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和党初选、美国国内政治状况及2012年美国大选前瞻 中国社会科学院美国研究所 副研究员 何兴强 【摘要】当前,美国国内党派政治和意识形态极化现象延续最近几年的趋势，变得更加严重。2012年的美国选举将会受到这种政治极化现象的深刻影响。共和党初选表明，其党内保守化趋势愈加明显。作为温和派的共和党总统竞选人罗姆尼为了初选获胜，言辞转为保守，但他在大选中面临的最大问题是如何让党内占多数的保守派全力支持他，同时吸引中间派人士，使他们相信他是推动美国经济增长的最有力竞争者。目前的数据显示，此次美国总统大选两位竞选人的得票数将会比较接近。最后的结局将取决于大选前这几个月美国民众最为关注的经济、就业和家庭收入方面的情况。就目前来看，奥巴马在竞选资金筹集方面占有优势；美国人口和种族构成方面的变化也于他有利；作为在职总统，他还占据一定的天然优势。迄今为止，他在多数摇摆州还保持着较小的领先优势。最终，对总统竞选人来说，三个因素将会对大选结果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即能否动员足够多的本派支持者去为自己投票；能否争取到足够多的独立派选民的支持；能否在关键的几个摇摆州赢得胜利。 目前距离美国大选还有4个月左右的时间。共和党方面，自从桑托勒姆在4月份宣布退出初选之后，罗姆尼作为共和党总统候选人的事实已经明朗。其竞选策略从那时起已经转向大选，将针对的对象从共和党党内竞选人转移到民主党总统候选人、现任总统奥巴马身上。奥巴马总统也于5月5日在俄亥俄州发表演讲，正式踏上2012年总统竞选之路。美国大选至此已经拉开帷幕。 国内政治严重极化情形下的2012年美国选举 2012年，美国国内政治极化的现象延续最近几年的趋势，变得更为严重。有美国政治学者认为，最近20年来的党派政治和意识形态极化的情况是19世纪90年代以来最为严重的。2012年美国的选举将会受到这种政治极化现象的深刻影响。 从共和党党内的初选情况来看，罗姆尼从开始就一直处于领先地位，但在这次前所未有的漫长的初选过程中，他不断受到党内多位保守派候选人的挑战——从最初的赫曼•凯恩，到后来的金里奇、里克•佩里，再到初选正式开始后的桑托勒姆。近两年多来，保守派特别是右翼茶党的兴起使得共和党越来越趋于极端化，共和党党内的保守势力几乎一统天下，据盖洛普最近的调查，共和党内保守派的比例从2008年来至今一直保持在70%-72%左右（见表一），而温和力量难以获得足够的支持。为了在初选中获胜，被视为温和派共和党人的罗姆尼遂改变策略，在言辞上变得较为极端，以讨好保守派选民。这一点在移民问题上表现得最为明显。在初选过程中，罗姆尼在移民问题上持强硬立场，反对对非法移民进行大赦，而此前他曾支持将非法移民通过一定途径转变为合法居民。在其他许多问题（如同性恋婚姻、堕胎）上，罗姆尼也有着明显的立场改变，并开始攻击中国的计划生育政策。由于茶党运动使共和党内部在财政问题和政府开支上的立场变得更为保守，罗姆尼也转向支持由众议院预算委员会主席瑞恩提出的预算法案。该法案得到了共和党保守派的支持，试图全面改变美国“伟大社会”以来建立的社会安全网，并反对任何公共政策，提倡完全依靠市场来分配财富的理念。总之，在初选过程中，罗姆尼变成了激进分子。 表一 美国政治意识形态：共和党内最近的趋势 （注：表中由上到下的三条线分别代表共和党内保守派、温和派及自由派的比例，数据来源于盖洛普网站。） 从民主党方面看，奥巴马在2008年竞选时曾许诺要努力弥合两党分歧，减少党派政治现象。然而，在他执政的头两年中，围绕财政和社会问题的党派分歧有增无减，两党对立现象变得越发严重。2011年，两党就美国政府债务问题进行了谈判，奥巴马试图与共和党达成财政方面的妥协，但这一努力未能成功。部分原因是，民主党内部对削减政府拨款项目有反对的声音。2011年下半年以来，奥巴马迫于大选的压力，放弃了弥合两党对立的努力，回归民主党基本阵营，采取了迎合其基本选民的政策和策略，准备动员更多本党的基本力量支持他再次当选。 在这样的背景下，此次总统竞选将成为1984年以来两党在意识形态方面鸿沟最深的一次竞选。最近20多年来，美国社会在政治意识形态方面日趋保守。1993年克林顿击败老布什时，美国自认为是保守派的人士比例达到36%，自由派只占17%，中间派人士占43%；到2008年奥巴马击败麦凯恩时，这三个比例分别是37%、22%和37%。