裔的影响也很大,70%的人信仰天主教,42%的人每周去一次教堂。 综观西班牙裔对美国政治的影响,其突出表现是:一是西班牙裔积极参与政治,活跃于政坛;二是对总统和地方选举的影响, 西班牙裔成为两党不能忽视的因素,影响不仅在于他们的人数,而且在于他们手中的选票,已经变得举足轻重了。 西班牙裔移民在80年代积极反对辛普森法案,到1996年加州西裔移民反对187法案,西班牙裔已经用各种形式参与政治,介入美国的政治生活,而目前的一个突出表现是出来竞选议员和各级官员,现在西班牙裔国会议员有19名,在参众两院535名议员中占的比例是3.5%,低于西班牙裔占总人口的比例(12.5%),但他们在国会中成立西班牙裔党团,表现活跃,与布什总统开展对话,涉及与西班 牙裔关心的移民、教育、减税、任命更多西班牙裔官员等方面,西班牙裔党团还筹集了2百万至4百万美元的款项帮助西班牙裔候选人竞选。此外,在西班牙裔人口集中的州或市,西班牙裔开始出来竞选州长(市长)。如2001年6月洛杉矶市长选举,其激烈程度空前,面对占近一半人口的拉丁裔人,拉丁裔候选人安东尼· 维拉瑞戈苏的势头猛烈,希望成为洛杉矶129年来第一个拉丁裔市长。而这些西班牙裔候选人充分利用其族裔优势,为自己拉选票,如2001年11月在休斯敦市长选举中,面对32%的西班牙裔人口,候选人之一的奥兰多·桑切斯向选民打出“种族(族裔)牌”,他说:“从出生地看,我是古巴人;从族裔看,我是西班牙裔;从文化看,我是德州人;从种族看,我是白人,你可以把我归入任何一类。 所以可以预见,随着参政热情的高涨,以及受到选民的支持,在未来会有更多的西班牙裔官员担任政府职务,发挥更大的作用。 由于西班牙裔人口的大幅度增加,使得两党不得不正视其潜在的力量了。目前在435个国会选区中,有122个选区的西班牙裔人口比重超过12.5%的全国水平 ,在3530万西班牙裔人中有2300万人超过选举年龄,在2000年总统选举中,西班牙裔选民占了总选民的7% ,约有7百万西班牙裔参加了投票,三分之二是投民主党,在某些州西班牙裔的选票,起到了决定作用,如在俄勒冈州,戈尔以6700票险胜布什,两党的分析家均称由于西班牙裔的投票取向决定了戈尔在该州的胜利。 据估计,2004年将有1100万西班牙裔参加投票。为了2002年的中期选举和2004年总统选举,两党都开始拉拢西班牙裔选民的活动。共和党方面,布什助手说,为了争取连任,布什必须把西班牙裔的支持率提高到40%以上(2000年他获得了30%的拉丁裔选民的支持,是1984年里根当选以来最高的),抓住西班牙裔选民“是我们的任务和目标”。 为此,布什也下了一番工夫,从用西班牙语发表每周讲话,到打算通过扩大临时工计划的方式,逐步、分段给予在美的3百万墨西哥非法移民以永久居留权,直至最后使其归化成为公民,无一不是为了讨好西班牙裔选民,为2004选举做准备。同时民主党利用其自身的优势,也出手不凡。目前国会和州议会中80%的西班牙裔议员是民主党人,西班牙裔传统上投民主党的票。为了给2004年总统选举做准备,民主党的众议员理查德·格普哈特已经准备学习西班牙语,并利用翻译两次用西班牙语发表民主党每周讲话。另一个民主党竞选总统的热门人物参议员约翰·克里明确表示,不理解我们国家人口构成的转变就是鼠目寸光,它将起到一个巨大的的影响。克里目前与另外一个参议员主持一个民主党的特别小组,负责组织议员们与西班牙裔社区领袖之间的会议。 为了即将到来的2002年中期选举,如何抓住西班牙裔选民,成为两党工作之一。 需要指出的是,在分析西班牙裔对美国政治的影响方面,不能夸大其词,一方面西班牙裔的投票率很低;另一方面由于背景不同,西班牙裔集团内部政治观点也有很大分歧,换言之,就是西班牙裔人的多样性导致了政治观点的多样性。 