现在保守派选民的比例已经占到40%，是盖洛普公司自1992年开展对意识形态的调查以来比例最高的一次；相比之下，自由派选民只占21%，中间派选民占35%。而且调查结果显示，在对政府的作用、政府拨款项目（如医疗保健）和贫富差距等问题的看法上，支持共和党传统观点的人更多。这样看来，罗姆尼将比奥巴马拥有更多本党支持者可以动员。 罗姆尼的优势和劣势 罗姆尼是以财政政策上的保守主义者和解决问题方面的实用主义者的身份开始其竞选的。总的来说，他的竞选策略是站在共和党温和派的立场上鼓吹保守派的一些政策，并促使独立派人士和一些中间选民（如西班牙裔选民）接受他。 罗姆尼在宣布参选就提出了一个包括59条建议的详细而全面的计划，目标是恢复美国的快速经济增长，以创造就业机会。其中在税收问题上，他主张减少25%的企业所得税，建议取消所有资本收入税，包括资本收益、分红和利息税。但他对消费税持赞成态度，反对公平税收法案，认为它只是减少了收入最高者和最低者的税收，但增加了中产阶级的纳税负担。预算方面，罗姆尼自称是一个保守主义者，主张削减预算，达到预算平衡，将联邦开支控制在GDP的20%以下，把非安全方面的开支恢复到2008年的水平，打造一个更为简单、规模更小、更为明智的政府。他宣布上台后将结束奥巴马的医疗保健计划，将联邦项目（包括医疗救助计划）交还州州府管理，改革许多政府拨款项目，结束奥巴马时代的许多政府管制措施，以促进经济和就业率的增长。 罗姆尼在初选中的胜利表明，保守派人士已经接受了他。他在赤字控制、缩小政府管制范围和社会政策方面的立场和政策是与保守派的立场相一致的，因此在共和党内得到很多支持。保守派认为，这些事关经济的问题是攻击奥巴马的最好议题之一，因为经济和就业问题目前是奥巴马的最大弱点。作为共和党温和派，罗姆尼擅长预算控制，在政府和经济管理方面被认为很有一套，这是罗姆尼的最大优势——尽管他和保守派在这个问题上的出发点可能不一样。保守派之所以在这些问题上攻击奥巴马，不仅因为他们认为这些问题影响美国近期经济发展的前景，而且因为联邦政府的许多项目是在重新分配财富，因而在道德层面上触犯了他们的价值观。 共和党保守派在初选形势基本明朗的情况下，开始转而支持罗姆尼。对于罗姆尼的摩门教徒身份，根据布鲁金斯学会最近的一项研究和美国媒体最近对此极少报道的事实，似乎可以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在罗姆尼成为共和党总统候选人之后，其摩门教徒的身份不会妨碍保守派人士对他的支持（但此问题涉及美国社会中的政治正确问题，选民即便因为罗姆尼的摩门教徒身份而拒绝投票给他一般也不会公开讲出来，因此罗姆尼的摩门教徒身份对其大选得票的影响还很难说。）。就目前来看，共和党已经团结在罗姆尼周围展开竞选活动。但对罗姆尼来说，最大的问题是其温和派立场能够在多大程度上影响保守派对他的支持。这是一个有争议的问题。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保守派并未和他紧密地站在一起。他们认为他还不够保守，一直质疑他是否能够做到足够的保守。尽管自从罗姆尼担任马萨诸塞州州长以来，其意识形态一直向右偏转，但他在马州推行的医疗改革计划与奥巴马总统的医疗改革计 划非常相似。他在堕胎和同性恋婚姻问题上的温和立场也让保守派不太满意。初选以来，罗姆尼为了讨好保守派选民，发表了不少保守的言论，如涉及移民、同性婚姻等问题的言论，但保守派仍然对他表示质疑：他为了竞选总统而发表的这些保守言论，在多大程度上能够真正地体现在行动上？他们认为随着大选的临近，罗姆尼肯定又将回到温和派的立场，以吸引独立派选民。因此，罗姆尼的竞选言论能在多大程度上打动保守派，还有待观察。至少，他目前还没有深入到州和地方去吸引保守的福音派选民。有共和党内分析人士指出，如果一个温和派的共和党总统候选人不能够充分调动保守派的基本选民，那他就会像2008年的麦凯恩一样输掉选举。保守派对罗姆尼的支持程度，将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他动员足够多的支持力量来帮其获取选票的能力。如果不能充分调动保守派选民的热情，确保他们踊跃地出门投票，将会对罗姆尼的竞选十分不利。 这个问题已经在罗姆尼目前的竞选过程中凸显出来了。罗姆尼的策略是专注于经济、就业问题和财政政策，而非社会价值观、道德问题。这是一个通向竞选胜利的策略。他在向选民传递一个单一的、对摇摆州选民特别具有吸引力的信息：这次大选很简单，就是对奥巴马的经济成就进行全民公决，而奥巴马要为目前糟糕的经济状况负责。奥巴马的致命弱点就在经济和就业方面，因为4年来美国的经济状况没有太大改善。此次竞选聚焦三大领域，即经济、政府财政赤字和医疗改革，过半数的选民对奥巴马在这三个方面的表现都不满意。但是，共和党阵营的保守派们却不太愿意听罗姆尼谈论经济。他们想让罗姆尼在其竞选言辞中反映他们的意识形态判断和价值观，希望他多谈同性婚姻问题、移民问题等涉及价值观、道德的问题。最后，罗姆尼为了争取这些选民，将不得不去碰触这些危险的议题。就5月份以来的情况看，罗姆尼还能够应对保守派的要求，继续专注于打经济问题这张牌。他拒绝了共和党竞选政策顾问戴维斯（Fred Davis）的建议，没有重提2008年大选时奥巴马与其颇受争议的黑人牧师赖特（Jeremiah Wright）的关系的话题，也没有在种族问题上攻击奥巴马，而这并没有引起大量保守派选民抱怨。这说明罗姆尼的处境还不同于2008年秋天时麦凯恩的处境。当时麦凯恩不愿攻击奥巴马种族和宗教方面的问题，导致保守阵营公开表示对他不满。这在一定程度上预示了麦凯恩的失败。 自桑托勒姆和金里奇分别在4月和5月相继退出后，原来支持这两位保守派人士的共和党捐款者转而支持罗姆尼的数量只占了总数的一小部分。根据美国联邦选举委员会的资料，到4月份为止，曾经支持桑托勒姆、金里奇和佩里的5万名共和党捐款人中，只有不到600人转而给罗姆尼捐款，不到600人给帮助罗姆尼竞选的共和党全国委员会捐款，而这是在共和党的忠实拥护者和一些罗姆尼的前对手呼吁团结在罗姆尼旗下后发生的。从这些数据来看，保守派对罗姆尼的支持热情还有待提高。 当然，也有对罗姆尼有利的消息。虽然保守派们对罗姆尼并没有太多热情，但他们都希望击败奥巴马。而且他们也认识到，共和党需要首先动员它的传统支持者帮助罗姆尼竞选成功，然后再给他施加压力，确保他能够实行他所宣称的保守措施。 总体来看，在创造就业机会和推动经济增长成为2012年大选的关键议题的情况下，罗姆尼作为前马萨诸塞州州长、前总统竞选人和一名成功的商人，在总统竞选中占据了一定的有利地位，被认为是推动美国经济增长的有力竞争者。他当前最主要的任务就是争取保守派的支持，面临的最大挑战是如何在争取独立人士、拓宽其支持者的范围、在意识形态上尽量靠近政治中间者的同时，利用保守派反对奥巴马的立场，赢得右派选民的支持。这是比较困难的，需要高度的技巧。目前，罗姆尼已经在努力争取右翼人士，雇用桑托勒姆的前竞选主任拓展与保守选民的关系。他本人则更多地在保守媒体上亮相，出席保守组织（如全美枪支协会）的活动。 2012年美国大选形势分析 1基本情况 多位学者和观察家认为，最近的多项调查数据及指标显示，这届大选的投票结果将会非常接近（见表二），类似2000年布什与戈尔角逐的那次大选。其主要原因是，现任总统奥巴马在经济方面的表现未能得到普遍认可，并因此遭到共和党方面的大肆攻击。此前共和党没有一个足以挑战奥巴马的人物，被普遍认为不可能对奥巴马构成威胁。但失业率长期居高不下、经济恢复缓慢的实际情况，令奥巴马原来清楚的连任前景变得模糊起来。 表二罗姆尼与奥巴马当选总统的可能性民调结果 （注：数据来源于盖洛普网站。盖洛普公司从4月中旬到6月中旬连续对美国2000多名登记选民进行调查，请选民回答“如果今天投票选举美国总统，你会选谁？”该表的数据显示，两人获得的支持率比较接近，4月下旬奥巴马稍微领先，进入5月以来两人基本持平。该调查的最新资料显示，7月初奥巴马重新领先，分别有48%和43%的受访者支持他和罗姆尼。） 共和党人从5月下旬开始认为罗姆尼有希望获胜，对他的看法发生了变化，普遍认为他像一个总统了，选择他是对的。这一转变缘于几个因素，包括共和党人的团结一致，美国经济的持续低迷，以及竞选筹款方面差距的缩小等。多个民调显示，这将会是一次投票结果非常接近的选举。民主党和奥巴马没有一个明确的攻击罗姆尼的点。5月初盖洛普的一个民调显示，90%的共和党人表示会支持罗姆尼，这个数字和民主党人对奥巴马的支持率一样。《纽约时报》和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的调查也得出同样的结果，罗姆尼获得的支持率还稍高于奥巴马，在一个非常分裂的初选之后还能得到这样高的支持率，十分难得。共同反对奥巴马是促使共和党人团结起来的最大原因。 皮尤中心、盖洛普、福克斯新闻以及昆尼皮亚克大学在2012年4月分别进行的四个调查表明，在几个重要的指标方面，只有28%的美国人对美国的现状感到满意，70%的感到不满；另外《纽约时报》和哥伦比亚广播公司、《华盛顿邮报》和美国广播公司新闻网、路透社和艾普素斯公司、美国全国广播公司和《华尔街日报》于2012年4月分别进行的四个调查表明，只有33%的民众认为美国正朝着正确的方向走，61%的人持相反的观点。