目前西班牙裔投票率不高,有这样几个数据可以说明:在2000年总统选举中,西班牙裔社区的投票率为25%,明显低于全国51%,在佛罗里达西班牙裔的投票率是32%,加州是22%,新墨西哥和伊利诺依还不到20%。 尽管西班牙裔领袖意识到人民不参加选票,就很难获得政治力量,报纸也发表评论,认为西班牙裔的政治势力与其人口比例不相称,但西班牙裔投票率还是低下。究其原因有二,一是西班牙裔中新移民占了很大比例,他们还没有公民权,故不能参加投票。那些获得了公民权的西班牙裔,由于语言不通、为经济问题苦苦挣扎无暇顾及等原因,也没能参加投票,正如一位来自哥伦比亚的移民,他已经获得了公民权,他从未参加投票,“我不知道我们应该去那里投票,我们以前从未去过”。 第二个原因是,全国西班牙裔人口的三分之一是低于18岁,也不能参加投票。 由于西班牙裔是个统称,他们之中形形色色,来自不同的国家,因此政治趋向也不同。在某些问题上,西班牙裔人会团结一致,如在波多黎各别克斯岛停止美国海军实验上,无论是国会西班牙裔党团,还是一般民众,都支持波多黎各,迫使政府下令在2003年停止实验。如来自新泽西的古巴裔众议员罗伯特· 梅嫩德斯所言,“当他们践踏他们的权利,对我们不尊重时,我们就会形成同盟,” 但是他们不同的政治取向也使他们在很多问题上,意见相左,“从纽约的波多黎各自由派到迈阿密的古巴保守势力,他们经常是不会有共同利益的”, 如波多黎各的地位问题、美国对古巴的外交政策、大赦墨西哥非法移民等, 西班牙裔内部很难达到一致。而2001年11月迈阿密市长选举更是一例,古巴裔律师莫里斯· 费雷之所以能脱颖而出,打败波多黎各裔候选人,得力于在古巴小男孩埃连事件中,代表其亲戚为他能在美国居留而辩护,在古巴裔社区声望很大,报纸对莫里斯· 费雷的胜利,分析是“古巴裔按照族裔划线投票”,迈阿密的选举是“由种族、族裔和古巴裔美国人的意识形态而左右”。 另外,由于宗教的原因,西班牙裔也有其保守的一面,在堕胎等方面与共和党的观点一致,也使得在选举中,出现跑票的现象,倒向共和党,在2001年11月纽约市长选举中,西班牙裔投票率低,仅占选民的18%,而大部分选票流向了共和党的候选人布隆伯格,而4年前的市长选举中,西班牙裔绝大多数是投了民主党, 这也是值得注意的一个现象。 三、人口构成的变化与美国社会多样性 依据此次人口普查的数据,目前美国每10个人中就有一个人出生在外国,共有2840万人,占美国人口的11%,此外还有1480万人的父母双方出生在外国,1270万人有一方父母是出生在外国,三者加起来共有5600万人居有“外国血统”,占美国总人口的20%,而30年前这个数字是3400万,创了历史最高。 目前这些移民或移民的后代主要居住在加州、纽约、佛罗里达、得克萨斯、新泽西和伊利诺依州,占了总数的70.4%,其中加州人口中25.9%的居民是在外国出生的,纽约州是19.6%,在大城市中,洛杉矶市的外国出生的人口占了29.6%, 纽约市占了22.8%。 面对少数族裔在全国总人口中的比例不断增加,美国人对这种人口变化的趋势表示接受,在美国新闻研究中心的一次全国性的民意调查显示,约7成的人知道加州人口结构的变化,即加州成为了美国第一个少数族裔占多数的州,占42%的人认为这种“族裔多元化”是“好事”,占28%的人认为是“坏事”,其他人则表示“无所谓”。同时美国人对移民的态度也变得越来越宽容,占44%的受访者认为,今天的移民比上一代的移民更能适应美国的生活方式,而持相反观点的只占了21%,此外认为移民“损耗”了美国的经济的已从1994年的63%下降至38%。 对于种族(族裔)多元化的接受的表现之一,就是各个族裔彼此接触、彼此杂居、彼此通婚,“多种族人”的出现就是最典型的成果,是种族融合的产物。 据这次人口普查资料,跨种族联姻(包括婚姻和家庭式伙伴)从1970年的50万个增加到1990年的2百万个, 有专家预测,到2050年,将有21%的美国人来自不同种族通婚的家庭,目前这个比例是7%左右,他们估计在第三代拉美裔和亚裔美国人中至少有50%与异族通婚。 