这些调查结果主要缘于美国的经济状况。最近福克斯新闻、昆尼皮亚克大学、《华盛顿邮报》和美国广播公司新闻网于2012年4月分别进行的调查三个调查表明，68%-83%的美国人认为美国仍在衰退之中，只有50%（数字综合了三个调查后得出，是针对两个不同问题的调查，一个问题是美国是否在衰退中，结果是68%-83%的人认为美国是否仍在衰退中，一个是美国是否已经在恢复之中，结果50%的人认为是在恢复中。）的人认为美国是在恢复之中。对于未来不确定性的担心，导致只有36%的美国民众认为奥巴马总统有一个明确的解决经济问题的计划，61%的人则认为没有。罗姆尼在这方面的表现更差，31%的人认为他有计划，58%的人认为没有。 整个美国处在焦虑和渴望之中。民众普遍认为美国目前在走下坡路，而不是认为国家充满希望。国民的这种整体认识对两名竞选者的影响基本同样，但总体来看，现任总统奥巴马的竞选状况略好一些，个人素质也高于罗姆尼，在大部分摇摆州有很小的领先优势。当然，这些情况是不稳定的，随时可能受到国内国际形势的影响。 2决定大选结果的关键议题 此次大选的结果主要取决于美国的经济和就业状况如何。最近围绕大选进行的多次民意调查都显示，经济和就业是大选年最为重要的议题。如果在今后的几个月内，美国的各项经济指标，特别是就业问题和家庭收入有明显的起色，那么奥巴马再次当选应该问题不大。根据最近几届美国总统竞选的统计数据，如果在任总统的支持率超过50%，那么他再次连任就问题不大。对奥巴马来说也是如此，罗姆尼对此也没有什么好的应对方法，只能在竞选中转而攻击奥巴马做得还不够好——而这也将是徒劳的。 皮尤中心5月开展了一次调查，让受访者给18项竞选议题依重要性排列次序，结果86%的受访者认为经济居首位，84%的受访者认为就业最重要，不到60%的受访者选择外交和社会，排名最后的是移民（42%）、堕胎（39%）、人口控制（34%）和同性婚姻（28%）。《纽约时报》和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的调查则让受访者挑选一个他们认为最为重要的议题，26%的人选择就业，22%的人选择经济，选择其它议题的比率都没有超过10%。5月中旬《华盛顿邮报》和美国广播公司新闻网进行的联合调查则显示，52%的受访者认为经济和就业一项最为重要，选择其它选项的比率也都没有超过10%（见表三）。 表三 美国选民认为本次大选中最重要的单个议题 （数据来源：《华盛顿邮报》网站） 多数民调结果都显示，在最为重要的经济和就业问题上，受访者对奥巴马和罗姆尼的评价不相上下。根据《华盛顿邮报》的一项研究，2011年4月至2012年5月，《华盛顿邮报》和美国广播公司新闻网联合进行了12次民意调查，其结果显示，平均47.6%的登记选民认为奥巴马能够更好地处理经济和就业问题，47%的选民更看好罗姆尼。只有三次调查结果差距较大，即2011年9月罗姆尼领先约4个百分点，2012年2月和4月奥巴马分别领先6和7个百分点。 最近两年多来，奥巴马总统的支持率一直很低，自2009年底以来降至50%以下，只有少数几个月超过50%，最低曾达到过38%，最近虽然提高了3个百分点，但也没有超过50%，没有太大起色（见表四）。最近的《华盛顿邮报》和美国广播公司新闻网的调查显示，只有32%的受访者认为奥巴马处理经济问题的能力是他们支持他的主要原因，46%的人则认为这是他们反对他的原因。签于目前美国经济恢复的状况不佳，奥巴马仍然处于不利的地位。今后4个月美国的经济表现，将最终决定他的胜败。 表四 奥巴马总统的总统支持率（%） （数据来源：盖洛普网站） 医疗保健问题被认为是此次大选中仅次于经济和就业的重要问题，它涉及民主、共和两党对于政府的作用、财政政策、社会公平、财富分配、价值判断等问题的不同看法，多年以来一直是美国政治和社会中的关注焦点。围绕奥巴马政府2010年通过的医疗改革法案，两年多来两党一直在进行较量。 6月下旬美国最高法院对奥巴马的医疗改革法案的裁决是美国政治中的大事。最终，最高法院的裁决基本上支持了奥巴马的医疗改革法案，令民主党人和奥巴马受到极大的鼓舞。作为奥巴马总统任期内取得的最大成就，医疗改革法案如果被裁决违宪，将会使民主党和奥巴马政府遭受重大打击。最高法院的支持让奥巴马和民主党人在欢呼胜利的同时，可以趁机大力宣传该法律，让更多选民知道它给美国人民带来的好处，以便动员更多本党支持者参与投票。共和党人也不甘示弱，根据最高法院裁决将不购买医疗保险的人士所缴罚款认定为税收这一点，攻击奥巴马的医疗改革措施是对人民征税，并积极行动起来，试图在国会通过撤销该法律的法案。罗姆尼更宣称如果他当选，就职第一天要做的事情就是撤销该法案。共和党人也同样可以利用这一机会，积极动员本党支持者届时出门投票。 最高法院对奥巴马医改法案的裁决对大选可能产生的影响还需要时间来观察。它是否能像2010年中期选举一样成为关键议题，现在还难于判定。但民主党和共和党都意识到，争取独立人士对赢得大选非常重要，不应该过分强调医疗改革法案，而是应该往前看，将注意力集中在最为紧要的经济和就业问题上。 与经济表现紧密相关的一个问题是，这是一次在职总统与挑战者的竞赛。这也是此次大选的基本特征。对于在职总统奥巴马来说，获胜的机会要大一些。他只要能让选民相信他的工作做得还可以就安全了。因此，奥巴马要向选民表明，这次不是总统选举，而是他的工作的延续。而罗姆尼则说，这就是一次选择的机会。 如果奥巴马在经济问题上的表现没有能够让选民信服，他也还有赢的机会，因为选民们此时还会问：我们能够信任罗姆尼吗？他能做得好吗？他不会是极端分子吧？大部分选民对罗姆尼其实并不了解，不知道他上台会带来怎样的结果。是选择一个比较了解的在任总统，给他第二次机会，还是选择一个未知的新人？一般来说，选民们会选择前者。如果通过大选辩论和足够的竞选活动，选民们认清这个挑战者了，认为可以信任他，而现任总统奥巴马的表现还是没有起色，那么罗姆尼就能够当选。如果经过这些之后选民还认为不能信任罗姆尼，那么还是奥巴马赢。2004年的总统大选就是一个极好的例子。当时美国人认为布什总统在2004年时的表现不怎么样，其总统支持率只超出50%一点，但他们同时认为挑战者克里不值得信任，对其担任总统没有信心，而布什的表现则是马马虎虎还过得去，加之布什竞选团队和共和党人动员选民出门投票工作做得很好，所以最终布什获得连任。 3竞选筹款能力 奥巴马和民主党阵营在竞选资金的筹集方面占有很大优势。从美国联邦选举委员会公布的数字来看，到2012年4月，奥巴马和民主党全国委员会筹集的资金大大领先于罗姆尼所筹集的。到2012年4月底，奥巴马和民主党共筹集了3.91亿美元，已经花费了2.21亿美元，手头现金还有1.7亿美元左右，资金充足。仅在4月份，奥巴马和民主党就筹集了4360万美元。比较而言，罗姆尼到4月底共筹集了1.57亿美元，花掉了1.40亿美元（见表五），手头现金现中有1千多万美元，不到奥巴马的十分之一。 表五 奥巴马与罗姆尼资金筹集情况 （数据来源：美国联邦选举委员会，转引自《华盛顿邮报》网站） 到5月结束时，奥巴马的资金优势仍然很大。虽然罗姆尼也在努力筹集资金，与奥巴马的差距正在缩小，但要赶上他还是比较困难的。最新资料显示，5月份罗姆尼筹集的资金数量首次超过了奥巴马，罗姆尼和共和党全国委员会在当月筹集了7700万美元，而奥巴马和民主党全国委员会只筹集到6000万美元。 竞选资金来源方面的统计数字表明，奥巴马还有一个很大的优势。奥巴马的竞选资金来源中，来自200美元以下的个人捐款的比例达到53%，而罗姆尼只占到13%，但在最高限额2500美元的大额捐款的来源方面，罗姆尼则以57%领先于奥巴马的19%（见表六、表七）。这说明奥巴马的资金来源更为广泛，大部分是个人的小额捐款。这也说明奥巴马的支持群体较为广泛，显示出他具有广泛的代表性。而且，在5月份筹集的6000万捐款中，根据奥巴马竞选团队经理提供的信息，有高达98%的捐款低于250美元；而罗姆尼的7700万美元中，只有16%来自250美元以下的小额捐款。罗姆尼团队曾自称这个比例有93%，但统计结果显示其实没有那么高。 表六：奥巴马与罗姆尼的竞选资金来源情况（数据来源：《华盛顿邮报》网站）（缺表） 表七：奥巴马与罗姆尼的竞选资金来源比例 （数据来源：《华盛顿邮报》网站） 在筹款能力方面，2010年以来出现的超级政治行动委员会将可能带来较大的变数。由于超级政治行动委员会在对竞选人捐赠方面没有上限，使它成为大额捐款的主要来源。在这方面，罗姆尼和共和党占有更多优势，得到了超级政治行动委员会的大力支持和资助，仅超级政治行动委员会“恢复我们的未来（Restore Our Future）”在4月份就筹集了460万美元，使该组织拥有了820万美元的现金。 在奥巴马的竞选资金来源中，来自超级政治行动委员会的大额捐款数量很少，其中超过10万美元的捐款总数为580万美元，超过100万美元的捐款总数为400万美元。而罗姆尼阵营则相反，主要捐款都来自超级政治行动委员会的大额捐赠，超过10万美元的捐款总数达到3960万美元，超过100万美元的捐款总数为2600万美元，大额捐款占到罗姆尼竞选资金的一半以上。