在不同种族通婚的比例中,黑白人通婚比例是最低的,但较之20世纪60年代前, 还是有了很大进步,1970年人口普查中,只有6.5万对黑白通婚的家庭,1990年人口普查中, 全国6%的黑人房主有异族配偶,1998年在跨种族婚姻中,白人/西班牙裔占52%,白人/亚裔占19%,白人/印第安人占12%,白人/黑人占9%,其他为7%, 而最近的研究显示,约有十分之一的黑人娶了白人妻子,比黑人女子嫁给白人的比例约高一些。异族通婚比例的提高,从一个侧面说明了人们对族裔多元化的接受。但“多种族人”这个概念的使用,使人们重新思考关于种族、种族关系相关的问题,如在近2%的人选择自己是多种族,无疑会打破种族原有的格局,这是一些少数族裔组织和领导人不愿看到的,他们更强调种族的认同感。 其次,由于外来移民的不断增加,少数族裔人口的比例持续上升,如果把拉丁裔美国人作为一个独立的人群,预计到2060年7月1日,白人将成为占美国总人口49.6%的少数,到2070年7月1日,还将会降至46.8%, “少数族裔多数”将在全国出现,这种现象的出现是否会使美国的价值观、政治和社会出现相应的变化?许多人认为,这是不可能的,因为美国虽然种族很多,但却只有一种主流文化的存在,种族文化只能被同化和吸收,美国拉美裔当选官员协会的一名官员说,“所有移民的价值观与所有美国人的一样。在这个国家里,移民被主流社会同化是有历史的。移民希望如此,他们想成为美国的一部分,美国想要的一切也是移民想要的。” 但是从美国的历史进程看,美国种族多样性、文化多元性是必然的发展趋势,例如拉丁文化对美国社会的影响,西班牙语在美国的通用,目前在美国的许多地方,而且是在以前很少有移民去的南方,西班牙语已经用在911急救电话和黄页电话簿上了。为赢得支持,2002年3月初在德州民主党州长候选人的辩论中,辩论双方首次用上了西班牙语,这在美国还属第一次。由于存在共同的问题,少数族裔之间也开始为自身的利益而联合行动,增加影响力,如国会中黑人党团和西班牙裔党团在竞选法律改革方面,联手行动,要求保护少数族裔的权益。 最后,由于人口成分构成的变化,种族关系的模式发生着悄然变化。以前美国的种族矛盾中的黑白模式逐步被打破,由于西班牙裔和亚裔人数的上升,使得少数种族内部各集团因为政治、经济利益冲突而使关系紧张,如黑人与朝鲜裔人,在佛罗里达黑人与西班牙裔人,尤其是与古巴移民等。而2001年6月的洛杉矶市长选举就是一个 很好的例子。在此次选举中,白人候选人哈恩打败了西班牙裔维拉瑞戈苏,得益于来自黑人的支持,他获得了80%的黑人选票和60%的白人的选票,这两者加起来使他处于不败的地位。而黑人之所以支持哈恩,原因之一就是憎恶西班牙裔人,害怕西班牙裔人一旦掌握了市长的权力,黑人社区就会失去影响力。而哈恩上任后,不打算留任黑人市警察局长,惹恼了支持他获胜的黑人社区。 因此,由于少数族裔人口的变化,这使得原本已经复杂的种族关系更加扑朔迷离。 四、结束语 2000年美国人口普查报告,从一个方面给我们提供了美国社会多元化的图像,使我们看到新世纪到来之际,美国社会的种族关系也在悄然发生着变化,少数族裔不仅在人数上得到增加,而且在政治舞台上也开始发挥作用;但是另一方面,少数族裔仍旧是社会的弱势人群,种族隔离仍象一张无形的网,笼罩着少数族裔,此外贫困也是困绕少数族裔的重大问题,如在20世纪90年代,美国人整体的健康有了很大提高,但少数族裔改善程度远远落后于白人,如在妇女患乳腺癌方面,白人妇女十年中降低了18%,同比黑人妇女则为4%,西班牙裔妇女为13%。 因此,少数族裔群体如何利用人数上的优势,为自己的利益而奔走,是他们面临的重要问题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