严格地讲，根据美国法律，通过超级政治行动委员会筹集的资金不能与竞选人的竞选活动协调起来使用，因此不能算是候选人所拥有的竞选资金。但实际情况是，这些资金都能够有效地用于帮助候选人竞选。 竞选策略 罗姆尼从温和派立场向保守派立场转化、试图吸引和讨好保守派选民的做法及其善变者的形象，是奥巴马选举团队攻击的一个重点。2012年5月，前总统克林顿建议奥巴马重点攻击罗姆尼改变立场之后讨好茶党的保守主义形象，认为罗姆尼的新形象很可能会让他失去大批西班牙裔选民、妇女选民和温和的独立人士的选票。这一竞选策略的改变可能会令罗姆尼难以回到中间立场，在意识形态方面陷入困境，而这对争取摇摆州来说非常关键。罗姆尼在移民方面的强硬立场会使他在南部各州，包括共和党大本营之一的德州、倾向于支持他的亚利桑纳州、摇摆州内华达州和科罗拉多州，失去西班牙裔选民，而佛罗里达州和弗吉尼亚州的西班牙裔选民越来越多。罗姆尼攻击工会并支持俄亥俄州和威斯康星州限制工会集体谈判权利的法案，可能导致一些关键的摇摆州（如俄亥俄州、爱荷华州、宾西法尼亚州）和中西部各州没有加入工会的蓝领工人因此而反对他。他支持通过联邦反堕胎立法的立场，则可能会在摇摆州弗吉尼亚州、俄亥俄以及科罗拉多州伤害自己的选情。据称奥巴马竞选团队已经接受了克林顿的建议。 同样，针锋相对的是，共和党人给罗姆尼的建议是，将奥巴马描绘成为一个左翼的自由派总统。奥巴马对政府管制、联邦政府项目的支持，他推动的医疗改革，他治下扩大的财政赤字等，都说明了他的这个特征，而他四年来的表现说明这些都是错误的方向。进入6月，两位总统竞选人相互间的攻击开始多了起来。罗姆尼攻击奥巴马是“语言的巨人，行动的矮子”，称奥巴马的政策是“近期历史上最反商业的”；奥巴马阵营则攻击罗姆尼在经营其公司时的表现，认为他的做法是将美国的就业机会“出口”到国外。这种负面攻击将会随着大选的临近而愈演愈烈。 人口统计及种族构成的变化 在如此接近的一次大选中，许多因素都可能决定胜负，如失业率的明显变化、一场国际危机、大选辩论中的一次重大失误，甚至是超级政治行动委员会的花费，而人口方面的变化也将会是这样一个影响因素。 美国白人选民占全体选民总数的比率一直在下降。1996年克林顿重选成功时，白人选民占全体选民的83%，2008年奥巴马当选时只占74%。在根据2010年人口普查的基数进行估算后，美国人口普查局于2012年5月发布了最新报告。报告显示，本次大选白人选民将只占到选民总数的71%，西班牙裔美国人口是增长最快的一个群体，占选民总数的比例有所提升。 总体而言，美国人口构成的变化对民主党和奥巴马更有利，因为奥巴马的优势在于，半数以上的西班牙裔、非洲裔和其它少数族裔选民支持他和民主党。西班牙裔选民在佛罗里达州、内华达州、新墨西哥州有可能影响大局，黑人选民则在俄亥俄州、宾西法尼亚州、北卡罗莱纳州以及弗吉尼亚州有重大影响。奥巴马总统当然会最大限度地利用他在这方面的优势，去赢得这些州的选票。相反，白人选民对民主党总统的支持率最近十几年来一直在下降。 当然，虽然白人选民的总体数量在下降，但比起其它少数族裔，美国白人的选民比例仍然更高。即使人口数量增加最快的西班牙裔，其选民比例也比白人低得多。每100个白人中，有78人是有资格投票的，但每100名西班牙裔人口中，只有44人有资格投票。这让奥巴马在少数族裔中的优势打了不小的折扣。非洲裔和亚洲裔选民的比例也比西班牙裔的高。除了在夏威夷州、新墨西哥州和哥伦比亚特区外，在美国其他州，白人都是选民的主体。 在选民的性别比例方面，1976年时，女性选民占全部选民的49%，从1984年开始，女性选民已经占据多数，2000年占52%，2004年占54%，2008年占53%。女性选民的增多对民主党有利。根据5月初《华盛顿邮报》和美国全国广播公司的民调，在女性选民的支持率上，奥巴马领先罗姆尼19个百分点，2008年大选时则赢了麦凯恩13个百分点。当然，对罗姆尼利好的消息是，支持两人的已婚妇女的人数相差不多，而且她们在2010年后大部分转向支持共和党人，因为她们担心经济状况不好。 一个对奥巴马有利的消息是，作为一个影响很大的选民集团，占选民总数约四分之一的白人福音派教徒绝大多数支持共和党。他们一向热情参与选举，投票率高，但今年是否能够如此还不能确定。 对奥巴马不利的变化是，工会家庭选民的比例一直在下降，从1976年的29%下降到2008年的21%；国会选区重新分配造成奥巴马在2008年获胜的州丢掉了六张选举人票；美国白人中的下层人士，特别是白人失业者，对他的支持率有所下降。另外，人数增加的西班牙裔选民是否有足够的热情出门投票也是一个问题，因为目前的经济状况并不好，他们的处境较为困难。从南部到中西部各州，包括西弗吉尼亚州、阿肯色州和俄克拉荷马州，情况都是如此。2008年大选中奥巴马在这些州的表现，甚至比2004年落选的克里的表现更糟。没有高等学位的下层白人选民一直不太支持民主党，这会让民主党在一些摇摆州——特别是中西部各州，面临困境。 奥巴马需要人口和选民构成变化方面的优势来部分抵消经济低迷和其他政治挑战造成的负面影响。在一些摇摆州，人口构成的变化可能会起到有利作用。有学者指出，在12个摇摆州，到大选来临时，构成共和党选民主体的蓝领白人所占比例将下降3个百分点，作为奥巴马主要支持者的少数族裔选民的比例则会上升2个百分点。拥有大学学历的白人人数则上升1个百分点——在这类选民的支持率上，奥巴马当年与麦凯恩平分秋色。最大的有利于奥巴马和民主党的变化发生在宾西法尼亚州、科罗拉多州、内华达州和弗吉尼亚州，这四个州的蓝领白人的人数下降达到4%。一般来说，选民构成的变化对大选的影响有限，但一旦它与某些政治挑战相结合，那么在某些摇摆州就可能最终对选举形势产生很大影响。 6.争取摇摆州 过去25年来，核心民主党人和共和党人的数量一直差不多，只有大概10%的摇摆选民可以去争取。现在比较一致的看法是此次大选的结果将会非常接近，因此摇摆州就成为大家关注的焦点和决定成败的关键因素。 此次大选中被视为摇摆州的州主要有：弗吉尼亚州（13张选举人票）、俄亥俄州（18张选举人票）、科罗拉多州（9张选举人票）、宾西法尼亚州（20张选举人票，也有媒体将此州列为奥巴马可能获胜的州。）、内华达州（6张选举人票）、爱荷华州（6张选举人票）、新罕布什尔州（4张选举人票）、威斯康星（10张选举人票）、佛罗里达州（29张选举人票）、北卡罗莱纳州（15张选举人票）。 弗吉尼亚州一直是美国大选中最摇摆不定的州，也是两党都认为本次大选争夺最激烈的州。奥巴马总统是1964年以来第一位在大选中赢得该州的民主党候选人。该州2012年1月的失业率为6%，比较低；75%的人口生活在城市；收入较高，家庭年平均收入达6万美元；少数族裔比例较高，64%居民为白人，19%为黑人，7%为西班牙裔。在弗吉尼亚州，西班牙裔选民在2008年占全体选民的4%。今年，随着西班牙裔选民在该州的持续增加，如果能够增加一个百分点，即差不多4万人，那么，奥巴马很可能再次在弗吉尼亚获胜。 俄亥俄州是“铁锈带”的中心州。该州居民收入中等，家庭年平均收入4.5万美元；失业率中等，2012年1月是8.6%；种族构成上，大部分是白人，占81%，黑人占12%，西班牙裔占3%；78%的人口生活在城市；2008年大选中，奥巴马以51.5%的微弱优势在该州获胜。在该州以及宾西法尼亚州，18到64岁没有高等学历的白人选民占到人口总数的54%，这对奥巴马不利。但有利的一点是，虽然奥巴马2008年时在俄亥俄和宾州输掉了民主党初选，但却在大选中赢了这两个州。 威斯康星州和其他工业州，如宾西法尼亚州、密歇根州等，传统上是民主党的天下，但目前美国的经济状况不佳，可能导致威斯康星州发生变数。从里根年代以来，该州就再也没有投过共和党总统候选人的票，但其实最近几次大选中，民主党人都赢得很险。布什在2000年和2004年的大选中几乎赢得该州的选票，共和党人还在2010年的中期选举中赢得该州州长的职位和一个参议院席位，只有奥巴马在2008年的大选中轻松地赢了14个百分点。该州2012年1月的失业率为7.6%；70%的人口生活在城市；白人占总人口的83%，黑人占6%，西班牙裔占5%。 科罗拉多州是西班牙裔人口比例较大的州，达到20%。全州70%的人口为白人，黑人则占3%；该州收入中等，家庭年平均收入5.4万美元；失业率中等，2012年1月是8.4%。奥巴马2008年在该州赢了9个百分点，但2000年及2004年大选中，都是布什在该州获胜。 内华达州是目前美国失业率最高的州，2012年1月失业率达到13%。它也是西班牙族裔占总人口比例较高的州，达26%，白人占54%，黑人为7%。该州居民收入中等，家庭年平均收入为5万美元，拉丁裔选民数量的上升曾经帮助奥巴马在2008年赢得该州的选举人票。然而，面临现今内华达州失业率高企、许多人失去房子的情况，奥巴马再次获胜将面临很大的困难。他需要说服该州选民他可以扭转局面，需要赢得更多西班牙裔选民的选票。 2008年大选中，奥巴马以非常微弱的优势（0.4%）赢得北卡罗莱纳州的选举人票，这是民主党1976年以来首次在该州获胜。该州收入水平较低，家庭年平均收入4.3万美元；失业率高，2012年1月达10.5%；种族构成上，65%是白人，21%是黑人，8%为西班牙裔；城市人口占总人口的66%，属于城市人口比例较低的州。今年，奥巴马再次赢得该州选举人票的可能性较小，共和党人认为将在该州稳赢。奥巴马获胜的希望在于赢得该州大部分黑人选民的选票，而越来越多受教育程度高的白人选民迁入该州也有利于奥巴马。 爱荷华州收入水平中等，但失业率低。该州居民大部分为白人，占该州总人口比例高达88%，5%的人口为西班牙裔，2%为黑人。农村人口比例相对较高，城市居民只占64%。2008年奥巴马以较大优势赢得该州选举人票，但2010年中期选举后，开始倒向共和党，中期选举结果显示，该州支持共和党的选民与支持民主党选民的比例达到53.9%比43.3%，共和党领先了十个百分点，选民还罢免了三个支持同性婚姻的州最高法院法官。 佛罗里达州也是西班牙裔选民比例很高的州，达22%；白人比例为57%，黑人为15%。该州失业率高，达9.5%；收入低；城市人口高达91%。奥巴马2008年赢得该州选举人票，但优势并不明显。2010年中期选举后，共和党在该州取得优势。佛罗里达的人口组成变化正在向着有利于奥巴马的方向发展，因为非古巴裔的拉丁裔选民的数量有所增长，而传统上支持共和党人的古巴裔选民的数量在下降。奥巴马在全国许多地方都能赢得60-75%的拉丁裔选民的选票。 新罕布什尔州与威斯康星州的情况一样。2008年大选中，奥巴马以较大优势赢得该州，但2010年中期选举后该州倒向共和党，产生了共和党人担任的州长，共和党人还赢得一个参议院席位和两个国会众议院席位。此外，从居民构成来看，该州大部分为白人，比例高达92%，西班牙裔占2%，1%为黑人，这些情况都对奥巴马不利。对于奥巴马来说，好消息是该州失业率低，仅有5.7%；收入高，家庭年平均收入达6万美元；2004年，克里也曾在该州获胜。 下面我们通过两个情景假设，设想奥巴马和罗姆尼可能的获胜路径，以说明两人分别需要赢得多少摇摆州才能获胜。 （1）奥巴马的获胜路径（需要270张选举人票）： 稳赢的州（太平洋沿岸三州、新英格兰地区各州加上夏威夷州）的185张选举人票+可能赢的州（新墨西哥州、密歇根州、明尼苏达州、宾西法尼亚州）的51张选举人票=236张选举人票 由此可见，奥巴马至少需要赢得摇摆州34张选举人票。如果他能够赢得弗吉尼亚州（13张）、科罗拉多州（9张）、威斯康星州（10张）的选举人票，就只差2张选举人票了。如果他能再赢得新罕布什尔州和爱荷华州的选举人票，就能够取胜，即使在佛罗里达州（29张）和俄亥俄州（18张）两个关键摇摆州输掉，也将稳操胜券。 当然这是一种最为乐观的假设。在选举过程中，摇摆州的情况可能因为各种因素发生变化。如果奥巴马未能顺利拿下几个小的摇摆州，那么就必须至少赢得两个关键摇摆州（佛罗里达州和俄亥俄州）中的一个，否则情况就比较危险。 （2）罗姆尼的获胜路径（需要270张选举人票） 稳赢的州（中西部和南部诸州以及阿拉斯加州）的170张选举人票+ + 可能赢的州（亚历桑那、密苏里、北卡罗莱纳）的36张选举人票 =206张选举人票 因此，罗姆尼需要至少赢得64张摇摆州的选举人票，这样，他就不能不输掉佛罗里达（29选举人票）、俄亥俄（18选举人票）。此外，他至少还需要在内华达州（6张选举人票）、新罕布什尔州（4张选举人票）和爱荷华州（6张选举人票）获胜，才能赢得269张选举人票。即便这样仍然差1张选举人票，他还需要赢得弗吉尼亚州或者威斯康星州的选举人票，才能确保胜利。 这样看来，由于在基本盘即稳赢和可能赢的州选举人票数方面的劣势，比起奥巴马来，罗姆尼需要赢得更多摇摆州的选举人票，他面临的困难比奥巴马要大。 总体来看，如果此次总统大选最终结果很接近，那么最大的摇摆州佛罗里达州和俄亥俄州将成为争夺的焦点。总统候选人在这两个州的表现将最终决定大选的赢家。 四、结论 本次大选的一个重要特点是意识形态极化现象严重。而且，根据目前的情况，普遍倾向于认为此次大选最终得票数会比较接近。因此，在这种情况下，三个因素变得很重要：其一，是否能够动员足够的本派支持者出门去投票；其二，是否能够争取到足够的中间选民，即独立派选民；其三，是否能够在关键的几个摇摆州赢得胜利。 现在预测大选结果仍然为时尚早，接下来的几个月将十分关键。大选中最重要的议题，即经济和就业状况的变化，将直接决定大选的最终结果，其中影响选民直观感受的家庭增收和失业率问题更为重要。其他方面的情况，如竞选资金的筹集和使用情况、大选辩论、竞选策略等，也将成为影响最终结果的因素。最新的数据显示，美国经济特别是房地产业已有所复苏，但就业增长还是比较缓慢。目前，奥巴马的选情稍有好转，但仍然不明朗；罗姆尼则需要做更多的工作，以吸引更多的本党支持者和独立人士来认识他并支持他。